他感覺渾身上下都如同冰塊一般,動彈不得,如同被拘束在狹小的棺材之中,四周安靜無聲,沒有人會發現他,沒有人會聽見他,他努力嘗試喊出聲音卻毫無辦法,只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遠去,那些將他扔在這裡的人們正露出輕蔑的嘴臉嘲笑他,他想像自己將魔杖對準他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卻連這種幼稚的想法都漸漸遠去,周邊感官慢慢遠離,剩下刺骨的寒冷,他恐懼自己會永遠沉睡,心底只剩下最後一絲期盼,希望有人及時找到自己。

 

那時,他心中產生了一種他不熟悉卻又無法克制的——憎惡。

如果他能夠順利被救,他一定不會輕易原諒那些人。

夢境緩緩散去,他的身體從冰塊般的僵硬瞬間轉為火燒般的疼痛,汗水滑落臉頰,身上的衣物全都黏在身上,他好不容易擠出一點聲音,卻沙啞又疼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解除他此刻的炎熱。

 

「喝下去,你需要這個。」當那溫柔的嗓音說,Harry毫無抗拒地接受了,即便他還沒能睜開眼睛,但溫熱的杯緣靠著自己的雙唇,液體緩緩流入。

好不容易把那喝完,他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冰冷的體溫恰好緩和了讓他難受的灼熱感,他真希望對方可以多碰觸自己,忍不住將身體靠去。

 

「Harry,你感覺如何?」

 

「啊…」說不出太多的話,但Harry微微睜開了雙眼,對上那暗紅色的眼睛時他有種難以忍耐的依賴感,對方終究還是找到他,對此Harry感到無比感謝,Tom看上去就像是天使,否則自己很可能已經死了,「Tom…很熱…」

 

那句曖昧不明的話讓眼前的男人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但並不意外,修長的指尖緩緩從男孩的臉下滑,來到汗溼的頸部然後是寬鬆病袍之下的身軀,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呼出熱氣,透著純真的誘惑,卻仍因為意識昏沉毫不明瞭此刻這異樣的氛圍,男孩會感覺熱也是理所當然,此刻正發著高燒,全身上下都滾燙無比。

 

「經過這次,你或許有機會能脫胎換骨。」

男人的聲音非常平靜,甚至讓人有些戰慄,「當你感覺到骨髓中沸騰的感覺,或許就是你的機會。」

 

Harry在喝下魔藥後再次感到一陣昏眩,但這次灼熱感似乎正慢慢消退,讓他的身體漸漸變得舒暢,使他更好入睡。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夢見了一段不知該如何定義的惡夢,一團黑影包裹住他讓他逃不出去,視線、感官、觸覺全都被對方吞噬,但卻非常輕柔、舒適,撫遍他的全身也不令他感到厭惡。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他看見Pomfrey夫人在安靜地搗弄魔藥,看見他醒來時就上前慰問,這讓Harry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魔藥…真噁心,我之前吃起來不是這樣。」Harry抱怨著,第一次Tom餵他時分明更容易下嚥,現在只有一種噁心的塑膠味,「多虧你能發現我,Tom,真的…我很感激,要不是你,不知道會怎麼樣。」

 

「看來你好轉很多了。」Tom不時的探望讓Harry感到溫暖,還給他送來堆在宿舍的耶誕禮物,包含Draco和家人們送他的禮物,但Harry還是最喜歡Tom給他的神秘禮物,「你要把這個隨身攜帶,即便你手中沒有魔杖,它可以防止某種程度的惡咒,雖然能做到的防護有限,至少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

 

「但這東西應該不便宜吧?我沒見過……」Harry端詳著Tom交給他的項鍊,那東西有點奇怪,像一顆失去光澤的寶石,非常低調且不起眼,大概只有戒指尺寸的大小,若不是擁有特殊功能,大多數人會覺得這只是塊石頭,「你每次都送我一些很有趣的東西,這讓我覺得我的禮物有些糟糕。」

 

「喔不,Harry,我相當喜歡你給我的保暖手套,我正好需要。」

 

「你的手老是非常冰冷,我懷疑你的體溫和蛇一樣。」Harry笑嘻嘻地說,儘管他的耶誕夜必須在病房裡面度過讓人相當掃興,但能於Tom安靜地相處也不是件壞事,「我會隨身攜帶的,謝謝。」他毫不猶豫地將那掛上空無一物的脖子,脖子空蕩蕩的總感到不適應,這東西剛剛好能彌補空虛。

 

「你的測奸器丟失了,我很遺憾,那小玩意兒很精巧。」

 

「嗯…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你還特別幫我回去現場找,沒能找到也沒辦法,那些該死的渾球、奸詐又卑鄙的傢伙,我有一天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Harry雖然感到氣憤不平,但也拿他們沒辦法,就算他向Snape說明了事故的過程,那些人也矢口否認,聲稱他們當時都待在宿舍彼此能作證,更沒有其他學生親眼見到他們,Harry氣得牙癢癢,但也無濟於事。

