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去找阿綱?」

坐在酒吧前的迪諾轉過頭面對一臉嚴肅的獄寺和山本兩人,只要看他們的臉就知道,肯定是擔心著一個人默默消失蹤影的綱吉又會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吧,確實,來到這個時代的綱吉身上總是透著冰冷且寂寞的氣息,任誰都會注意到,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了。

「跳馬,你知道什麼的話就快點說,不然十代首領又會——」

「姑且讓我說『不用擔心』吧,不會發生你們害怕的事情。」迪諾說,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淺色的液面反射他微笑的臉龐,「因為,他打算離開的時候露出了很好的表情,讓人覺得安心多了。」

「十年後的阿綱離開了?」山本一愣,他和獄寺互看了一眼後緊張地轉向迪諾,「既然如此,為什麼阿綱沒有回來?也沒有去學校,這種狀況已經很久了。」

「混蛋,該不會是十代首領發生了什麼事情回不來吧!!」獄寺一把就揪起迪諾的衣領,對方嚇得差點把酒給打翻,但他很快的搖搖手希望獄寺他們可以冷靜下來。

「不是的!不是啦!我說的離開是離開日本,他還沒有回自己的時代,所以阿綱不會有事的。」迪諾好不容易讓獄寺鬆手,面帶困擾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看著眼前兩人一臉不問出結果就不罷休的模樣,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不說清楚你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總之,阿綱這次也沒有說不能告訴你們。」迪諾聳聳肩。


「阿綱離開日本到哪裡去了?還在找那個人嗎?」他們雖然知道綱吉在找某個人,卻不知道綱吉打算做什麼事情,十年前的綱吉有些膽小、沒有自信,卻很相信夥伴們,所以不管什麼事情都會找他們商量,尋求他們的幫助,但十年後就不同了,如果是十年後的那個人,似乎會勉強自己做出危險的行動,他們並不希望發生那樣的狀況。


就算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是可靠而強大的,也不願意看到他受傷。

「是去西西里。」迪諾仰頭喝掉了他手上的那杯酒,然後炫耀似地晃晃身旁的酒瓶,「這個是他離開前送我的禮物喔,呵呵,阿綱成熟以後變得更貼心呢,這是我喜歡的酒,但在日本從來沒有機會喝,如果是現在的阿綱不會知道這種事情吧。」迪諾注視手中酒瓶的表情很溫柔,又好像有些寂寞,因為他知道綱吉送他這瓶酒的理由,估計他們不會見面了,那傢伙已經決定這一趟前往西西後就不再回來。

「說重點,跳馬!」獄寺沒有耐心地喊。

「阿綱來這個時代是為了得到只有一個人所知道的資訊,因為那個人在未來已經死了,不過這件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阿綱所告訴我的部分是,那個人自從在日本殺人逃亡後,就去了義大利本島,然後間接加入某個黑手黨,這個黑手黨與彭哥列一直不太合,就阿綱所探聽到的,他們多年來一直進行著秘密的匣兵器開發,包含密魯菲奧雷以前用過的修羅開匣等禁忌匣子——從這個年代就開始計畫,直到十年後因為反叛的事件而被彭哥列知道,但它們成長為麻煩的家族,而且也製造出許多犧牲者。」

「那你說阿綱去了西西里…」山本有種更加不好的預感,皺起眉頭。
「阿綱拜託我幫他購買機票前往西西里,大概是要去找那個家族把事情一次解決掉吧,恐怕他是想提早解決這些可能發生的災禍。」

「可惡,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獄寺連話都還沒有聽完就轉身要走,山本也臉色凝重地想要跟上,迪諾這時候突然站起來一把拉住獄寺的手臂。

「你們也去的話說不定會變得麻煩,他可是十年後的阿綱啊,就算一個人也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你們這樣亂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不是嗎?」迪諾勸,他並沒有打算給予獄寺和山本有關阿綱的目的地情報,畢竟這是黑手黨間爭鬥的事情,和獄寺他們為了朋友或是某些目的而戰鬥的原因大不相同,這是純粹用手段、用戰力壓制敵人的單方面戰鬥,這並不適合山本和獄寺參與其中。

