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會過來嗎?他會回到這個地方嗎?也許會吧,因為他總是很念舊。

和我不一樣。

今天會來嗎?還是明天呢?

因為不能夠由我親自去見他,所以必須在這裡等待。

想著再見面的時候該說些什麼,但腦子裡卻有些混亂,只是,覺得他可能會過來而已。

 

這場遊戲還沒有結束啊,所以你會過來吧?

 

 

 

 

 

「收到了平大哥的邀請函,你覺得今年我應該去嗎?」綱吉笑著將視線放在雲雀身上,對方只是不快地皺著眉頭,之前因為身分敏感所以沒能去,戰爭結束後兩年,他們手中來了相同的信,「黑手黨首領前往觀賽,會很嗆吧。」

 

「那個笨蛋沒有仔細考慮到這種事情吧。」雲雀靠在綱吉的桌子邊,「隨你的意。」

 

「我還以為你會說『很煩,絕對不准,去了咬殺』之類的呢,現在真是明理。」

綱吉笑著,被雲雀冷冷瞪了一眼,從他回歸後負責他周遭安危的雲雀竟能允許,讓他驚喜,不過他本來就打算去看了平的賽事的,這是難得的機會可以一睹了平在賽場中的英姿,而且這次的賽事是在西西里本島舉辦,和他相同的黑手黨首領常常都會利用各種機會在公共場合露臉,但彭哥列在綱吉當上首領後一向很低調,不常出席類似的場合。

 

畢竟,自己推出的選手獲勝雖然會是展現力量的機會,但一個選手的後台如此巨大,也會影響比賽的結果,彭哥列首領若親自出席,他的選手想必會被認為不是憑著實力晉級的吧。

 

「但了平大哥都不在意了,我也不能夠一再拒絕這樣的邀請,我想去。」

 

「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

 

「因為,現在的日子很平靜不是嗎?我不想要到時候再感到後悔,後悔怎麼能夠一次都沒去看比賽,就連武的棒球比賽我也想去看喔,希望他們能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

 

「以前總是會猶豫很久,最近倒是很爽快,是因為那場戰爭的關係嗎?」雲雀盯著綱吉,過去那雙總是隱含著一絲無奈和猶豫的眼睛,如今變得十分清澈。

 

「或許吧,密魯菲奧雷解體後,感覺不會再有什麼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我也終於可以從那個傢伙的折磨中解脫,心情變得很輕鬆。」綱吉搔搔頭髮,儘管現在回想起來居然會覺得有些懷念對方那總是帶著逼迫和危險的說話方法,還有讓人心裡泛涼的笑意。

 

「但你卻沒有忘記他。」

 

「……不可能忘記的吧,」綱吉的眼中沉澱下一股濃濃的惆悵,「我不可能忘記的。」

 

「不忘記的話你還是會一直受到他的影響。」雲雀丟下那句話後就獨自走出去,看那個樣子是同意和他一起參加賽事的樣子,綱吉笑了笑,不過很快又開始思考雲雀說的最後那句話。

他最後深深嘆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表情悶悶地嘟起嘴,喃喃自語起來。

 

「我還在想我終於可以在恭彌面前表現得比較強硬了,但果然…有些習慣還是很難改變…特別是你留下來的那些創傷和影響……真是討人厭……」

 

綱吉的手指輕輕碰觸桌上布置著的一朵白色花蕊,勾起一抹微笑,就像雲雀說的,他依然還是會被影響,明明已經離戰爭的日子那麼久,卻下意識尋找著那傢伙的身影,思考著也許對方還活在世界上的某處,思考著也許事情會有轉變。

 

這種好人的性格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徹底做個黑手黨呢?

 

「白蘭,就像你說的,我這個人是不會改變的,是嗎?」

不會變也不是不好的事情,只是突然會想要見見你,再說一次話也好。

沒有諷刺也沒有鬥爭的單純談話,如果還有那樣的時間,想要盡情聊聊更多其他的事情。

「何況,你扮演大魔王的角色很成功,我還沒能這樣讚賞你呢。」

 

綱吉後來以彭哥列首領的名義參加了那場在西西里舉辦的賽事,接到澤田綱吉要過來的消息,主辦單位似乎也非常緊張,比賽當天,綱吉和守護者們一進會場,裡頭喧鬧的情緒馬上就安靜下來,閃光燈照著,也有人投以恐懼的目光,坐在位置上頭的有名人士也都紛紛張望,一會兒會場中又恢復了原先熱情的氣氛。