 

「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並不容易,越是狡猾的人就越懂得逃脫這些所謂公平的管道——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些代價是沉重的。」

 

「我認為他們應該…至少要為自己作的錯事…道歉才對。」Harry陰鬱地沉下臉,他撫摸自己凍傷的手臂,為了讓自己潰爛的皮膚復原,他不得不待在這裡好幾天,「但他們嘻皮笑臉的…我總覺得他們在心底嘲笑我…我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公理正義並不存在於弱小者這方,有時人們只會拯救那些懂得社會規律或者幸運的傢伙,我認為,這世界上只有強者,以及那些無法觸及甚至理解所謂公平的弱者,你只能讓自己變得更強悍,得到足夠的力量,才能將實現理想。」

 

Harry幾乎要被說服,儘管那些聽起來非常有說服力,但Tom的這種想法對他來說實在過於極端,讓他感覺自己會被欺負是因為自己很脆弱,沒能夠反抗那些惡毒的傢伙,沒能揪住對方的老鼠尾巴,全是因為自己沒有用。

 

「你還是會參加耶誕舞會吧?我希望今晚能見到你。」

 

「Pomfrey夫人說我已經沒有大礙,我自己感覺也挺好的,雖然我不是真的那麼期待今天晚上的舞會。」Harry從床上爬起來,聳聳肩,吐吐舌頭,「那個女生比我高一個頭呢,我們一起跳舞會是什麼蠢樣子?」

 

這讓Tom笑了出來,Harry在意的事情相當孩子氣。

不過Harry確實還只是個心智不成熟的男孩,要破壞或扭曲這種程度的心思是容易的,但他處置Harry的手段特別小心翼翼,確保每個細節都由他操控,由他安排, Harry本身非常重要,他不想輕易毀壞。

 

「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不用了,我能走能跑,被Draco看到我和你一起回去,不知道他會說什麼。」Harry微帶羞恥地搖搖頭,他打賭那個刻薄的傢伙可不會說好聽的話,「我不想跟他因為這種無聊事情吵架,我們好不容易和好的。」

 

「朋友間的忌妒心我實在無法理解,但你不覺得,也許我也會…忌妒?」

 

就在Harry因為Tom的問話而茫然的同時,Tom的手指輕輕伸向他,指尖挑起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石,Harry很意外看見對方的眼底流露一絲夾雜貪欲的紅光,不像他所認識的Tom,指尖若有似無擦過Harry的脖子,那舉動讓Harry的雙頰瞬間發熱,但又突然想像對方會扯住鍊子勒死他,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麼恐怖的想像。

 

「Harry,可別弄丟,這麼一來我將與你形影不離。」

 

 

 

 

 

 

 

 

Harry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盛大的舞會,當原本陰暗的地窖中充斥著五顏六色的長袍時,Harry感覺這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習慣的史萊哲林交誼廳,Harry換上一件合身的黑色長袍,聽說詹姆特別為這場舞會買給Harry,讓Harry整個人煥然一新,相較起來,Harry不忍心告訴Draco他穿的天鵝絨高領長袍活像個窮酸的牧師,不過Draco的舞伴看起來比自己的好多了,是個漂亮的四年級史萊哲林女孩,似乎和Malfoy家也是舊相識,三年級的史萊哲林男生中也只有他們兩人有幸見證這場舞會。

 

「嗨,妳…呃,很漂亮。」Harry發現自己的舞伴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袍,盛裝打扮一番,倒是挺美的,就是身高比自己高了點,「那麼我們走吧?」

 

當他們四人前往餐廳時,後方的橡木大門敞開,一行隊伍正緩緩進入城堡,令所有人不得不退開來,學生們竊竊私語,Karkaroff帶領著德姆蘭的學生們正準備進場,Harry壓根不需要尋找就看見前頭最顯眼的一對,Gasquet和Andrea,Andrea美得驚人,一頭深棕色的頭髮披在一側,銀色的長袍讓她看起來閃閃發亮,Gasquet相對比較低調一些,但當那對眼睛轉向Harry時,Harry仍然可以感覺到一道屬於Tom的強烈視線,那可一點也不低調。

 

德姆蘭的人首先進入餐廳,接著是其他學院的學生,Harry發現裡頭如同另外一個世界,天空佈滿閃耀的光輝,像是繁星突然被點亮,四周飛舞著迷幻的彩色光輝,耳邊輕柔的耶誕樂曲讓人沉浸在歡愉的氣氛之中,豪華又漂亮的餐點擺滿長桌,牆壁上也覆蓋一曾燦爛的銀霜,到處都顯得那麼耀眼。

 

Harry深深感謝Hermione給他的建議,讓他決定參加耶誕舞會,否則他不曉得自己這一生有沒有辦法見到如此壯麗的宴會,前方甚至還有樂團演奏舞曲,所有人都充滿好奇與興奮,他們紛紛入坐,並開始大快朵頤。

 