「那又怎麼樣呢?」獄寺口氣平靜,雙眼直直望著迪諾,「他變強了,所以我們就不需要擔心他,不用管他上哪兒去了嗎?」握緊拳頭的獄寺顯得有些不甘心,聲音微微顫抖,「老實說,未來的十代首領出現實,我覺得很不安,看到十年後的他讓我明白要追上十代首領的路還很遙遠,但我會成為讓他可以依靠的男人,這樣才是左右手啊,就算現在還不行,未來也一定…不管十代首領去哪裡,我們都應該要跟上,這才能說是左右手吧。」

獄寺含起一抹嘲諷的笑,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
他在十年後的綱吉出現的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些迷惘,但現在已經不會了。
與其煩惱,順從著自己的心意不多加思考所做出的行動,才是他真正的心願,他希望可以跟隨那個人,希望可以幫上對方,作為友人、作為部下,即便綱吉厭煩了他們或不需要他們,也絕對不想被拋下,就算什麼也做不到,那麼至少也應該旁邊看著他,與他一起分擔那些寂寞、難受的事情,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現在居然還會感到困惑,真是可笑。

根本就沒有煩惱的必要,也沒有猶豫的意義。

去到他的身邊就對了,這也是他所懷抱的『理想』,是唯一的答案。

「迪諾,我們知道你不願意告訴我們阿綱的位置,但是去到西西里總是會有辦法的。」山本爽快笑著,表情一點也不擔心那是個他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他扛起揹來的竹劍,「至少你告訴我們阿綱的去向,非常感謝。」

「走了,喂。」獄寺叫著就要走出去。

迪諾這時候啪的一聲站起來,用全力叫住他們,表情稍微有些愧疚地抓了抓頭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告訴你們他去了哪裡,而且讓羅馬里歐幫你們安排飛機,這樣就滿意了吧?」迪諾對他們大吼,拿這些孩子沒有辦法,本來他想如果山本和獄寺沒有足夠的覺悟追隨綱吉,就不打算告訴他們,因為他們都還年輕,會有猶豫也是理所當然,可是看來最後自己做了壞人,迪諾面露苦笑地將寫有地址的紙條遞給獄寺,安排羅馬里歐來接他們前往機場。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迪諾獨自坐下來,他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


「這樣一來,你也感到滿意了吧,阿綱。」他一個人對空氣說,瞇起那雙金色的眼眸,「結果,全都像你說的一樣,其實你對於他們來到你身邊的事情一直都非常高興,不然也不會對我說那些話才對,你知道他們一定會來,才要我待在這裡等……」看著手邊的酒,雙眸中透出一道溫柔的光芒,嘆了口氣。

迪諾在接到綱吉的請求時有些訝異,當然,迪諾願意為綱吉做所有他可以幫忙的事情。

不過他對於綱吉的大膽感到有些憂心,他沒聽過那麼沒有計畫性的企圖。

『謝謝,迪諾先生就是很可靠呢。』綱吉溫柔笑著,那雙褐色中溢滿溫度,和之前看到的冷酷眼神大不相同,『果然拜託你是正確的,也要感謝羅馬里歐了。』

『阿綱,你究竟想做什麼?又打算一個人做些危險的事情嗎?』


『不是一個人。』綱吉的表情有些靦腆,『這次拜託了瓦利安一起,啊,這行動也經過九代首領的許可,不關未來的事情,這是我離開前想要為十年前的自己做的事情。』

『你是指…你要現在就處理那個家族?』

『不會怎麼樣吧,讓他們的野心曝光,再來把他們交給警察,那個在日本殺了人的男人也必須讓他回國償還自己的罪。』在綱吉的時代,十年後的那個男人依然逍遙法外,被殺的那一家人一直沒能夠找到兇手,直到十年後與彭哥列敵對時才在戰鬥中喪命了,那並不是理想的結果,『我這麼做雖然會改變這個時代的未來,但恐怕不會改變我自己的時代,我不會消失,只是以後『我』就不能夠再回來這個時代了,這裡不再會是『我』的過去。』

