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匆匆跑著推開那扇緊閉的黑色大門,所有坐在裡面的人一致轉向他,有些人帶著困惑,有些則感覺被冒犯,在他們正與崇敬的主人交談的同時,竟有人如此無知而無禮地打攪。

 

這些日子來主人的心情不佳,儘管他從未面露憤怒,但那種沉份而冰冷的壓力始終未能消散。這全是因為一個月前的那場失敗,Karkaroff為此得到嚴厲的懲罰,原本唾手可得的榮耀卻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做了手腳而不自知,失去了難得在主人面前獲得信賴的機會,他本有取代Malfoy或Lestrange家族的機會,卻這樣白白丟失了,許多人都在暗暗嘲笑他。

「主、主人!」那位僕從喘著氣,「好消息,我們逮到、逮到試圖營救那女人的鳳凰會成員!他們闖入地牢,離開時被我們逮住了,就在學校外的森林——」

 

「他們怎麼進來的?」臉色蒼白的Karkaroff跳起來,像隻受驚的刺蝟。

 

「偽裝成教職員混進來,校長,我們能逮住他們是因為其中一個人的變身水肯定出了問題,」那名僕從興奮地報告,「而、而且,Potter夫婦也在裡面,主人之前吩咐過如果遇著他們,一定要立刻通知您!」

 

聽見這句話的Voldemort確實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態度,他的身體微微往前傾,但隨即瞥向Karkaroff,Karkaroff渾身顫抖,閉嘴不語,空氣突然變得微妙。

 

「難道他們並不知情?」

這句話沒有人可以解答,現在的情況對Voldemort來說也有點困惑,然而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後,就只剩下這個答案。

 

在霍格華茲學期結束時,他們終於成功在Dumbledore眼皮底下靠著學生的協助將Sybill Trelawney這名預言家後代給綁架並運送出學校,本來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Voldemort也認為這或許可以為長久以來捆住他手腳的問題做出解答,他打算親自審問做出預言的女人,以獲得完整的預言。

 

然而,在他們認為這小心安排的計畫不可能出錯的時候,卻發覺最終被他們綁走的女人壓根不是Trelawney,只是一個精心製作的魔法人偶,負責搬運與掩蓋的學生尚未成熟,沒有發覺是正常的,但Karkaroff卻沒有半點警覺,更沒有仔細審視過他們抓捕的人物遭到調換,這是個重大失誤,起初Voldemort認為這是Dumbledore做的手腳,或者他們之間有間諜存在。

 

在一個月過後的現在,鳳凰會仍然派出奪回人質的秘密探查隊伍,由Potter夫婦這樣資深的鳳凰會成員前來,可見他們對於Trelawney並不在Voldemort手上的事毫不知情。Voldemort認為這個預言對鳳凰會來說格外重要,若不是能夠左右戰局,不會冒著可能再次損失同伴的風險派人入侵Voldemort最牢固的地盤。

 

「主人,我們的人正困住他們,但他們有幾個人魔法相當高強,我怕支撐不了太久。」

面對Voldemort的沉思,那名通報的僕從著急地說,他是來請求幫助的,對上像Potter這種程度的正氣師,而且還不止他一人,就算是食死人也十分吃力。

 

「若他們真的不知情,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找到我們想找的。」Voldemort輕聲說,他必須確定這件事情,「我要親自見見他們才能確認。」

 

Voldemort站起身時看了一眼瑟縮在長桌角落的某人,那人立刻試圖將自己的身影變得更小,但細長的紅色瞳眸對準他骯髒的臉龐,彷彿能將血液凍結的殘酷視線讓那個人不住發抖。

 

「Wormtail,你的老朋友完全沒有告訴你他們將要進行這場突襲,你是否不夠盡心探取情報?或者你已經被你曾經的朋友懷疑了?亦或是你對我隱瞞了這些重要的消息?」

 

「主、主人,我怎麼可能隱瞞,我發誓他們沒有跟我說,可能因為我不是鳳凰會的成員,所以他們不能告訴我,但我一直忠心耿耿為您服務……」

 

「那麼你應該更努力試著成為鳳凰會的一員。」Voldemort冰冷的話語讓Wormtail閉上嘴,顫抖著趴在地上。

 

Voldemort連看也沒看Wormtail充滿恐懼與不甘心的臉,隨即消失在眾人面前,幾個忠心的食死人也站起來,跟隨他們的主人一同消影,他們必須遵照主人的意思讓那些蠢到試圖在德姆蘭學院探頭探腦的鳳凰會付出代價。

 

 

 

 

 

昏暗無比的天色與森林陰冷的環境,讓所有人都渾身發抖,沉重的濕氣與空氣中的寒冷妨礙了他們戰鬥的動作,相比穿著溫暖且對環境熟悉的食死人來說,他們很不利,但已經非常習慣對付食死人的Potter夫婦穿梭在各個戰場間協助夥伴們逃脫,只要再撐一會兒,如果情勢沒有任何逆轉,他們將能夠順利從食死人的圍捕網中逃脫,返回安全的場所。

 

James幫助一名成員對付某個壯碩的食死人,將之擊昏,趁著空檔那名成員順利消影離開戰場,James轉身尋找他的妻子,從遠處便看見Lily正協助另外一名巫女對付三名食死人,被逼得往更密的黑色森林退縮,他急著想去幫忙。