「你看他們,」Draco在坐下後指向他們對面座位的幾個高年級生,那邊是七年級的史萊哲林,一如往常聚集在Bulstrode身邊,他的女伴一臉著迷地聽他說話,「我聽說那傢伙被掃地出門,他們肯定發生了什麼,但Bulstrode沒跟我講原因,只說那傢伙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我敢說他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Harry忿忿地切開盤子中的肉,「他沒出現在這裡,算他好運。」自那天的事情後Harry就一直想尋找機會報仇,但Everley行蹤神秘,就算偶爾出現也顯少有落單的時候,「所以,他現在與Bulstrode吵架了嗎?」

 

「我看比那更糟,Bulstrode可是那個人偏愛的學生啊,誰不想接近他,我們都知道得罪他沒有好事——雖然對我來說沒有差。」Draco聳聳肩,他父親是黑魔王眼前的紅人,即便是Bulstrode也不敢對Draco比劃什麼,但Bulstrode對其他史萊哲林學生的影響力是很大的。

 

就在這時候,Bulstrode發現Harry在看他,竟抬手揮了揮,露出友好的笑容,Harry尷尬地點頭回應,對方的示好讓他感覺微妙,但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快畢業了,所有人都在等,你懂嗎?」

「你是指什麼?」Harry歪著頭,不了解Draco這不說明白的暗示。

 

「下一個史萊哲林的領導者,就我看來沒人有這能耐。」Draco聳聳肩,想必能夠接續Bulstrode也必須家世顯赫者,神聖二十八族中現在看來卻沒有適當的人選有本事接替對方,畢竟他們的父母輩儘管是Voldemort的僕人,卻沒有一個像Malfoy家這樣受到重用,「但那些人肯定會搶破頭,哈,誰不想要這個榮耀呢?絕對可以親眼與那個人見面的榮耀,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辦到的。」

 

「Draco,你不是說你父親和Vol…那個人有來往嗎?」Harry輕聲問,忍不住胸口騷動的好奇心,「你…呃,你會去爭取那個位置?」

 

「就算我想,我不認為我的年紀足夠,」Draco低哼一聲,他看來心底有所埋怨,「我從沒見過那一位,每次他來,我爸老是把我趕走——我猜Prewett會是下一個。」

 

沒有多久,桌上豐盛的食物便被一掃而空,杯盤狼藉。

巨大的餐桌被退開,身旁的舞伴催促著Harry去跳舞,看來興奮得不得了,當樂團奏響一首輕快的舞曲時,德姆蘭的學生首先站起來,Gasquet和Andrea是最先開舞的,當他們翩翩起舞時,Harry壓抑不住內心的羨慕,但他不確定是羨慕對方能夠如此泰然自若地帶領舞蹈,還是羨慕Andrea能夠跟Tom跳第一隻舞,他知道自己這種心思不太正常,他不太確定自己是將Tom當作最好的朋友,或者他也暗藏著某些異常的感覺。

 

當舞伴拖著Harry上前加入人群時,Harry很快把這件事情拋開,而專注在跳舞上,他擺動著有些不熟練的舞步,一開始雖然有些慌張,但幸好Draco給他的特訓有了成效,讓他順利跳完第一隻舞,但就在即將結束的時候,一個龐然大物朝他狠狠撞來,他腳步踉蹌差點倒在地上,抬頭一看,對方的臉好似在哪裡看過,但不等他回想,另外一頭有人又撞上他,這次連同Harry的舞伴也一起撞倒。

 

「妳沒事吧?」

 

「沒事,他們怎麼回事啊?」

 

「抱歉,我沒站穩,妳要不要休息一會兒?」Harry說,將她拉起來退出了擁擠的舞池,並替她拿一杯飲料,途中他猛然想起那兩張臉,他們是跟Everley一起行動的學生,也是他們將自己給拖進巷子,這讓Harry氣憤難耐,但轉頭看時那兩人早已經埋沒在人群之中,找不著身影了。

 

Harry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一直找自己麻煩,但對方是高年級生,而自己在史萊哲林學院中沒有什麼人脈,就算自己跳出來指證他們也不會有人聽。

 

「介意我借走Harry一會兒嗎?」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Harry轉過身,驚訝地看著來到他們身邊的Gasquet,女孩瘋狂搖頭,臉微微泛起紅暈,Harry感覺對方的反應比跟自己跳舞時還要興奮。

「Harry,跟我來,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當Harry默默跟著Gasquet來到舞池旁的一個聚會處,才明白到對方想把自己介紹給誰,他停下腳步,有些不自在地望向身旁的人,但對方只是溫柔低頭微笑,將他輕輕一推,然後湊到他的耳邊。

 

「別擔心,他們只是想跟你聊聊,我剛好說到你的事情,而他們很感興趣。」

 

「喔…這、這樣啊……」Harry有點尷尬地從Gasquet手中接過杯子,就算裝著他最愛的奶油啤酒,也讓他口乾舌燥,「你們聊到關於我的什麼事情?」

 