『如果對你的時代沒有任何幫助,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我也會擔心你。』


『謝謝,迪諾先生,』綱吉聽到迪諾的話後微笑,手輕輕拉住迪諾的手,『幫我一個忙,好嗎?這是只有迪諾先生可以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呢,如果有我幫得上的……』

『武還有隼人如果過來…不,他們肯定會過來吧,如果他們是我所認識的武和隼人,肯定會找到這裡,到時候請幫我轉告他們我想做的事情,還有想要去的地方。』

『這、這樣可以嗎?他們可是會攪和進黑手黨的戰爭的!』迪諾瞪大眼睛,不曉得綱吉在想些什麼,這和之前綱吉的態度完全不同。

『嗯,但是,要不要過來找我應該交給他們決定的事情,不是我。』綱吉彎起嘴角,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指上的彭哥列指環,『雖然這和過去他們所經歷的戰鬥意義有些不同,可是我想還是一樣的,我們的心總是相連,我知道他們想到我身邊,因為我也想。』

『你其實不必親自做這種事情,把那個家族作的勾當告訴九代首領直接讓彭哥列處理不就好了嗎?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且——』

『不,這是只有我能做的事。』綱吉握住手心,雙眼透著明亮的光芒,『交給過去的我是不行的吧,他還很軟弱、沒有什麼膽量,也害怕傷人,因為他也是我,所以我很清楚。像這樣胡亂來而且卑鄙的事情只有現在的我能夠做得出來,而且這是我帶來的情報,當然是由我自己解決。』

這本是十年前的人不會知曉的事情,既然由自己開始,就該由自己親自結束。
就算發生什麼不好的影響,也該由自己承擔。

『而且,留在這個時代這麼多天,佔據了他的位置,我也想要為他做一點事情。』

綱吉用非常溫和且柔軟的表情說出那句話,迪諾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眼前的綱吉,綱吉不會改變心意,而且如今的綱吉露出了很好的表情,或許也表示綱吉已經沒事了。
脫去冷漠的面具,試著去面對自己畏懼的人際關係,綱吉下定了某種決心。

迪諾一個人坐在飯店的酒吧中,靜靜看著綱吉送給他的酒,那時綱吉說著『這是你最喜歡的酒沒錯吧』,然後綱吉就坐上轎車離開前往機場,得知告別得時刻到來,迪諾有些高興又有點寂寞。

「有一段時間會見不到十年後的阿綱了,不過,」迪諾輕嘆,他覺得自己有些微醉,心情輕飄飄的,「嘛,反正一定還會再見吧,在『未來』。」
 

 





火焰零星飛散,兩隊人馬互相碰撞激戰著,但是在瓦利安菁英部隊的攻勢下,這種小家族根本無法抗衡,連連敗退,他們至今仍然無法明瞭為什麼彭哥列會察覺到他們的意圖,他們一直都小心翼翼進行著,一切才剛剛開始起步,彭哥列手中也沒有證據,這一切突襲沒有任何預兆。

如此強勢的作風不像是穩重的彭哥列九代首領的命令,他們很吃驚地看到下一任繼承者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雖然比他們的資料中所說的要成熟許多,但只要看一眼那個火焰就足夠了,他們馬上明瞭實力差距,沒有人可以與之為敵撐過三秒鐘。

男人用輕快的步伐一路沒有阻礙地走進基地的內部,這裡一片漆黑,卻被他手上絢麗的火焰給照得明亮,他不需要大肆使用火焰的力量就能夠將前來阻攔他的基層人員擺平,其他麻煩的人就交給瓦利安的隊長們,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敵人首領的面前。