 

「喔喔!!阿綱,你過來了啊!!」

不知從哪裡聽見了平的呼聲,綱吉抬起頭看見擂台上頭的大哥正朝他用力的揮著手,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因為家族會議耽擱就這麼拖到比賽快開始的時間,慶幸剛剛好趕上了。

綱吉露出開心的笑容朝了平揮手,只見到了平用力舉起拳套,擺出一定會勝利的姿勢,綱吉和陪同參加的雲雀、獄寺還有山本等人一起進到為他們安排好的位置。

 

「以大哥的實力不可能會輸的吧?」

 

「里包恩先生今早說那個人要是輸了就得從守護者開除。」獄寺微笑,但他絕對相信了平一定會贏得勝利,綱吉忍不住大笑。

 

不禁感到很開心,現在這樣的生活,每天都有很多事情發生,雖然很忙但是愉快,綱吉心想著,望著擂台上頭正奮戰的大哥,流著汗水的模樣看起來很盡興,這和他們之前面臨的戰鬥不一樣,雖然也是全心全力,但這種勝利是讓人心動而且充滿愉快的勝利,和那時完全不一樣。

綱吉低下頭,緊抓著褲管,沒想到在這種地方自己又會想起那個人的事情。

不管在哪裡做什麼都擺脫不掉對方的陰影。

 

「哈啊!滿足了滿足了,你有沒有看到我最後那一拳啊,阿綱!」了平大笑著用力拍上綱吉的背,讓他差點飛出去,了平的臂力比以前更強勁,綱吉苦笑著點頭,為了平的對手感到難過。

 

「都這麼晚,該回去了。」雲雀看看時間,皺起眉頭。

他們幾個人已經走出會場要前往迎接他們的車子,到了這樣深夜時刻綱吉也忍不住打哈欠,連續看了幾個人的比賽,包括了平在內以及了平的部下們也有參賽,其中了平毫無懸念地贏了比賽,獄寺、山本和綱吉也都看得很興奮,放鬆下來後,睏意席捲而來。

當了平還在興奮地跟綱吉說他用了哪些招式的時候,突然綱吉從他背後看見什麼一晃而過,他迅速推開了平,眨眨眼睛,卻沒看見他所預期的東西,其他人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剛剛怎麼了嗎?」

「不…或許是我的錯覺吧。」綱吉揉揉雙眼,他猜想是自己太睏了,會場內又一直是五顏六色的,才會出現一瞬間的錯覺吧,感覺上好像看見了白蘭的身影,但這一定只是他的想像而已。

到現在還是沒能夠忘記這件事情,綱吉輕嘆一聲,看向身邊的雲雀,昨天雲雀才剛警告過他。

 

「車子來了。」車子緩緩駛入坡道,獄寺走上前為綱吉開門。

 

但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輛隨著綱吉的座車開過來的黑色轎車窗戶突然打開,車窗伸出兩雙手臂,拿著槍,對著正從會場大門口出來的賓客包括綱吉等人,二話不說開始掃射。

綱吉第一瞬間反應過來往下躲在車子後,獄寺保護綱吉,其他人則各自躲避,綱吉以最快的速度燃起死氣之火,為後方的賓客遮擋住子彈,但還是有幾個人受傷,那輛車子並沒有停下來強行攻擊,而是隨著車子的行進一晃而過,本來獄寺想要追上去,綱吉卻叫住他。

 

「先看看其他人的傷勢!有人被波及了!」

綱吉回頭看向那些沒有自衛能力的人,有些受了傷,有些驚恐尖叫,幸好並沒有人死去,這該慶幸綱吉等人剛好在最前方,迎接他們的車子擋住大部分的子彈,但司機的肩膀被貫穿,受了重傷。

 

「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有人要我們的命嗎?」獄寺低吼,他扶起一位受傷的女士。

 

那句話讓綱吉的身體顫抖,腦海忍不住浮現那唯一一個可能會想要他們的命的人。

不,不可能是他,因為……因為那個人已經……但剛剛確實看見相似的人影……

綱吉搖搖頭甩開煩躁,打了一通電話向總部請求了更多的支援。

 

 

 

 

 

「我、我們被威脅了,確實是那傢伙沒有錯的,首領。」

 

「被威脅?」綱吉和其他守護者面色凝重,望著眼前一臉蒼白的部下,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本來只是參加一場拳擊賽而已,「你說被誰威脅了?」