「Harry,」Bulstrode突然親暱地喊他名字,Harry立刻瞪著他看,「別那麼警戒,我上次說過,我很希望找機會跟你聊聊,我聽Gasquet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也聽到那件不幸的意外,很高興你平安無事。」

 

「我以為沒人知道。」Harry很訝異,因為Snape要他暫時別宣張,在查清楚是誰下手前若到處說,可能會惹上更大的麻煩,對方也會急著隱藏證據,所以Harry聽從地沒有告訴別人,「你怎麼會…」

 

「我有很多耳目,史萊哲林內發生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我知道是誰對你動手,還有他的同夥。」Bulstrode說,他瞇起雙眼,露出冷笑,「是Everley那傢伙吧?」Harry愣了一下,緩緩點頭,但他不曉得對方會怎麼反應,畢竟在前不久Everley還是Bulstrode的小跟班,「我說過,要是那傢伙找你麻煩,或你有任何困擾都可以找我,我知道他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所以才特別提醒你要小心,沒想到還是發生意外。」

 

「但你們不是朋友嗎?」

 

Bulstrode挑起眉,身旁的其他人突然笑起來,彷彿Harry說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那傢伙做了些蠢事,因為無聊的忌妒就喪失理智,行動招搖,還去招惹你,我們早就把他趕出去了,要知道,能加入我們的都必須是聰明人。」Bulstrode說那句話的時候,面露陰狠,Harry從來不知道對方可以露出那種讓人發顫的表情,「必須絕頂聰明、狡猾,我們低調行事是為了以後能成就偉大的事業,可不是為了在霍格華茲耀武揚威。」

 

「但很多人都知道你們的那個團體啊,很多人想加入。」面對侃侃而談的Bulstrode,Harry壓抑不住好奇心,繼續問,「我想就連教授們也知道……」

 

「這就是有趣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但沒有一個人抓得住我們,更不知道我們在哪裡活動、做些什麼。」Bulstrode自信滿滿地說,身邊的人紛紛贊同他,「他們壓根無法探聽任何事情,每個人都蠢得要命。」

 

Harry仔細一想,確實,就連Snape幾次跟他談起Bulstrode的小團體,卻也都沒說出Bulstrode他們在幹什麼,這好像讓Snape很懊惱,只能告誡Harry那群人很危險,警告他不要輕易靠近,若Bulstrode他們真的有嚴重問題或教授們掌握了證據,照理說早就把他們這些人趕出學校了。

 

「所以你們在哪裡活動呢?」

 

「你想知道?」Bulstrode露出神秘的微笑,「那可不是隨便能夠進入的地方,若你之後加入我們,當然就會帶你去,要是你剛巧受到那一位喜愛,未來可就不只這點榮耀了。」

 

「我?不、我並不……」

 

「Harry,」Gasquet這時候輕輕壓住他的肩膀,那瞬間,Harry的背脊突然一陣發涼,聲音竟發不出來,「發生那次的意外後,我希望你能夠安全無虞,你知道,交流會結束後我就必須離開,如果Bulstrode在,他們能夠讓你安然無恙,你會考慮吧?」

 

Harry慢吞吞地點頭,很奇怪的,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決定似乎不是發自內心,而是被引導的答案,但他的腦袋模模糊糊順口答應了,「嗯。」

 

「太好了,雖然我很快就會畢業,下一個接替我的若無意外會是Prewett,即便你不打算成為我們的一員,我們也承諾好好照顧你,但你如果願意,我很希望能與你分享我們的秘密。」Bulstrode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微笑著握上Harry的手,Harry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熱情,「當然,還有你的好朋友,Draco一直都是我們的夥伴,我父親和他的父親是多年的老友了。」

 

「我有聽他提過,所以你們也會邀請Draco囉?」

 

「他一直都是名單上的人,只是Malfoy先生認為還不到時候。」Bulstrode不懂為什麼Lucius Malfoy要拒絕這種大好機會,「等你們上四年級,就足夠資格了。」

 

Gasquet輕輕攬住Harry的肩膀,對他露出微笑。

「既然談得差不多了,我想去外頭散散心,你一起來吧?」說完就抓住Harry的手,將他拉走,Harry回頭看向逐漸遠離的舞池,對許多事情充滿困惑,而Bulstrode等人就這樣目視他們離去,一點也不覺得訝異。

 

「你不需要跟Andrea跳舞嗎?」

 

「她能理解,而我想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去。」Gasquet的手毫無放鬆,面對突如其來的舉動,Harry的內心微微躁動,他竟感覺到十分開心。

 

當他們穿過走廊,發現這兒裝飾著許多閃閃發光的彩色藤蔓,漂浮的金色泡泡透著安祥的光輝,旁邊有許多成雙成對的學生在散步,但Harry跟著Gasquet往更深處走去,漸漸看不見其他人影,四周也變得非常安靜。

 

當他們停下腳步,Gasquet轉過身時的臉已經變回Tom Riddle的模樣,Harry想他會如此急促地要出來,是因為變身水即將失效的緣故,差一點就會暴露了。

 