「彭、彭哥列這麼做是不對的,你們沒有權力,我們根本什麼沒有——」

「是嗎?」綱吉的嘴角彎起冰冷的弧度,讓眼前的人感覺到一股寒顫,這份壓迫感不知從何而來,「但是我知道你們藏了什麼,在地下室,還有你拼死捍衛的這個倉庫裡頭。」
 

當瓦利安的隊員踹開那扇門,裡面是瑟瑟發抖的孩童,衣不蔽體,一些讓人眼花撩亂的器械發出了不規律的聲響,血漬沾染著地板,綱吉不想理解那是什麼造成的。


眼睛有些冷漠地抬起盯著男人後頭的倉庫,他已經不是會因為這種殘忍事情而避開眼睛的那種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夠直視黑暗,就無法做為一個黑手黨首領,如果自己因為恐懼而迴避,就無法保護這些真正需要力量的人群,他曾經為了不想要開戰、害怕爭鬥,所以推遲了整併這個家族的時機,讓他不禁自嘲,能毫不猶豫對這些該死的人動手這點或許是他唯一比十年前的他更優秀的地方。這乍看起來不起眼的地方,是實驗場所,用來研究禁忌的匣兵器和那些不人道的使用方法,那時候他和山本還有獄寺攻進對方的大本營時也像這樣,本來以為這後頭會關著京子和小春,結果卻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景像,不,由於那是十年後,所以狀況比現在更淒慘,死的無辜之人不知道有多少,綱吉後悔他們沒有更早一點行動,他們早該阻止這個家族粗鄙而貪婪的野心。

「對你們所想要計畫的事情,我真的非常的生氣。」綱吉柔聲開口,話語中隱藏著一絲殺氣,那個男人作勢要反抗,這時候一把劍從綱吉的後方用力往這裡刺過來,就好像回應綱吉的怒氣一般,將那個男人的肩膀給刺穿,壓倒在地上。

「喂!!!!!!!安分一點,別想做什麼小動作,你的部下全部都被我們打倒了,就只剩下這些掙扎的垃圾!!」史庫瓦羅大吼,他看來似乎對這場戰鬥還是挺興奮的,「小鬼啊,就這樣把這個砸碎殺了吧,反正留著也沒用!!」

「不行喔,史庫瓦羅,真是的。」綱吉苦笑,他輕碰上史庫瓦羅的義肢,很奇妙的,史庫瓦羅感覺到自己無法刺得更深,但也沒有感覺到綱吉對自己的威脅,「這個男的必須要交給彭哥列,我所能做的並不是殺戮,來的時候也對你們這麼說了吧。」

「嘻嘻嘻,明明要用到暗殺部隊,卻不能殺人什麼的,綱吉你也真會命令人啊。」這時候貝爾一拳把一個人打昏,因為如果使用刀子一不小心就會下重手,「不過,還真是厲害啊這個家族,居然瞞著我們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做些噁心的勾當。」

「抱歉,雖然這樣似乎是很卑鄙的事情,可是我想要在你們成長得更巨大以前就先解決掉你們。」綱吉緩緩說,他蹲下對著那個顫抖不已的男人伸出手,橙色的火焰晃動著,對方以為綱吉要殺他,「這是為了十年前的我,雖然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幫助他,說不定交給他,他可以處理得比我還要好,可是,儘管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也想要留下些什麼。」

如果就這樣空手離開,什麼也沒有改變,似乎會有點遺憾。
至少這個時代讓他重新感覺到的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包括自己隱藏起來的感情,並且了解到自己曾經一廂情願放棄的東西有多麼重要,正因為很感謝在這個時代度過的這些日子,所以想要做些什麼改變來回報這個時代的人。

「這本來是不被允許的,嘛,但是我本來就是一個任性的人。」綱吉低笑一聲。
他的手離開對方的額頭,那個人應聲倒地,昏睡過去,是綱吉讓他昏過去的,這樣一來就不會再激烈掙扎,而這個空虛的巢以及被打倒的人員,綱吉打算直接交給警察去處理,這是很寬容的做法了。

「這樣就行了嗎?小綱吉。」路斯利亞問著,他和瑪蒙站在一邊也打倒不少敵人。

「嗯,這樣就可以了,謝謝你們的幫忙。」綱吉伸手就如同對待孩子一般拍了拍瑪蒙的頭,瑪蒙臉上泛起一點紅暈,努力無視著旁邊貝爾誇張的笑聲,嘲笑他被當成小孩子。

綱吉轉過頭,看了看現場一片混亂,這是他們一手造成的,雖然這麼說似乎有些傲慢,可是他們大概阻止了未來其他無辜者的犧牲,儘管已經發生在自己時代的事情無法改變,但就如同尤尼說的,他還有做出選擇的權利,這樣一來自己的未來肯定也不會停滯在如今的狀態吧。

 