 

就在他穿越不平緩的道路,那些咒語在他頭上炸裂,耳邊傳來一聲劈啪聲響,那一刻他們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團黑色的濃霧如鬼魅般出現,Lily等人正專心對付食死人沒有察覺,James意識到這份令寒毛直豎、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倒流的恐懼,是那個人——當高大而漆黑的身影浮出黑暗,那對紅眼在夜色中透出一道冷光,視線鎖定正奮戰的Lily。

 

「Lily!Roswell!快跑,是他來了!!」James大喊並且衝上去的姿態非常英勇,卻沒想到Voldemort在他大喊的瞬間迎上他的視線,一道無法想像的劇烈刺痛飛越漫長的距離穿過James的腹部,他甚至沒有看見對方怎麼施咒的便應聲倒地。

 

「James,我的天啊!!」Lily終於擊倒那個拼命攔截他們的食死人,衝向她受傷的丈夫,她和Roswell的咒語只能拖延Voldemort幾秒鐘,Voldemort毫無障礙地踏出腳步,「我、我們快點走——」

 

Roswell一把扛起受傷的James,很奇怪,Voldemort竟沒有阻攔他們嘗試逃跑的行為,Lily擋在她的丈夫前方,勇敢地瞪視那冷酷的眼睛,卻發現眼前的男人竟直直看進她的眼睛,好像很熟悉般的目光,他們之前未曾如此接近,即便他們夫妻兩人曾經對付過Voldemort數次,並且都順利從對方手下逃脫,但從未如此近距離看見這蒼白而可怖的容貌,未曾窺探過那彷如深淵的雙眼。

 

但Lily沒有時間思考繁瑣的小事,因為數道黑煙接連出現,更多的食死人來到現場。她和Roswell帶著受傷的James消影,耳邊狂暴的風聲將他們帶離戰場,同時意識到身後有食死人緊追不放,幸好Voldemort並沒有追來,否則他們之中肯定會有人犧牲,但此刻他們無法思考其中的原因,只能專注於擺脫追捕者。

 

Lily與Roswell連續現影、消影至數個地點,逐一戰鬥,然後又逃離,最後Lily讓Roswell帶著James離開,Lily與他們分頭逃跑以分散食死人,約定好直到他們徹底擺脫所有追緝者後才再次見面。

 

 

 

 

Voldemort產生了一絲不像他會有的思考,當他碰見Potter夫婦的那一刻,他攻擊了視線所及的James Potter,他一直都想殺掉這個男人,卻手下留情了,因為那一絲讓人懷念的面影,當然這並不影響他殺死這個男人的想法,但這微小的遲疑造就了幸運的結果,不得不說James Potter是個運氣好的男人。

 

他本想再次下手,但那個女人英勇地跑上來面對他,擋在她丈夫前方,彷彿這瘦小的身軀可以阻擋所有惡咒傷害她身後的愛人,透亮又強韌的綠眼,那是讓人著迷的色澤,和Harry那男孩一模一樣的眼睛,總是閃耀著無畏的光輝與甜美,這次竟讓他停下了腳步。

 

當然,Harry看著他時更溫柔、充滿喜悅,裝載著不可思議的熱度。

每次想像那眼睛注視自己,就會感覺到體內冰凍的血液逐漸變得溫熱,高漲的情緒微微騷動著內心,混雜著黑暗的思緒夾帶興奮與慾望,他不禁想著若能讓這眼睛的主人活久一點,他也許可以看見對方哭泣、絕望的模樣,那男孩若是哭泣,是否也會如自己的想像一般讓人興奮?

 

面對主人停止的動作,食死人們自然有所遲疑,不確定是不是該追上已經消影的Potter夫婦以及Roswell,更讓人吃驚的事,主人對於Potter夫婦的逃跑竟沒有展露憤怒,反而顯得心情平靜。

 

「追。」

命令很小聲,卻清晰無比,所有食死人瞬間化為黑霧朝著Potter夫婦逃跑的方向奔去,最終只留下Voldemort一人。

 

Voldemort打算回到學校,鳳凰會頂多是探得了Trelawney以及他們的夥伴Wenny並不在德姆蘭的地牢中,鳳凰會已然不可能再次派出營救任務,風險過大,也不可能猜想到他們的夥伴被關在Riddle莊園並且已經被殺了,屍體也早已消失得一乾二淨。

 

從Potter夫婦的反應來看,他們是真的來營救人質的,不可能單純為了一個被擄的正氣師冒險闖入德姆蘭學院,那麼肯定是為了找到Trelawney,若鳳凰會對於Trelawney究竟身在何處也毫不知情,並且以為是他綁走預言家,那麼,他應該隱藏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並繼續隱密地尋找那躲藏起來的老鼠。

 

鳳凰會或者食死人誰能更早找到對方的蹤跡,這或許將成為最終勝利的關鍵。

 

 

 

 

 

 

Harry著急地等在家門內,他的母親保證只要待在房子裡頭就會很安全,沒有人可以踏進來,但Lily看起來筋疲力盡同時也憂心忡忡,在家中不停踱步同時頻頻望向窗外,直到他們聽見外頭一陣巨響,Harry探頭往窗外看,一個人倒在花園中央,身上沾染著血跡。