在首領的桌子旁還放著部下們從會場帶回來的一盆花,上頭有著一株綻放著五六朵紫白色花朵的植物,是綱吉從沒見過的,剛剛也讓部下去查了花的名字,順便詢問正一。

 

「那、那個人,那個模樣確實是之前看過的姿態,有著翅膀的,那、那個確實是白蘭•傑索不會錯!首領,而且那個人很接近我們,聲音也是之前在通訊器聽過的那樣。」

 

「怎麼會……」里包恩咬著指甲,顯示出他的焦躁,這個時候白蘭再度現身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本以為已經死的最大敵人居然還活著?槍戰過後,前往現場幫忙收拾殘局的兩個部下回來時臉色驚恐,抱著一盆花,並慌張地說他們在路上遭到某個人的威脅,要求他們傳達給彭哥列首領知道。

 

而那個人居然是白蘭?

 

「他…威脅你們什麼了?」綱吉冷靜地開口,他看起來好像是最不緊張於這個消息的人。

 

「他說要我們轉告首領,他還活著的事情,用槍抵著我們,其他什麼事情也沒有做。」

 

「但你說他有翅膀,對吧?」綱吉問,部下們點點頭,「明明不攻擊,又為什麼要亮出他特有的招式呢?還特地送了花。」綱吉看向地板上的花朵,一臉困惑。

 

就好像是想要證明自己確實是白蘭似的,不是別人假冒的。

而且看屬下害怕的模樣就知道那個人使用他特有的火焰時一定發出了強大的壓迫感,所以才會讓他們這麼恐懼驚慌,但為什麼那個人要特別通知自己呢?如果想要重新再來,假裝已經死去暗地裡行動應該是最好的辦法才是,他不懂白蘭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總之,先去探探再說,反正在確定是他之前我們也不能夠做什麼。」里包恩對其他人下達搜索命令後,煩躁地壓住帽子並瞥了綱吉一眼,想要知道綱吉現在的感覺如何,很意外沒看見綱吉驚慌失措或者發怒。

 

在那之後的幾天,彭哥列動員大批的人員去搜索白蘭的蹤跡,就連那輛突然襲擊綱吉他們的不明車輛,也被發現拋棄在離會場不遠的地方,但是依然沒有發現關於白蘭的線索,以前白蘭有過連繫的可能地點,自從密魯菲奧雷被摧毀後就再沒有人見過白蘭出現了。

 

「日本也沒能找到消息嗎?」綱吉坐在椅子上頭,眉頭深鎖。

 

「是,所有密魯菲奧雷的基地全都清查過了一遍,沒有任何活人的跡象。」

 

「活人啊……嗯,那傢伙該不會其實是幽靈吧…?痛!」才這樣一說完就被旁邊的里包恩重重敲了一記,顯然是在怪綱吉在部下面前沒個首領的模樣,亂開玩笑。

 

綱吉又聽完另一組隊員的報告,顯示一樣是條死線索後,他有些疲倦地靠在窗邊望著外頭的景色,揉揉眉間,沒想到就算是現在,那個麻煩的傢伙依然要他們這樣大費周章、勞師動眾。

 

「你在想什麼?」

 

「里包恩。」綱吉回過頭微微苦笑,「我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

 

「又是沒蹤跡啊,或許我們該認為是部下看錯了,你覺得呢?」里包恩語氣淡漠,盯著表情有些奇怪的綱吉,冷冷一笑,「哼,你應該是所有人裡頭最希望那傢伙還活著的人吧,不,大概也是唯一一個。」

 

「我從來沒想過要殺掉他,但我很清楚不阻止他是不行的,如果只有死亡能讓他停止這場遊戲,我並不後悔。」綱吉聳聳肩,繼續看向身側的窗子,外邊天色正漸漸轉暗,「現在聽見他可能還活著,有些高興,同時也有些害怕。」

 

「要是那傢伙還打算對彭哥列做些什麼的話,這次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我知道啦。」

 

綱吉看著里包恩冰冷離去的背影,嘆一口氣,他理解家族中大部分的人對白蘭的厭惡感有多深,面對憎恨的人時,人們可以變得很冷酷,如果這一次白蘭吸引他們目光的舉動是要對彭哥列做些什麼的話,綱吉了解他沒有辦法阻止部下們——所以必須要在這之前先找到。

 

「但是那傢伙會在哪裡呢?」

如果真的那麼想要讓彭哥列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的話,現身就好了,但那傢伙卻又偏偏不出現。