「承諾會照顧我,是嗎?」Harry語調染上笑意,這時的Riddle溫柔沉下眼,注視Harry有點得意的笑容,「你到底是怎麼跟Bulstrode說的,他可不像那種好人。」

 

「我認為,不能再讓你發生類似的意外。」Riddle的指尖輕輕描繪Harry的輪廓,他的言語聽起來非常溫暖、誠懇,彷彿他真心珍惜Harry,「所以我要求那些人特別照看你,我知道你不怎麼喜歡他們,但這是個好方法,你不得不承認。」

 

「是啦,我相信Bulstrode絕對有辦法控制那渾球。」

Harry嘆了口氣,對於要依賴他不怎麼喜歡的另一夥惡霸去保護自己,Harry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不過這樣也許會莫名其妙加入那個團體,我不怎麼喜歡。」

 

「那真的是不好的事情嗎?」

 

「呃,也不是…我只是……」Harry抿抿唇,說實話他也不確定到底這是好是壞,若進入那個團體可以享受很多史萊哲林學生們的尊敬,這是可以想見的,但Harry心底深處總有些牴觸那種狀況,但也並非完全沒有期待,「總之,你關心我,我很感謝,Tom。」

 

「你今晚過得愉快嗎?」

 

「我不太會跳,沒踩到對方的腳已經算不錯了,何況對方比我高大,我根本就領不動她,糗死了,哈。」Harry笑著,他看向身旁英俊的男人,很憧憬對方能如此才華洋溢,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對方,「你呢?」

 

「Andrea是個好舞伴,她美麗又大方,」Riddle說,但那對暗紅的眼睛鎖定Harry微微陰鬱的臉龐,他知道男孩的心事,就算不用破心術也能看穿,「但Harry,我說過能做任何事來讓你高興,比起跳舞,我更喜歡跟你聊天。」

 

「你說過,但我覺得…這很奇怪,為什麼你要那麼說?」

Harry揚起頭,那一刻澄澈透亮的綠色眼眸恰好迎上Riddle的視線,「然後我覺得…我也有點奇怪,我不曉得,有人要我不要接近你,我也覺得或許不該繼續,你說的某些話…很危險,我其實感覺得出來。」從頸部繃緊的曲線一路到有些瘦小的身軀,Riddle剛剛好完全能夠盡收眼底,Riddle甚至懷疑Harry是處心積慮那麼做的,用那麼柔軟的聲音訴說這些事情,他很意外會從Harry口中聽到『危險』這兩個字,他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看來男孩的直覺也很靈敏。

 

「那麼你聽從那個人的話了嗎?」

 

「這好像不受控制,我可能有點…叛逆。」Harry咧嘴微笑,那抹笑容綻放時,像可愛的花朵,Riddle貪婪地欣賞著。

 

Harry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說這些,如果他想繼續與Tom當好朋友,應該閉上嘴。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意識到,他知道他的朋友Tom有點問題,與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牽涉又怎麼可能不危險,或許Tom做過一些犯罪的事情,即便是任何一件預言家日報所說的犯罪,都相當可怕,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克制不住這種浮動的心思。

 

「你或許該聽他的話,有時勸告能讓你避開危險、遠離死亡。」Riddle緩緩說,但他彎起的笑容卻不像那意思,「但如果你不想當個普通又無趣的平凡人,受到一般常識束縛,而決定你的人生勢必充滿冒險與挑戰,那就聽從你內心的聲音。」

 

當Riddle突然一把將Harry抱起,Harry臉上震驚又不解的表情顯示出這並非故意誘惑,Riddle忍不住意識到自己的心思竟如此多疑,甚至懷疑這個男孩偷偷對自己下咒,但顯然這只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一種近似心血來潮的興致,尤其當周邊的耶誕裝飾透著溫柔的光輝,這似乎讓一切稍微脫離了現實。

 

「Tom…?」

 

Harry想喊些什麼之前就被他封住雙唇,他將Harry放上旁邊的矮牆,肆意品嘗那柔軟的唇瓣,而Harry只能顫顫地接受,用手扶住他的肩膀,Riddle意識到自己這麼做並不在計畫內,他不清楚為什麼會如此關注Harry Potter,畢竟Harry Potter只是時機到時能夠利用的一枚棋,但他無法將視線從男孩濕潤的綠眸移開。

 

Harry不確定這時間持續多久,只感覺到升高的體溫,心臟在狂烈撞擊。

當吻稍稍分開的間隙,他能看清楚對方英俊無比的面容,深色的紅豔之中參雜著濃烈又複雜的黑,他從沒見過那麼神秘卻美麗的眼眸,蒼白如珍珠般的膚色,像是襯著黑夜的月光一樣隱隱發出冷然光輝,看上去完美,卻如帶著劇毒的蛇一般危險,讓Harry意識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微小恐懼,每當對方越深入一分,自己的主張就會消滅一分。

 

「Harry,我該回去了,Karkaroff恐怕在到處找我,你能夠自己回去吧?」當對方輕聲問,Harry恍惚地點點頭,事實上他一點也不想回去,他想要就這樣與Tom待著,但這無法如願,「很好,我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Riddle在男孩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吻,這一刻,就這一刻,男人的眼神確實注滿了寵愛,儘管那在他溫柔擁抱對方之後轉換為另一種冰冷的而殘酷的顏色,嘴角微微彎起,帶上不懷好意的笑容。

 

 

 

 

Harry感覺心臟還沒有緩和過來,他不敢相信這種行為還會發生第二次,太不正常了,但,就像Tom說的,他沒有必要當個普通又無趣的平凡人,不需要接受一般常識的框架,捫心自問,他感覺這挺好的,何況只是接個吻,有什麼大不了?