 

「爸!」Harry不等Lily阻止就衝了出去,扶起相當虛弱的James。

 

「我、我沒事……」James還有一些意識,Lily幾乎要哭泣地望著他,但看見James如約出現仍然讓她鬆了口氣,「Roswell引開他們,我才能…跑回來…我想Dumbledore有派人支援他,不會有事……」明顯全身都感到疼痛的James勉強在Harry的支撐下站起,「我們趕快進去…他們就在門外。」

 

Harry趕緊把James帶進屋內,隨即聽見外頭的聲響越變越大。

很明顯有好幾個人,他們高聲怒吼,甚至還有爆炸的聲音,彷彿隨時會衝進屋內,但他們全都被擋在外頭不得其門而入。

 

「Harry,你回房間去。」Lily說,她將James放在沙發上,James疲倦地闔上雙眼。

 

「不,我待在這兒,你們到底去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弄成這樣?」Harry問,他很擔憂James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Lily也沒有多花時間勸他,開始對James腹部上的巨大傷口使用治療咒,但效果並不明顯,「我、我們現在安全嗎?」

 

「我想…我們是安全的。」Lily的語氣微微顫抖,但也不是那麼肯定,「這個房子有忠實咒保護,他們不可能進來,」守密人是Sirius,這也是為什麼Lily會衝去接Harry,她深怕有人會去找他們的好朋友威脅他們說出秘密,食死人肯定知道James最好的朋友是誰,所以她不能冒險讓Harry繼續待在Black家,「只是你爸的狀態…他需要治療…天啊…這個惡咒很高深,我沒辦法讓它縮小也沒辦法止血,Harry,幫我拿縫線過來。」

 

Harry一聽,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並跑到他父母的臥房,從Lily的床頭櫃中取來『縫線』,Lily似乎會用它們來縫衣服,Harry不覺得那對傷口會有任何幫助,但奇妙的是當Lily將那些傷口縫住,儘管還在不斷流血,但確實讓傷口出血少了些。

 

「…爸會沒事嗎?」

 

「我們都會沒事的,Sev很快就會連繫其他人幫我們。」Lily安撫Harry,她努力表現得很勇敢,但內心也相當不安,她希望Sirius沒有受到波及,「Harry,你看著你爸,我去拿清洗的東西。」

 

Lily將James交給Harry,Harry只能無助地盯著James蒼白的臉色。

就算Harry沒有太多醫學常識,也看得出傷口不斷出血會帶來什麼麻煩,而James全身上下不止這些傷,非常虛弱,臉上也沒有往常的笑容,這讓Harry心急如焚,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不像之前那樣簡單,不知道James為什麼會受傷,他本以為James和Lily也會和過去出差時那樣安然回家,順道給他帶很多禮物。

 

Lily很快帶著清水以及白鮮劑返回,蹲在James身邊清理其他傷口,小的傷口慢慢癒合,但James的體溫正微微發燙,額頭冒汗,看起來很不舒服。

 

「寶貝,聽我說,我要你躲到閣樓的密室裡面,直到我喊你出來之前都不要出來,也不要作聲,就算外頭有人在找你,你也要假裝沒有聽見。」Lily在處理完後才轉頭對Harry說,Harry從沒見過她這麼嚴肅而表情黯淡,彷彿他們正面臨生離死別。

 

「休想,我要待在這兒,」Harry拒絕他母親,表情堅定不移,「我有權利知道會發生什麼,我才不躲起來。」

 

「這會很危險,萬一他們那些人——」

 

「妳不是說他們絕對不會跑進來嗎?」Harry固執地不肯走,當然他曉得Lily的苦心,但他不認為自己躲在閣樓就可以解決事情,「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走?妳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們會被攻擊?而且他們為什麼想闖進來?」

 

Lily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垂頭喪氣,「是那個人…就是Voldemort派來的,或許是因為Voldemort的命令不能就這樣放過我們。」儘管她和James從來不跟Harry談Voldemort的事情,但她很清楚Harry其實了解他們在從事什麼樣危險的工作,而Harry也知道父母不希望他探聽所以沒有多問,他們都心知肚明,那些偶爾來到他們家中的奇怪人物是誰,『鳳凰會』對Harry來說是個有點崇拜但也有些討厭的存在,因為他知道他的父母因為這些任務涉險,並且有一大堆秘密不肯告訴他。

 

「他們現在才發現我們家嗎?」

 

「喔,他們早就知道我們在哪兒,只是他們也知道忠實咒的事情,不管他們怎麼想要打探也無法進入,但是這次的狀況……」

 

「爸不快點治療的話,狀況會很糟糕吧。」Harry望著James,他很生氣,也責怪自己什麼事情都不能做,「他們該不會要待在外頭等我們出去,或者要等到爸死掉?」

 

「不會的!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很快會有人來幫我們!」Lily對於Harry的話感到驚恐,顯然她並不是完全沒有這樣的糟糕預感,那些人站在外頭遲遲不肯走,一定是有人下了命令,要他們緊追不捨。

 