回到自己的時代後要先找到京子和小春,將她們平安的帶回來,但他總覺得里包恩會比他早一步解決掉這個事件,那麼,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跟自己曾經疏遠的夥伴們道歉,因為過了這麼久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傲慢。

總之,最重要的恐怕是對里包恩跪地求饒吧,擅自行動的責任也必須全部負起;要對隼人還有武說聲謝謝,他們一直都陪在任性的自己的身邊;也要好好安撫瓦利安,特別是XANXUS,說不定要挨上幾道火焰才能夠平息怒氣;還有就是老是口是心非的骸,告訴他自己不會消失到別的地方去,不管如何迷惘,最終還是要回到屬於自已時代;他也做好心理準備,厚著臉皮拜託雲雀未來也繼續幫助自己,就算雲雀不想當守護者也沒有關係。

綱吉想著這些尚未實現的計畫,內心放鬆很多。
他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看了看手上的錶,時間已經要到了。

這時他的身後傳來吵鬧的聲音,瓦利安的隊員正努力攔截誰靠近卻無法順利阻止,人群中擠出兩個人,綱吉看到他們時就如同早已預料到一般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

「十代首領!您還好嗎?沒有受傷嗎?為什麼找瓦利安卻沒有找我們——」

「你們來了。」綱吉沒有回答那個問題,「雖然比我想像中晚了一點,但很高興你們過來了。」

「阿綱,回去吧,這裡……」山本看向四周倒地掙扎的人,這裡經歷過一場戰鬥,儘管似乎沒有人因此而死亡,四周卻散布著煙灰和血汙,空氣也很糟糕,即便處在這樣不堪的環境下,綱吉的身影依然純白彷彿未經汙染,好整以暇地用手帕擦拭掉臉上的血,帶著溫和的笑。

「雖然很想跟你們說我們一起回去吧,但是,那個家不是我該回去的地方。」

「十代首領?」獄寺有種綱吉打算要與他們告別的感覺。


「不要緊,雖然會有些寂寞,但是並不是見不到了。」看著眼前的人們,都比他印象中要年輕很多,不只是獄寺和山本他們,就連瓦利安也如此年輕,這是十年前的世界,曾經和自己相同卻又不相同的時空,雖然有很多眷戀之處,但綱吉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不必繼續留在這裡了,他還有必須回去不可的地方。

「想傳達的話也已經……」綱吉用別人聽不見的話對自己說,那一瞬間的表情帶點惆悵,他看著眼前還不知道他即將就要離開的眾人,大概不會想到他會如此突然消失吧,他甚至沒有來得及跟這個時代的里包恩解釋就這樣跑掉,但是,他知道沒有關係,大家會理解他的,畢竟,他也是澤田綱吉。

綱吉背對其他人往前踏了一步,突然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像是一個模糊的投影。
由於他擅做主張改變這個時代的事情,表示這個時代將通向與綱吉原本所在的未來完全不同的時空,但並不是消失了,只是這個時代將會有未知的發展,或許會迎向更多未知的平行世界,發生不同的事情。

 

所以時空不會允許不該存在這裡的異質物繼續待著,他會被驅逐。
綱吉是做好心理準備才選擇如此做的,很冒險,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會有事。


「幫我跟十年前的我說聲好,很抱歉占用他的時空那麼長的一段時間。」綱吉微笑,眾人還未能夠明白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對方的身影徹底變得透明,但仍然可以聽到漸漸變小的聲音,最後連同那個聲音和身影都完全消失。

「希望我也可以留給這個時代的我,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

在那男人徹底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正一臉驚慌坐在原地,不懂身邊為什麼圍著一群他最害怕的瓦利安隊長們,還有滿臉驚訝的兩位好友。










綱吉慢吞吞地走回家,發生許多事情後他的頭腦還處在一團混亂的狀態下。
不曉得為什麼獄寺他們顯得很開心,喧鬧著想要去哪利慶祝一下,綱吉卻不懂要慶祝什麼,他在十年後只待了短短兩天,但自己的時空似乎一下子過去了兩個多禮拜,他有些跟不上現在的狀況,儘管腦袋昏昏脹脹的,但幸好沒有發生什麼天大的糟糕事。