而且那個吻…挺浪漫的,他覺得若由自己來做,肯定無法做出和Tom一樣的行為,他可能連接吻都無法順暢,會弄哭與自己接吻的女孩也不一定。

 

他想走回餐廳,在他返回的路上突然堵住一個身影。

當Harry意識到前方被阻斷的去路,他停下腳步,凝視那個人,對方披著斗篷看不見臉,但Harry知道那是誰,他立刻抽出手邊的魔杖。

 

「你要幹什麼——」

 

「Potter,乖乖跟我走,就不必吃苦頭。」那個沙啞的聲音說,就算刻意壓低聲音,Harry還是聽得出對方是誰,「我只是照著辦事而已,你反抗對我們而言都不划算——」

 

「鬼才信你,Everley!這次我可不會再落入陷阱!」Harry的反應非常快速,他立刻丟了一個呵癢咒,但那被對方輕鬆化解,「Waddiwasi!」Harry使用Lupin教給他的咒語,趁著Everley被那些彈射的金色泡泡球攻擊而分心的時候轉身逃跑,慌亂中他逃往餐廳的反方向,來到那些旋轉樓梯前方並爬上去,想要逃到高樓躲藏起來。

 

「Serpensortia!」

快要機呼要爬完那段樓梯的同時,Harry驚訝地望著一條巨大的黑蛇從火焰中竄出,直接落在他前方的階梯上,做出威嚇的姿態。

Harry不知所措地發動一個咒語,但那只是撞倒大蛇,讓那條蛇更加憤怒地發出嘶鳴,Harry想掉頭往後跑,但已經有人擋住後方的道路,現在他被困在樓梯上,進退兩難,這讓他慌亂不已。

 

「你、你不會想——」Harry突然懷疑對方會不會趁著沒有任何人的狀態下偷偷殺死他,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上一次如果不是Tom找到他,他可能會死,「為什麼?」

但對方不發一語,他不知道為什麼Everley如此怨恨自己,腦袋拼命搜索著可以逃出的方法,直到他Everley來到可以看清楚彼此表情的距離。

 

Everley的幾個咒語攻擊他,不曉得是不是Tom給他的護身石起了作用,有幾個咒語儘管Harry沒有接好,它也沒有起作用,但Harry不時警戒著另外一頭的大蛇,絲毫不敢輕忽大意,沒多久,他的身體平衡就被Everley凌厲的攻勢給擊潰,摔倒在搖晃的樓梯上,接著腦後感受重擊,讓他意識震動,隨後昏厥了過去。

 

這片黑暗並沒有降臨太久,很快他就被重新喚醒,那更像是有人特意將他叫起來,當他醒來的時候嚇呆了,因為他的雙腳懸空,下方萬丈深淵,一開始他看不清周遭的狀況,只覺得強風狂吹,他的眼鏡掛在一邊,隨時可能飛走,直到他看見熟悉的燈火,才意識到自己竟被掛在某一座高塔外。

 

Harry不確定自己是被什麼掛住的,但他擔憂如果那個咒語失效,他就會全身摔得粉碎,這讓他全身顫抖,而他聽見衣服摩擦的聲音,知道那群傢伙還在附近,讓他不敢大聲求救。

 

Harry感覺自己搖搖欲墜,摸索全身上下,幸好他的魔杖還在身上,他讓魔杖尖端噴出一條細線緩緩纏住最近也最粗的柱子,他不曉得這種線可以撐多久,而且他也不是很熟練這個魔法,突然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多練習幾次。

 

「別怪我,Potter。」

低沉卻微微帶著顫抖的聲音對他說,讓Harry意識到對方其實早知道他醒了。

「別怪我,我不想這麼做的,但那個人要我想辦法殺了你,我必須——」

 

Harry抬起頭對上那張臉,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那張蒼白的臉,本以為對方會對他大笑或者嘲諷他,卻沒料到Everley會是這副憔悴、眼眶凹陷的模樣,而且全身都在顫抖,看來比Harry更害怕,Harry注意到對方的魔杖上下抖動,好像根本拿不住。

 

接著,Harry的身體忽地往下掉,他可以明確理解到對方是真的想殺他。

Harry全身上下的支撐只剩下那條細到眼睛看不見的銀線,而且他必須緊抓著魔杖,但偏偏手心出汗讓他覺得魔杖又滑又難握。

 