一片異樣的光芒頓時籠罩窗外的天空,Harry和Lily跑上前去,高懸於天空的綠色骷髏口中吐出一條蛇,在空中飄浮、扭動著,散發詭異又恐怖的光芒,周圍傳出刺耳的尖叫聲,外頭的吵鬧更大,讓Harry越發惶恐不安,好像有更多人聚集到外頭,那些黑漆漆的人影在深夜中如同一頭一頭野獸,張著嗜血的雙眼緊盯著他們,Harry心中產生非常恐怖的想法,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打算將他們困死在這兒,他們永遠不可能逃出去,James的傷一直無法止血,也許會在自己眼前緩緩死去。

 

不久後外頭又傳來打鬥聲,劇烈的聲響讓整個房子都在震動,Lily抱住Harry,她感覺到從沒經歷過這種事情的Harry在微微發抖,但那聲音沒過多久便消失了,黑魔標記始終沒有被清除,顯然剛剛那場突襲並不順利,那群人還是在Potter家的門外徘徊不去,Lily忍不住低聲哭泣。

 

Harry這時臉色僵硬地放開他母親,表情蒼白卻堅定,「我上樓拿個東西。」

說完,不等Lily詢問,Harry便飛快竄上自己的房間,看見Hedwig正焦躁地在籠子裡面跳來跳去,似乎也感受到外頭緊張的氣氛,Harry拉開自己的座位並且拿出信紙,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但不管怎麼樣,都值得試試。

 

Tom,幫我,我爸受傷了,很嚴重的傷。

有些人…應該是食死人,他們在門外,不讓我們出去。

你一定有辦法。

 

他寫了很簡短的一段信交給Hedwig,那些人肯定不會注意到這隻貓頭鷹在黑夜中飛出去,或許可以順利送到Tom的手中,他知道Tom很推崇Voldemort,並且自願替那個人做事,如果Voldemort真的像Tom說的那麼好,如果Tom可以改變對方的想法,幫忙求情或做些什麼改變這個狀況——不管是什麼方法,Harry都願意嘗試看看,只要這可以讓他父親得救。

 

Harry看著Hedwig順利飛向遠方的天空並且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便返回Lily身邊,他們三人就這樣安靜待著直到天色隱隱透出一道晨光,門外毫無動靜,接著不知道哪裡來的聲響,一直在Potter家上空盤旋的黒魔標記毫無預兆地消失,天空恢復一片即將天明的蒼藍色,Harry發現時搖醒昏昏欲睡的Lily,Lily驚喜地看著外頭恢復平靜的街道,接著一位熟悉的客人拜訪了他們,他們打開門時,Snape就站在門口,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也同樣一整夜沒睡。

 

 

 

 

 

 

James很快被送進聖蒙果病院接受治療,他的傷口必須用特殊的魔藥才能癒合,但並不是太過嚴重的傷口,Harry陪著Lily忙進忙出,正氣師、魔法部處理災害的官員以及鳳凰會的人都前來了解狀況,魔法部迅速在周邊佈下正氣師看守,這令Lily壓根沒有時間休息,Harry好不容易才找到片刻可以回到自己房間,一見著床就趴上去。

 

稍早時他們聽Snape臉色陰沉地表示,並不是他們的人趕跑食死人,而是這些食死人被叫回去,主動撤掉黑魔標記並完全消失蹤影,鳳凰會本來正組織一次突襲行動,卻派不上用場,這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幸運,Snape只是困惑為什麼食死人會如此輕易退去。

 

Harry才剛想入睡,就聽見外頭敲擊窗戶的聲響,他才想起自己為了安全起見把窗戶都封死了,Hedwig在外頭盤旋一整夜,他趕緊衝上前放對方進來,發現對方的腳踝上拴著一封信。

 

你會平安無事。

 

簡單卻異常肯定的一行字讓Harry懷疑那些食死人會撤退和Tom有關,他當時抱著僥倖的心理一試,沒想到那些食死人竟然就這樣悄然無聲地消失。

 

幸好James最終得救了,而他們的房子也安然無恙,Harry聽見Snape跟Lily討論搬家的事情,但必須等James的傷勢痊癒後才能決定是否要離開這裡。

為什麼Voldemort會盯上他們家?

為什麼想要他們的命?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Harry從未想過這會真實發生在身邊,在此之前他一直沒有什麼實感,報紙上的文章看起來遙不可及,卻突然如此逼近,回想起來還能讓他手心發冷、克制不住顫抖,這雖然不是Harry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威脅,卻是Harry第一次經歷在黑魔標記下被恐懼左右的滋味,他曾經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會懼怕這個標記,畢竟那只是個魔法標記,不是嗎?這感覺很怪異,心臟跳動得發狂,他絕對不想再經歷一次,卻也有一股完全不符時宜的興奮。

 

那一刻,他意識到Voldemort掌握著他們的生命,他的父親可能會因為延誤送醫而死,他雖然非常生氣,卻也同時理解到自己太過無力而無法改變情況,只能滿心祈求Tom或其他人可以幫助他們,瑟縮在房間中沉默地等待、發抖。

 

這些混雜的想法讓Harry的意識逐漸被疲倦填充,陷入深深的睡眠。

 

 

 

 

 

 