只是,一回到自己的時空就發現身在西西里,還和瓦利安一起行動什麼的,讓他嚇死了。
瓦利安順其自然回到西西里,本來他們就打算在代理戰結束後離開的,可是因為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突然出現而耽擱了行程。

綱吉等人在彭哥列的安排下順利回到日本,迎接他們的迪諾好像早已經預料到十年後的綱吉會消失,只是上前擁抱好不容易回到這時代的綱吉,看綱吉害羞得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忍不住大笑出來,綱吉卻不明白對方笑得如開心的原因。

『果然,十年前的阿綱是這樣子沒錯呢。』迪諾好不容易止住笑後說,用手摸了摸綱吉的頭頂,『歡迎回來,阿綱。』

綱吉在離開這個時空這麼久以後,總覺得應該去跟媽媽報個平安,然後才能去外頭和大家慶祝歸來的事情,山本和獄寺說等一下會過來接他,他便帶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情返家了,不曉得里包恩和母親見到自己時會說些什麼,但以媽媽那種容易被說服的個性,說不定意外好敷衍。

「哈啊,十年後的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啊……啊,不過,未來的大家倒是沒有什麼變…」綱吉輕笑出來,雖然只相處短短的兩天,可是身旁眾人對他的態度還是相當溫柔,就算骸一開始怒氣沖沖地衝到首領室找他,但後來明白事情經過後,對他也不算壞。

 

未來的里包恩也意外溫柔,而且還稱呼未來的他為首領,這種感覺挺奇怪的。

山本和獄寺知道他突然出現的時候,表情有點失落,但好像也因為不想讓綱吉感到在意,所以只是微笑著敷衍他,安撫他,並且表示他一定很快就能夠回去原本的時空。


綱吉不清楚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十年後的自己必須要回到自己的時空,只是,在那兩天裡頭他看到彭哥列總部中的人上上下下都很忙碌。

里包恩除了安置好他之外就在本部指揮其他人行動,黑曜等人以及瓦利安去執行什麼任務,最終平安地把某些人帶回家族,聽到回報時里包恩露出鬆口氣的表情,大概是很重要的人物吧,XANXUS在那時候曾經來過一次彭哥列,狠狠瞪了綱吉一眼,還是老樣子的可怕,但隨後跟著的史庫瓦羅卻在他背上用力打一下後離開,看來十年後他們關係並不壞。

雲雀在得知他們互換時空後有打電話過來詢問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的狀況,結果懶得回答雲雀追問的里包恩居然一把將電話塞給綱吉。

『你,什麼時候滾回去。』
『雲雀學長,是雲雀學長吧?我也不知道,我突然就跑來這個地方,那個、未來的我…那個…給雲雀學長添麻煩了嗎?』

『算是吧,那個混蛋回來我就會咬死他。』
『欸?!』


『算了,總之,』雲雀的聲音停頓,綱吉甚至覺得大概有一分鐘那麼長,忐忑不安之下卻聽到雲雀難得溫柔的聲音,『至少你未來要努力不要變成和那個男人一樣任性又難溝通的人。』

 

『我真的…未來很糟糕嗎?』

『沒什麼,我習慣了,』雲雀的聲音緩緩說,然後冷笑了一聲,『再怎麼糟,他就是那樣的男人。』


在綱吉聽來,他有點羨慕十年後的自己,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十年前的雲雀對自己說過如此包容的話,好像就算他是個很蠢、很糟的人,雲雀也還是接納了他。

這兩天裡頭他大多是陪著受傷休養的獄寺還有山本兩人,他們和綱吉講了很多這十年來關於綱吉的事情,綱吉聽得興高采烈,在他聽來,十年後的自己是個比自己想像中更厲害的人,甚至讓他懷疑這真的會是自己的未來嗎?自己這樣沒用的人也可以當黑手黨首領?