「他撐不了多久,我們走吧,萬一有人來怎麼辦?」

「但是他還沒有掉下去!你不懂嗎,我要親眼見到他掉下去!!」

「要是留下魔法痕跡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的,都安排好了,他們會覺得他是意外……」

Everley和身邊的兩個同夥討論了一下Harry的狀況後,頭也不回地逃離,Harry不曉得他們所說的『都安排好了』是什麼意思,但他拼死命地抓緊自己的魔杖。

 

他想不起Hermione跟他在圖書館討論的那些咒語中有哪個可以幫上自己,驚慌讓他腦袋一片空白,他知道這條線撐不了多久,這個最美好的夜晚一瞬間變成了噩夢,他父母要是知道他死在這種地方,會怎麼想?要是他們看到自己兒子冰冷的遺體,那是什麼樣的場景?Harry忍不住想像那些恐怖的畫面。

 

「救命!!有沒有人在?誰來幫忙,我在這裡!!救命——!!!」

他大聲呼救,但那發生得很快,不是他的手鬆開魔杖,而是魔法的銀線突然斷裂,他整個人飛快地往下掉落,在極端恐懼下他昏了過去。

 

一陣暗紅色的光芒突然包裹住他,從他胸口的項鍊發出如同霧氣般的咒語緩慢了他的速度,像是彈簧床一樣讓他輕柔落地,他完全沒有受傷,但Harry已經不省人事。

 

所有人都因為耶誕舞會而沒人注意到Harry失蹤,直到在外頭巡邏的Filch和Norris太太發現Harry以及一根折斷的掃帚,才將這件意外通報給Snape,而Snape匆匆趕到時,望著讓人困惑的景像,他無法理解是什麼理由或者是什麼人讓Harry最近頻頻發生這些事情。

 

Snape不願意這樣想,但他無法不想起那個被他們遺忘許久的預言,如果有人意識到什麼,所以試圖殺死Harry…不,但那些人不可能知道…他和Dumbledore一直藏得很好…Lucius看起來也毫無進展……

 

Snape冷靜下自己的思緒後,撿起那根被撞碎的掃帚,他總覺得這東西是被人刻意擺在這裡的,營造出Harry在深夜跑出來飛兩圈,結果撞到高塔墜落的意外。

而想出這種惡毒計畫的人,竟然就在他們的學生或教授之中。

 

 

 

 

 

 

 

「我跟你們說了,是Everley!他要殺了我!他還有兩個同夥,突然發瘋攻擊我,然後把我吊在塔的外面——」Harry解釋著,他坐在校長室的爐火旁,還有Quirrell教授、McGonagall教授以及Snape都在場,他們是因為這次意外而來的,當Harry聽說Dumbledore想見見他,了解事情的經過,還以為可以讓罪魁禍首退學或坐牢。

 

「Potter,你確實有看到他們的臉吧。」McGonagall教授問,Harry氣憤地點頭。

 

「但是這、這麼說也太恐怖了。」Quirrell教授吞了口口水,渾身顫抖,「他們兩個確實在舞會的時候正跟我聊天呢…怎麼可能會……」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而且、不是有幾個葛來分多的學生說,他們確實看到Potter在外頭飛,還有現場的掃帚…… 」

 

「我沒有,我不知道是誰偷了我的掃帚然後丟在現場的,我沒有在晚上飛,更沒有把它撞斷,」Harry意識到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自己,這讓他很不自在,但他有很多想要說的話,「也許他們是提早做這些事情,然後用了什麼方法溜回舞會會場…總之我並沒有說謊!上一次我差點被凍死,也是他們搞的,我很確定!」

 

Quirrell教授搖搖頭,Harry感覺得出來對方認為他說謊。

Harry坦然地望向Dumbledore,極力表示自己並沒有吐漏任何謊言,那雙半月形眼鏡後方的雙眼平靜地回望Harry,Harry不曉得對方到底相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他只希望那些人可以得到應得的懲罰。

 

「如果真如你所說,你被那些人從高塔上拋下來,為什麼你會毫髮無傷?」Snape毫無感情的聲調問,Harry瞪著他,不敢相信本該站在他這邊的Snape居然問這種問題。

 

「那是因為…因為……」Harry的嘴開闔了一陣,那段時間他昏過去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唯一能夠想到的,是Tom留給他的護身石發生了某些奇蹟。

 

「我必須說,雖然有幾個學生來找我提供線索,但他們都沒有看見Potter的臉。」McGonagall教授冷靜地表示,Harry突然對這位葛來分多的院長感到由衷感謝,「他們是因為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所以才說他們看到Potter在晚上騎掃帚,但那也有可能是任何其他的人,那麼晚,天色很暗,根本分不清。」

 

「你看,所以我說的——」

 

「我相信你,Harry,我知道你並沒有在晚上騎著掃帚飛行,我也確認是有人想要傷害你,很遺憾我們沒能夠阻止。」Dumbledore溫暖的面容帶著一點哀愁,Harry理解到這句話的背後有著他不喜歡的結論,「但我們也同樣無法證實Everley先生犯下如此嚴重的罪行,如果你有任何其他線索,或者你記得的細節,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Harry鼓脹著臉怒瞪這慈祥的老人,說不出一句話,「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嗎?」

 

「我……」Harry垂下頭,但他沒有任何方式證明自己說的話,他不懂為什麼Everley可以同時跟Quirrell教授聊天,同時做出這些事,而他也沒有勇氣說出護身石的事情,但這和整件事情並沒有直接關聯,只是恰好救了他,不是嗎?