Harry跟著Lily一同穿過狹長的走道,路過許多奇奇怪怪的病房,他是第一次來到聖蒙果病院,路上的治療師在奔走著,Harry抬頭觀看每一扇病房上標示的人名,試著找尋他們的目標,有不少因為惡咒而受傷的人在這裡休養,門內隱約能聽見微弱的哀號聲,這是四樓的符咒傷害科病房。

 

Harry不曉得有多少人被惡咒傷害而必須住院,但大門的櫃台排滿了人,每一間病房也都住著病患,其中有些人看起來傷得很嚴重。

 

「噢,親愛的Everley寶貝,那個只是窗簾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當Harry漫不經心走著時,聽見一個治療師用尖銳的嗓音喊著某個熟悉的名字,他立刻扭頭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那是蛇!!離我遠點!把牠趕跑!」曾經高壯的男孩變得很瘦,他的表情驚恐像是遇見吃人的怪物,衣服也亂糟糟的,Harry差點認不出對方,「他會殺了我!他會殺了我!他會殺了我!!!」那個治療師正耐心地安撫他,想要把亂吼亂叫的Everley帶回病房,但Everley跌跌撞撞跑向走廊的另一頭,一會兒就消失身影。

 

Harry震驚得無法言語,他聽說過對方在學期後就住進病房,卻沒想到會親眼看見對方的現況,完全已經瘋癲的模樣,似乎遭遇過巨大的創傷。這使Harry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慚愧,不曉得那是否加重了對方的病情,如果是…不,不可能的,自己沒有做什麼太嚴重的事情,不是嗎?反而是Everley對自己做的事情才是不可原諒,這些人想殺他,他不過是想給他們一點教訓。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James的病房,Harry便將Everley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後。

「你們來啦?太好了,我正感覺無聊呢!」

令人欣慰的,James看起來精神很好也沒有發出呻吟,他躺在窗邊的位置,跟其他幾位受傷的同僚待在同一間病房,那些人也對Lily和Harry親切地打招呼,Harry曾經在家裡看過這些人聚會,肯定都和鳳凰會有些關係。

 

「親愛的,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傷口已經都好了嗎?」Lily彎身吻James。

 

「好得很,他們老是要我待在床上不准亂動,但我感覺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喝了不少補血魔藥,傷口現在也不流血了。」James笑嘻嘻地說,大手摸上Harry的頭髮將它們揉亂,溫柔地看著Harry,「兒子,你肯定嚇著了。」

 

「還好,」Harry喉嚨乾澀地說,停頓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喔,」James彷彿已經有預感Harry會問起這個,輕嘆一口氣,「就是運氣不太好,我和你媽…執行一個任務,跑得不夠快,所以受了點傷。」

 

「這可不是運氣不好的問題,你們為什麼一定要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Harry…」Lily有點驚訝Harry會如此生氣。

 

「那些人追到門外,我聽到Sev勸我們要搬家,我們真的要搬家嗎?」Harry皺起眉頭,他不是很想離開現在的街道,儘管他不常跟鄰居有過深的來往,但也熟悉了這條他從出生起就待著的社區,隔壁的麻瓜老太太偶爾會送他好吃的甜點,「所以你們認為之後還會發生類似的狀況囉?」

 

「有關搬家這件事情,我和你媽本來想晚點再跟你說。」James平靜地解釋,他知道對Harry而言很難接受突然要搬家,一開始他也認為沒有必要,但小心總是好的,「我保證,這不會太常發生。」

 

「那些人也跑去找Sirius,所以Sirius也可能有危險?」

James愣了一下,他與Lily對看一眼,兩人都明白這不能繼續隱瞞著,他們也不希望Harry從其他人口中聽到或者自己有所猜測。

 

「聽著,Harry,我們從沒有告訴你,我們家從你出生以來一直都有忠實咒保護,所以那些壞傢伙才沒辦法闖進來,鳳凰會的人也才可以放心在我們家開會,這當然會有風險,但總要有人做這些事,而我也認為這是必要的。」James嚴肅地看著Harry,他知道差不多該讓Harry理解這些,當然他們不可能告訴Harry這有部分是因為Voldemort在搜尋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很可能就是Harry,「這不是不好的事情,我希望你理解。」

 

「忠實咒?」Harry雖然聽過這個咒語,但他並不熟悉,他不曉得為什麼他們家有必要使用忠實咒這種咒語,「那麼,你是指Sirius是我們的守密人。」

 

James曉得Harry一向很聰明,和他母親一樣在校成績優秀,很快理解了這件事情。

「大家都知道我的好朋友有哪些,Voldemort…當然也知道。」James當初就覺得找Sirius當守密人是個愚蠢的決定,本來他希望找Wormtail,因為任誰都會覺得James第一個人選肯定是Sirius,這麼一來Wormtail就會很安全,但現在他們已經知道Wormtail是個叛徒,投靠了Voldemort。

 

「那這樣Sirius之後是不是可能會被盯上?」

 

「呃,我已經取消這個愚蠢的咒語,」James聳聳肩,經過這次的危機後他決定放棄使用忠實咒,當然他們可以找Dumbledore當守密人,但將自己的生命掛在別人的肩膀上讓他人承擔,他不喜歡如此,「等到搬家以後,我們會做其他更好更強大的防護,沒有人可以靠近我們家,魔法部會替我們找個好地方。」

 