威脅彭哥列的人後就這樣消失無蹤,令人搞不懂他想要做些什麼事情。

唯一的線索是那盆部下帶回來的花,已經知道是什麼品種,但依然一頭霧水,雖然配上了一些花早,但主要是白罌粟,花語是——

 

『遺忘』以及『新的開始』。

 

「『開始』什麼呢?他到底為了什麼要重新出現在彭哥列面前?……這麼做的理由是…」綱吉歪著頭想了好一陣子,緊皺著的眉頭越鎖越深,「啊啊,不知道啊!從以前到現在我哪一次知道那傢伙想要做些什麼事?」

 

知道的話,就不會三番兩次被對方捉弄,也不會對那傢伙感到棘手了。

 

『因為,不是綱吉親自來到我身邊的話就沒有意思了,不是嗎?』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綱吉身體冷不防打顫,那個人說過的話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浮現在腦海之中呢?而且那還是非常久以前的事情,本以為早就忘記了。

但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有其意義。

 

綱吉啪的一聲突然站起來,臉上帶起一抹明顯的自信,手小小的握緊拳頭代表著勝利的姿勢,馬上興奮地打了通電話給下級,要他們千萬瞞過守護者的視線為他準備一輛車子。

綱吉直接穿著他現在的衣服,隨手從衣櫥中拿起一件長大衣就離開首領室,毫不在意被風吹亂的頭髮,屬下看見他臉上那種微帶興奮的急促,都猜不到首領是想去哪裡,直到首領說出地點,他們有些詫異地望了彼此一眼,那個地方是守護者們禁止所有人進入的地方,但終歸是綱吉的命令,不能夠不服從,只好默默開車將首領送往機場去。

 

綱吉在車子上望著已經慢慢染上夜霞的天空,忍不住噗哧一笑,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高興,這份興奮感又算是什麼,他只是單純因為想到那個人可能會徘徊的位置而感到舒坦,親自行動比起一直派人到處尋找來得舒暢多了,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就在那裡,他幾乎確定。

 

真要比喻,這感覺就像遊戲好不容易破了第一關的感覺。

 

 

 

 

 

 

 

 

他聽見腳步輕踩草地傳來的沙沙聲響,這片森林和草地很久以前被彭哥列認定為不可踏入之地,只有守護者才能夠進入,因為那裡放著對他們而言最重要的東西,就算戰鬥期間的彭哥列已經四分五裂,只有這一點尊嚴不允許他人踐踏,因此那個地方始終都沒有人為破壞的跡象,森林在那段時間裡頭越長越茂盛,兩年後的現在,還是有不少人守著這個不成文的規定。

 

但那個男人站在那裡等待著,靜靜傾聽腳步聲在他身後停下,壓抑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揚,手中玩弄著一只白色的棋子,他在等,希望是由對方先開口說話,算是他的小小任性。

 

「你果然是在這個地方啊。」那個許久沒有聽見的溫柔聲音說,他知道對方一定能夠憑直覺找到這個場所,稍稍側過臉看向那個衣著和頭髮都凌亂的人,坐飛機並且一路到這裡一定很累吧,本來以為會更久一點才被發現,但他終究還是耐不住性子留下了線索,「白蘭。」

 

「真不愧是彭哥列十代,為什麼能夠想到我會在這個地方呢?」

 

「因為你這個人討厭失敗,所以我想你大概不會留在密魯菲奧雷的基地,那麼唯一只剩下這裡了,」綱吉苦笑,看向躺在白蘭面前掉滿落葉的棺木,裡面雖然已經空了,「被人『遺忘』的我的『屍體』所在的位置,也是我重新『開始』的地方。」

 

「明明就沒有死還做這樣的棺木,不覺得很過分嗎?」

 

「到底是誰害的?」綱吉一臉無奈地望著那任性的背影,「而且還讓我瞞著守護者飛到日本來,就只為了找你,如果我讓守護者過來,你一定會耍脾氣然後消失不見吧。」

 

「因為,不是綱吉親自來到我身邊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啊。」白蘭微笑著轉過身,那個笑容和當初一模一樣,綱吉還記得對方很久以前說過幾乎一樣的話,這個人,一但有了什麼目的就不可能罷休,一定會千方百計得到想要的結果。

 

「找我親自過來的原因,該不會就是叫我來這裡炫耀你還沒有死掉吧?」

 

「不是,我以前也來過這個地方好幾次了。」

 