 

「…我…沒有其他好說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在晚上騎掃帚,難不成我瘋了嗎?」Harry對著Snape大吼大叫,儘管他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非常大,但絲毫沒有想要收斂,「Sev,為什麼你要問那種蠢問題?你覺得我睡迷糊了,自己跑去折斷我的掃帚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確實並非單純從高處墜落。」

 

「那要是我真的摔死,你就高興了,是吧?」Harry不客氣地怒吼,看見Snape的表情一陣抖動,好像Harry的話對他而言是一種污辱,「他們要殺我,我跟你說過,上次也是他們這些人動手的,而你什麼也沒做!」

 

「我並不是什麼也沒做,」Snape回答,他能理解Harry如此焦慮的原因,沒人相信他的說法,而學校內傳遍了他在舞會後丟下他的女伴跑到外頭騎掃帚,結果一不小心撞在牆上的糗事,「Harry,這種說法並不公平,而我認為你應該對我有點基本的禮貌。」

 

「現在你倒是院長了。」Harry憤怒地咕噥,「我看不出你做了什麼!」

 

「我關注他們的行動,我一直在找證據,Harry,我跟蹤他們,所以這是為什麼我會那麼問你……」Snape欲言又止,他知道Harry絕對不可能安靜聽他說完這句話,「…Everley在舞會期間確實跟Quirrell教授在一起。」

 

「什麼?不可能!你一定眼花了,我確實看見他們的臉,那是Everley沒錯!」

 

「我也希望如此,但不論那人是誰,有人想要傷害你是無庸置疑的,我不曉得為什麼你會招惹這些怨恨,你知道有哪些人看你不順眼?」

 

「除了Everley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人。」Harry悶悶地回答。

 

「有人想要你的命,這不是普通的惡作劇,一般學生做不出這種殘酷的事情,如果你有牽涉到任何危險的事情裡頭,任何你覺得可疑的人,你最好趁早跟我說。」

 

「我沒有!為什麼你總要懷疑我!!」Harry不耐煩地大叫後轉身跑出辦公室,他不願意也不敢繼續待在Snape的面前,他害怕自己再與Snape對看久一點就會暴露自己的秘密,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個秘密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更不能諒解為什麼Snape不幫助自己,將那些偷襲他的人渣給退學。

 

Harry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在火中燒一樣,滿腔的憤怒充滿自己,魔力甚至因此鼓脹,他不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也這麼愛生氣,他控制不住,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袋中一直喧鬧著,那個聲音一直告訴他『不可以原諒』、『不可以忍受』,那些試圖傷害他的卑鄙之人,他們應該要得到相當的懲罰,他們應該和當時的自己一樣害怕。

 

而且他根本沒有做那些外頭傳的事情,他沒有想要因為覺得對方醜所以丟下舞伴自己溜掉,那是其他人隨便亂說的,結果那個女孩好像也認為Harry故意給她難堪,走廊上一碰見他就擺出非常差勁的態度,還跟幾個人嘲笑他。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很奇怪的,那個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像自己心底的聲音。

這令他完全無法冷靜,心緒非常亂,這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

Harry咬住下唇,想著該怎麼樣平撫自己如此焦慮不安的內心,他該怎麼讓這個聲音停下來,如果他挑戰Everley,問出對方到底為什麼這麼做,或許就能夠得到答案,但他能親手對付Everley嗎?而且會不會反而害自己被退學?

 

「Potter。」

就在那時候,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看。

「跟我來吧,我已經知道你遇上的麻煩,我們可以幫你。」

是Bulstrode,Bulstrode的雙眼平靜又冷酷,好像徹底看透了Harry此刻煩躁無比的內心,當Harry迎上對方的視線,發現自己胸口差點要燃燒起來的暴躁怒火,以及腦袋中的那個聲音,突然平靜了下來。

 

 

 

Tbc

 

 

作者廢話:

Harry超級暴躁又脾氣差,我只提示一句,護身石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它確實有某種程度的保護作用啦,被Tom施法的,但真正的作用不在於此,我感覺這樣講好像就很明顯了。

 

這篇意外比我想像中長,本以為我可以寫到Harry跟著Bulstrode去的地方呢,結果只能斷在這裡。雖然Harry和Tom甜蜜蜜的時間不算很多,但我覺得這篇已經盡我所能啦,至少他們兩人在舞會後的私會是很甜蜜的,兩人也算是都有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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