Harry安靜點點頭,他很高興James願意跟他談這些,本以為他的父母又會以他的年紀或者其他理由搪塞,但在發生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件後,他很需要了解這些事情。

現在他只剩下滿腔對Voldemort以及食死人的怒火,那些惡徒想要闖入他們家,甚至還攻擊他的父親,害他父親差點死掉。因為這件意外,他有段時間沒有連絡Tom,Tom寄信問他狀況,他也一封都沒有回覆,他很生氣,他覺得Tom對他說謊,這甚至讓Harry想著再也不要連繫對方——是啊,他才不相信自己不能和Tom斷絕關係,憑著這次莫名其妙的攻擊事件,他就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

 

然而,Harry這種想法沒過幾天便產生了劇烈的動搖。

 

在James出院後,Potter一家很快在鳳凰會的安排下決定換到新家,由於James是正氣師,魔法部也承諾協助設下周邊嚴密的防護措施,魔法執行部的Barty Crouch負責了所有安排事宜,還神經質地一再跟他們確認所有防護細節。他們搬家的那天,James將原本的家用魔法縮小成模型尺寸,一家人在正氣師的護送下來到一條看起來相當普通的街道,在紅色地磚上按順序敲幾下後,兩側的房子突然開始往旁邊挪動,中間冒出一塊空地,James用魔杖在他們舊家的模型上點了幾下,突然一棟和過去一模一樣的房子出現在那片空地上,Harry沒想過搬家會如此輕鬆。

 

那一天Lily和James整理了荒蕪的庭園,並邀請Sirius和Lupin吃晚餐,時間就這樣過去,Harry爬上床,比他想像中更快適應了新的住處,畢竟熟悉的房間完全沒有變化,只是離開原本那條街道,換了一個社區。

 

但這個夜晚很不一樣,他在深夜醒過來,因為有一道奇異的光亮照得他睡不著,一團浮在空中的亮光不斷來回晃動,他還以為是幽靈,但那團亮光隨後飄向窗外,Harry看見在兩條麻瓜街道之外,有個黑影站在那兒,Harry一眼就認出那人是誰。

 

但是不可能啊,對方不可能知道這個地點。

寒意竄上Harry的背脊,他以為這是一個夢境,但睡意完全消失的他看得很清楚,藏在斗蓬底下的眼睛沉澱著夜幕的深暗,透著冰冷穩重的光輝,就算隔著一段距離,Harry仍然可以清晰意識到對方的視線,勾著他的意識不放。

 

對方沒辦法進到屋內或靠得更近,Harry猜想這是由於強大的防護咒,除了主人邀進屋的客人外,能防止幾乎所有不速之客,Harry猶豫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偷偷摸摸地下樓,繞出前門來到街道上,深夜時分沒有半個人,當Harry以為是自己眼花的時候,一份溫暖如同最柔軟的絲絨輕輕包覆他的的背,手掌撫過他暴露於夜晚寒意中手臂,止住了顫抖。

 

「Harry,」那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有點低啞,如同柔軟的風聲,卻有說不出來的魅惑,「你不給我回覆,這讓我很擔心。」

 

「你為什麼會找到這裡?這不該有任何人知道——」

 

「我有些好朋友,但你不需要驚慌,這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危險。」Riddle的回答讓Harry感覺特別不安,這麼快這件事情就傳到Riddle耳中,到底是誰告訴Riddle的?Harry抬起頭瞪著對方,懷疑Riddle所說的話是否值得信任。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差點害我爸死掉,那些人…那些人絕對不是什麼…」Harry握緊拳頭,他真的曾經相信過Riddle說的話,他曾天真地以為也許大家不了解全部的真相,也許Voldemort是偉大的巫師,所以讓Riddle那麼推崇,但現在他不是很確定這件事情,他甚至懷疑Riddle參與其中。

 

「我能解釋。」Riddle毫不慌張,甚至帶著微笑,「你的父母帶著他們的同伴闖入德姆蘭學院,所以遭到驅趕,食死人只是尾隨入侵者來到你家,這有一點誤會。」

 

「怎麼可能是誤會!他們明知道我爸受傷了,所以故意待在外頭!」

 

「你父親的事我感到遺憾,我不否認發生了一場戰鬥,但Harry,不要忘記是你的父母先闖入德姆蘭學院,他們偽裝成教職員混入學校之中,試圖跑到那些不該去的地方,想探索我們的秘密,還攻擊了幾個人,面對這些未受邀請的不速之客,你期待我們怎麼做?我們從未主動找麻煩。」

 

Harry張開口想反駁什麼,卻講不出一個字,他確實不知道他的父母去執行什麼任務,闖入德姆蘭學院,這是他第一次聽說,他完全不了解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也不懂為什麼他父母要闖入德姆蘭學院,這聽起來詭異得很。

 

「食死人很快就撤退了,是吧?」

 

「那是…因為……」Harry垂下頭,見Riddle那溫和且耐心的臉孔,不禁覺得自己的態度似乎相當差勁,他知道那些人會撤退很可能是因為他寫信給Riddle求救,Riddle出手幫了他,而他卻朝Riddle大吼大叫。

 