「我可以像他那樣嗎?」綱吉歪著頭,他沒有機會和十年後的自己碰面,也不可能,但他其實真的很想知道更多關於自己未來的事情,他所憧憬的,就是成為像未來的自己那樣強大並且能夠讓他人依靠的男人。

自己若獨自一個人,是絕對不敢號召瓦利安到西西里去解決敵人什麼的。
就算代理戰後,有點懦弱的自己還是沒有什麼太大改變。

綱吉走進家門,有些疲倦地脫掉鞋子。

「媽媽,我回來了。」

 

「啊,綱君,你回來了啊。」奈奈的聲音傳過來。

才兩天沒見媽媽就覺得很想念,畢竟他從小就是和媽媽一起生活的,這麼一想,十年後的自己似乎和母親住在不同的地方,彭哥列總部是在西西里,而奈奈還是住在日本。
那個人有偶爾回家去嗎?還是沒有呢?
離家後不會感到寂寞嗎?
突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他知道沒有辦法得到答案。

「我幫你準備點心喔,你先上樓吧。」奈奈笑著說,就和往常無異,綱吉點點頭。

「等一下獄寺他們要來接我,可能晚上在外頭吃飯。」


「這樣啊。」

綱吉爬上二樓自己的房間,回到房間後才終於感到安心,他大口深呼吸一陣後,才環視自己的房間,還是和往常一樣亂七八糟的,但總覺得有些不同的地方,但也說不出哪裡不同,他覺得在他消失的期間有誰進來過,很可能就是十年後的自己,他很想知道對方站在這個房間中,心底懷有怎麼樣的想法。

接著,綱吉感覺被某股力量驅使來到自已的書桌前,他打開抽屜,從裡頭落下一張紙條,綱吉有些好奇地將那撿起來,上頭有著自己熟悉的字,雖然稍稍有點改變,但確實是自己的筆跡,他認得出來。


 

 

 

給過去的我

像這樣與你對話,感覺非常害羞。
你給了我非常珍貴的東西,所以我也想要留些東西給你,
但是究竟該留給你什麼東西我卻怎麼樣也想不出來,該有的東西你都有,不管是最重要的夥伴還是想要守護夥伴的心意,你擁有的東西遠超過我能夠給予你的。

所以,我想要跟你說幾句話,這幾句話也是想對我自己說的話。

就算未來會遭遇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受傷、痛苦,可能那個傷口過了很久也無法痊癒,但是絕對不要說『討厭自己、討厭過去度過的時光、討厭讓自己遭遇這一切的人們』,更不要說『未來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這樣寂寞的話。

你無法知道未來將會發生什麼,所以,現在經歷的一切事情在未來肯定也會留存下來。
你還年輕,保持現在這樣就好,不需要著急,不需要想要如何變得更強大,不需要想自己有多麼無力,就算偶爾會感到傷心、難受,覺得所有人都不理解你,總有一天會意識到你所遭遇的一切這其中的意義吧。

我想,正因為了解到失去的痛苦,所以才能夠理解他人的痛苦,才能對他人溫柔。

而這也是我現在唯一擁有的,最重要的東西,因為我明白你將經歷的那些痛苦,並知道困難不是不能夠化解的東西,隨著時間,它們會被克服,然後它會變得美好起來。


我會一直衷心的期盼著,能夠在『未來』與你見面。

十年後的 澤田綱吉

 

 



「阿綱!!」這時候,窗外傳來的呼喚打斷綱吉的思緒,他手上的信掉落地面。

推開窗戶,下頭兩個人高興地揮著手,身邊還有小春和京子,里包恩和迪諾站在一旁,而了平也在其中,雖然搞不清楚到底要慶祝什麼,看著那個情景卻忍不住微笑。

「十代首領,可以出來了嗎?」

「我就下去了,等我一下!」綱吉對外頭喊著,興沖沖想要離開。

在走出去以前彎身撿起地上的那封信,將之折起來然後收回抽屜的深處並夾進筆記本裡頭,接著就穿上外套走出房門與朋友們會合。
 





fin

 

 

作者廢話:

這篇舊文也終於更到這裡啦。

還有番外篇,也就是綱吉回到原本時空後的事情。

對這篇文很有感觸,他不算是很有愛情色彩的all綱,不過當時著重在綱吉和夥伴們之間的一些矛盾,但也不是很沉重的那種,總之就是想著如果有機會要寫寫這樣的故事而寫了。

 

總之,感謝大家看到這裡,老讀者重溫這篇的話,也希望你們還喜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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