白蘭的表情不像是說謊,他來過好幾次,這裡是象徵他勝利,同時也是失望的地方。

綱吉愣了一下,他不清楚這件事情,畢竟他在膠囊中的時間是沒有意識的,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過去的自己身上,醒來後就是迎接勝利的早晨,以及白蘭已經消失的事實。

 

「雖然知道你不在這個地方,但是還是會不自主走到這裡,不能夠和你聊天真的很無趣。」

 

「還說呢…以前每次去密魯菲奧雷,我可不記得有留下什麼好的回憶喔…」綱吉乾笑,現在想起來還會有些怒火,過去佔盡優勢的白蘭在對話中總是在嘲諷他,不然就是玩弄他。

白蘭轉過身去繼續在森林中走動,綱吉慢慢跟在他身後,但也不想要靠得太近。

 

「吶,綱吉,你覺得毀掉了密魯菲奧雷,銷毀73之後,我就會變成一個好人嗎?」

 

「不…會吧。」綱吉無奈地說,白蘭很開心的回以一個讓人發毛的微笑。

 

「不過確實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就是了,彭哥列指環不在,密魯菲奧雷解體,真六弔花除了桔梗之外都消失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會和小正一起聯手對付我,我當初想都沒想過呢。」

 

「我從沒有後悔過對付你的決定,小正也是一樣的。」

 

「我知道。」白蘭點點頭,他的表情不像是帶著怨恨。

 

綱吉其實知道,白蘭雖然討厭背叛也討厭失敗,但是白蘭也一定了解為什麼正一選擇那麼做的原因,也知道為什麼綱吉拼命阻止,但白蘭最討厭的大概是這個沒有辦法融入的世界,所以才想要靠著73重新再造一個,既任性又毫無道理,這樣的白蘭對自身卻沒有多大的執著。

 

「『開始』是什麼意思?」

 

「那個啊,就是本身的意思啊。」白蘭聳聳肩,腳步突然停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終於開口繼續說下去,「我想要跟你賭一把,澤田綱吉,和以前一樣的遊戲,雖然之前一直都是你輸,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你贏得了最終勝利。」

 

「啊?」

 

「這次賭些不同的東西吧……綱吉,你認為時間有沒有可能改變一個人,讓我重生呢?」

 

「…哈啊?」綱吉這次稍稍張開嘴,呆愣地看著白蘭,不懂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真討厭啊,你該不會說覺得這個賠率太低了,不願意吧?」白蘭笑著,語氣也半開玩笑。

綱吉若有所思盯著眼前的白蘭,雖然這個人和以前沒什麼差別,但總覺得有些怪異之處,卻無法清楚辨別出來,但白蘭身上確實存在著一種…微微冰冷的…這是,寂寞的情感嗎?

綱吉沉下眼睛靜默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白蘭等待著,最後小聲輕哼一聲。

 

「算了,這件事當我沒……」

 

「真是沒有辦法呢。」綱吉突然打斷白蘭本來要開口說的話,抬起頭望著白蘭,「現在不管怎麼看都是我佔優勢,好吧,要我接受這個挑戰也不是不行。」

 

「綱吉?」

 

「我認為你有一天會轉好,如果好好去適應,可以找到你生存的空間,這似乎像是我會考慮的事情吧?不那麼賭你又會不高興。」綱吉微笑,難得看見白蘭有些吃驚的模樣讓他心情不錯,「所以,這次我也會這樣賭的,但是有個條件。」

 

「條件?」白蘭看綱吉站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伸出手掌,彷彿要迎接他,眼中閃爍著過去在彭哥列對抗密魯菲奧雷時期從沒看過的,那種『企圖要達成勝利』的目光,那光輝美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同時也因為過於耀眼而強硬讓人忍不住想要拒絕,但白蘭知道自己沒有反悔的餘地,是他先提出這場遊戲的。

 

「你必須到彭哥列這裡來,在我的監視之下進行。」

 

 

Tbc

 

作者廢話:

白蘭自己也有很多內心的困惑和掙扎,到底自己是不是可以改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想要賭賭看,也算是一種對未來的迷茫,因為白蘭在徹底失敗後,自己本來的野心要達成也很困難,但又沒有死,卻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未來該做什麼,他也沒有恨彭哥列,沒有恨綱吉,所以連復仇的動力都沒有,與他有關聯的所有人都在彭哥列,所以才想吸引彭哥列注意自己,讓綱吉或其他人決定自己的未來,同時他也還想與綱吉玩最後一次遊戲,希望能夠理解自己內心的真正願望,他這次是不是可以找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這個大概就是他想跟綱吉賭的一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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