「我不希望你為此生我的氣,或有所誤解,」Riddle的指尖輕輕撫過Harry冰涼的臉頰,紅眼注視那已經開始動搖的綠眸,微微一笑,如同溫暖的夜風捎過Harry的內心,「所以我一定要來一趟,Harry,我想見見你,確認你平安無事,喔,他們不會再跑到你家,你和你的家人會很安全,你有我的承諾。」

 

Riddle輕柔的語氣讓Harry本來斬釘截鐵劃下界線的心臟又開始狂烈跳動,對方用這樣溫柔、甜美的聲音請求諒解,他怎麼可能狠心拒絕?而且,這不見得跟Riddle有關,追殺他父母的命令也不是Riddle下的,可能真的有什麼搞錯了,發生了意外,他只是還沒辦法立刻原諒這一切。

 

「好吧,」儘管Harry內心的氣憤大多因為Riddle的安撫而平靜,但態度仍然有些僵硬,「你這麼晚來這裡就為了說這個?」

 

「你們家的房子設下嚴密的防護咒,我不能進去,也不認為會受歡迎。」Riddle輕笑,當然他很希望Harry邀他進去,但今晚恐怕是不可能的,「你父母要是知道我們的關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才這麼晚過來,我不該讓你為此困擾,不是嗎?」Harry不敢想像要是James和Lily發現他與Riddle有連繫會發生什麼事情,肯定不會允許他們再有所往來。

 

Harry抬起頭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深邃的五官沒有一絲閃爍,不像在說謊,Harry無法辨別,他也知道自己很容易受到對方說的話影響,這無法控制,他就是想要相信對方說的話,聽起來那麼溫暖、包容,讓人舒適。Riddle的臉龐逐漸靠近,吻了Harry,溫熱的舌尖從小心翼翼到熱情纏繞,溫熱徹底將Harry的思考吞沒,甜蜜又灼燙的熱流從吻的深處緩緩滲透內心,他的身體被對方撐起,彷彿不像是自己的。

 

過了許久,Riddle碰觸Harry發燙的臉頰,時間似乎暫停在這一刻。

Riddle發出低笑,薄唇彎起的弧度刻意誘惑那天真而不知恐懼的男孩,可惜他不能夠繼續久留,他希望Harry和他在一起時,能銘記與Voldemort所留下的恐懼相當的甜美記憶,當揭曉的那一刻到來,肯定是戲劇化而有趣的。

 

當Riddle消失在黑夜之中,Harry躡手躡腳爬回自己的床上,突然覺得熟悉的房間變得無比孤獨。

 

 

 

 

 

 

 

 

充滿混亂的假期結束後,Harry也終於迎來四年級的新學期,他沒告訴Draco關於他們家發生的事情,總覺得Draco的看法不會讓他開心,他也不覺得這值得炫耀。

 

在學院分類儀式的廳堂上,Harry興奮地看著那些一年級新生上前分類,每次有人跑向史萊哲林餐桌時,Harry就幻想著這些新生也許會願意親近自己,跑來坐他身邊,過去這些低年級學生就算對Harry感到好奇也不敢太過接近,就因為Nott那些人擺出明顯不歡迎Harry的態度,所以Harry除了Draco之外一直沒有什麼朋友。

 

不過,讓Harry感到好奇的事情還有一件,那就是原本Trelawney教授的位置上空無一人,竟連Snape也不在,卻有一匹人馬站立在教師群旁,他有一頭金髮和美得驚人的藍眼睛,神祕而空靈的眼神,下半身是奶油色的馬身,很難不吸引學生們的注意力。

 

「看來,他們是想讓人馬來教我們占卜學,還有比這更可笑的嗎?走了一個瘋子卻來了一個半人,幸好我們沒有選那堂爛課。」Draco湊到Harry耳邊說,低哼一聲,他一向討厭這些類人種族。

 

「是嗎?我倒是有點興趣,聽說人馬的占卜很不一樣,他們靠觀察星象來窺測未來,不曉得他會怎麼教我們看那些行星。」Harry嚮往地望著人馬的方向,卻發覺對方的眼神突然掃過來,停駐在Harry身上,藍眼睛一瞬間彷彿看進了他的思緒,帶著警告,但Harry搞不清楚這是不是錯覺。

 

「我聽說你家在假期間碰上一點小問題,看到你沒事真令人慶幸。」

 

「什麼?你從哪裡聽說的?」

 

「我爸告訴我的,你也知道,他在魔法部的朋友很多。」

Harry對於Draco的話瞠目結舌,他自認開學後表現得很正常,這件本該隱密的事情居然會傳到Draco耳中,他懷疑魔法部的高層中有人說了出去,而Malfoy先生一向長袖善舞、消息靈通——『洩密者』,Harry腦海中閃現一個字眼。

 

「Harry,Draco,」他們聊到一半時,有個熱切的聲音打斷他們,「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到那邊吃?」Harry和Draco看向邀請者,居然是Prewett。

 

Prewett身為級長本該負責歡迎新生,卻和身邊的兩個同伴特地大老遠從桌子前端走過來,Harry也算認識他們,在那個特殊的集會中他曾經見過這些人,平日裡頭他們都挺高傲的,是那個備受尊敬的神秘團體成員。

 

「我們那邊食物比較多,什麼都有。」Prewett左側的女孩朝他們微笑,她是Burke家的小女兒,一頭棕髮,長得非常漂亮。

 

Draco用慵懶的眼神詢問Harry的意願,Harry聳聳肩,「我可以啊。」

 

他和Draco挪動腳步,才起身便瞥見餐桌對面的Nott等人吃驚又失望的表情,Draco受邀並不讓人意外,但他們不敢相信連Harry這樣的混血以及麻瓜擁護者也可以受邀,而且Prewett掠過除Harry和Draco之外的其他人,更是完全沒有搭理Nott。

 

Harry對於旁人羨慕的眼神感到滿意,尤其Nott呆滯的表情更是大快人心。

來到前方的桌子,這裡確實擺滿比後方餐桌更豐盛的餐點,學生們把最特別的菜色全都送到最前面,由這桌的學生先挑過後,才傳到後面給其他史萊哲林學生吃。

 

Harry自顧自品嘗著一道不知道菜名的法國菜,聽身邊的人們聊天。

Draco和他們簡直一拍即合,他們從批評學校教授,轉而談起那些在學校特別引人注目的學生,不管好或壞,只有在談起魁地奇選拔賽時徵詢Harry的意見,Prewett說起有個三年級的學生跑來拜託他們讓他入選,Harry聽見名字後便一口拒絕,因為就他所知那個傢伙完全沒有一點飛行技術。

 

「我不曉得你們可以影響史萊哲林的魁地騎球隊隊員選拔。」

 

「喔,倒也不是,我們只是會把意見告訴Flint,他完全可以拒絕。」面對Harry質疑的態度,Prewett溫和解釋,「當然啦,我們也可以推薦某個人擔任下一任隊長,通常我們都會讓魁地騎球隊的隊長加入我們。」

 

「那我當初被選進球隊時,你們應該很驚訝吧。」

 

「Snape教授推薦你,我們必須尊重他,比賽成果也顯示他很正確。」Prewett笑著回答,對於上一屆史萊哲林獲得球賽冠軍,大多數的史萊哲林也認為Harry表現得十分精彩,因此不再傳言Harry是靠關係才進入球隊的。

 

「對了,你們後來…還有見到Everley嗎?」Harry忍不住問,想知道是否有人曉得Everley在聖蒙果病院的狀況,以及對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之前見到他…」

 

「他肯定過得不怎麼樣吧。」Prewett對此完全不熱衷,身旁也沒有人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這時Prewett突然改變話題,刻意到讓Harry懷疑他是故意的,對方壓低音量,只讓周邊座位的人能夠聽見,那也包含Harry。

 

「今年我們說不定會很幸運,Bulstrode離開學校前告訴我,這學期我們很可能會有機會見到那個人。」

 

「你、你的意思是說——他?」旁邊一個瘦長的男孩驚訝地問。

Draco也露出詫異的表情,對此充滿興趣,Harry則滿臉困惑。

 

Prewett神秘地點點頭,「雖然我也是聽說,但他覺得是時候將重心擺回英國,他認為我們非常重要,未來能夠幫助到他,」Prewett滿意地環視所有人期待又害怕的臉孔,Harry對此感覺不安,迷惑於自己此刻身在其中的理由,他已經算是Prewett這一群人的夥伴了嗎?他似乎沒得選擇,至少身旁的Draco看來完全沒有迷惘或猶豫。

 

「相信我,如果我們可以表現得忠貞可靠,未來絕對可以爭取到更好的東西。」

 

「但是他有可能見我們嗎?我是說…他可能會見你,但是我們這些人…會不會不夠資格?他可能會感覺被冒犯。」Burke問,她輕輕挽著Prewett的手臂,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可以建議他,我相信他是個偉大又寬容的人,如果我有機會親自見到他本人,我一定會告訴他所有人都很樂意見他並且做出貢獻,」Prewett似乎以為全部的人都會很高興聽見這句話,隨即注意到只有Harry沒有笑,「Harry,你和Draco也會有機會,就算是新夥伴,我們都一視同仁。」

 

「喔…沒有…我只是……」

 

就在Harry想要解釋,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顯然Dumbledore剛剛宣布解散,所有學生都站起來準備走出餐廳,這表示他們愉快的用餐時間結束了。

Prewett和其他級長一起走出去,但他站在最前頭,顯出他的地位。

Harry看著Prewett,覺得這場景令人印象深刻。

他想像著自己也站在前方,歡迎所有新生。

 

「好了,一年級的各位,歡迎,我相信你們絕對不會後悔被分入史萊哲林學院,所有人都往這邊走。」

 

 

 

 

Tbc

 

作者廢話:

 

Harry好像有點被半強迫上架,總之這是剛剛開始而已,很快他就會品嘗到這個團體的甜頭,然後就更難脫離了,一切都是坑。

 

Harry的父母算是非常開放地跟自己兒子討論這些應該讓Harry知道的事情,這讓Harry對於自己原本相信的某些事情產生懷疑(例如Tom說的話),不過Harry的感情上還是很迷戀Tom,所以只能說這雖然會平衡影響,卻不足以動搖Harry對Tom的信賴,畢竟愛情是盲目的。

 

這篇文我想慢慢構築Harry內心平衡崩解的過程,當然這會依靠某些外力(例如Horcrux)影響,說實話,描寫這些也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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