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叔叔!』尤尼的聲音叫著他,想攔住他,『里包恩叔叔,等等,請等一下!!』

回頭看著那女孩跑向自己,那女孩和他母親以及露切一樣有雙湛藍的眼眸,清徹而溫柔無比,那種包容任何人的寬容是自己的救贖,他們彩虹嬰兒的大空,也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保護的珍寶。

『妳為什麼要追來?』

『我、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所以才追來的!請叔叔不要拒絕好嗎?』尤尼彎下身對著站在她面前的孩子懇求著,她看來很著急,『難道叔叔不想要恢復原本的身體嗎?』

『恢復原本的身體對我來說不是這麼重要的事情。』里包恩壓低帽子,他的表情透著不甘心,『如果這件事情會讓妳的身體產生負擔,那麼還不如不要做,萬一好不容易解除的詛咒又讓妳的身體出了事,要怎麼跟妳的母親交代?』

『但是,大家都想要恢復原狀的,不是嗎?拉爾和可樂尼諾也是…大家恢復原狀的話就能夠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包恩叔叔也是——』

『那也不構成妳犧牲的理由吧。』里包恩冷酷無情的眼睛抬起來看著尤尼,裡面卻有一絲柔和的光亮。

此刻他甚至是有點生氣的,其中令他最為生氣的就是答應這件事情的澤田綱吉,他也不知道綱吉在想些什麼居然會同意川平做這種事情,儘管其中有些阿爾克巴雷諾包括瑪蒙、可樂尼諾、威爾帝是極其希望可以恢復原本狀態的,但他們也不至於希望犧牲尤尼做這些事情,也沒有權限去同意這種事情,唯一有絕對決定權的人就是澤田綱吉——即將成為彭哥列首領的他,同時也是當初提出解除詛咒方案的人,只有他有資格決定是否要進行第二次的詛咒解除,採用川平所提出來的方案。

 

『這不是什麼犧牲,川平大叔也是好意,如果只要換取幾年的生命這也是我自己同意的。』尤尼用有些悲傷的眼神看著他,『里包恩叔叔難道不想要恢復本來的模樣嗎?』

『無所謂,』里包恩冷酷地別開臉,『反正那傢伙也分不清我是誰,要是恢復原狀他肯定會嚇傻啊。』

『叔叔又是為什麼留在綱吉的身邊呢?』尤尼望著里包恩,里包恩現在是五、六歲的模樣,看上去非常稚嫩,可那雙眼中卻有著不符年紀的成熟與冷漠,『叔叔這樣就滿足了嗎?』

『……我沒想過滿足不滿足。』

 

何況,一想到那傢伙的遲鈍,不如永遠不恢復。

其實想不想恢復這件事情里包恩從未想過,當然,恢復是比較好的,但也沒有必要恢復。

他會選擇留在綱吉的身邊也不是為了要求什麼東西,他留著,是因為他有想留下的理由。

對於那個曾經不顧一切保存自己性命的男人,他只是捨不得離開罷了。

 

『既然如此,那麼里包恩叔叔就當作是我和綱吉想要為大家做點事情就好了,為什麼要拒絕呢?』

『沒有必要的事情為什麼堅持要這麼做,我不能理解。』

『川平大叔雖然說過我的壽命很可能會受到影響,可好像還有其他的方案能避開這問題,他正和綱吉討論這件事情,我只是需要使用一些力量而已,我們先去偷聽看看再決定好嗎?』尤尼這時候提議,似乎是想勸里包恩改變心意,『如果聽了以後叔叔還是覺得不願意,我會跟綱吉說的。』

『好吧。』里包恩看尤尼如此堅持,最終只好點頭同意了。

 

他們來到首領室的外邊,護衛對他們點點頭,也沒趕他們走,里包恩和尤尼只是站在外頭聽著,裡頭清楚傳來了川平和綱吉談話的聲音,而似乎他們剛巧談到阿爾克巴雷諾們恢復原狀會需要哪些條件。

 

『所以要重新填補那些替代品的火焰嗎?』

『當初阿爾克巴雷諾明明解除了詛咒卻沒有完全恢復原本的模樣,只有拉爾一人恢復,我就想過可能是因為替代的火焰並不穩定的關係。』川平帶著微笑說,他手中拿著一個容器,『我為了這件事情另外和塔爾波爺爺研究了一個新的容器,用來穩定所有容器的。』

 

『只要注入火焰就可以了,是嗎?』綱吉看著他手上沉重的容器,拿起來看了看,『你說這會需要尤尼的力量來穩定火焰,而且可能會造成壽命縮短?如果是這樣的話太危險了,就沒其他的方法嗎?』

『那只是種可能性而已,畢竟我們誰也沒有辦法預料一個人的壽命,尤尼的壽命可能沒影響,也可能有影響,這是一場賭局。我雖然有另一種方案,但同樣也會帶來巨大的負擔,而且是確定會付出的代價,畢竟沒有什麼是不用付出代價的,對吧?』

綱吉聽見這話沉默了一下,他有點不安,擔心對方的話是否能夠完全相信,因為到底解除詛咒後會出現什麼狀況誰也無法知曉,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聽聽看另一種方案。

 

『其實我只是需要純淨的火焰,而且是可以平衡七種屬性的強大火焰。』

『身為彭哥列指環的擁有者,我沒有辦法幫忙嗎?我希望可以減輕她的負擔,至少讓她的身體不會出現減縮壽命的狀況,又可以幫大家恢復原狀。』

『這就是第二種方案,但是您真的要做嗎?因為您和尤尼不同並沒有我們一族的血,會有永久的影響。』川平問,他想知道綱吉是否有那樣的決心,但他看見綱吉眼底的決心,於是開口繼續說,『那麼,就由您親自注入火焰吧,這容器需要強大而且純淨的火焰,只使用尤尼的力量本來就是太過勉強的事情,如果您的火焰可以分給容器一些,她的負擔就不會那麼大,頂多就是發燒個幾天。』

 

『發燒啊…比原本所想的好一點。』綱吉還是不太滿意,但他勉勉強強同意,『那麼,我該怎麼做呢?』

『我必須先警告您,您注入的火焰是不能夠再恢復的,也就是說您本來由初代首領傳給您的強大火焰將會變得比以前弱很多,您本來引以為傲的力量會消失一大半,這樣也沒關係嗎?』

綱吉睜大了雙眼,他似乎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代價。

里包恩和尤尼在門外聽到後也有些吃驚,里包恩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對於綱吉而言他的火焰力量是在黑手黨中生存的自衛能力,對於一個經常處於危險的人而言就算是一絲的力量也吝惜,就算可以避免掉尤尼有可能會耗損壽命的問題,但這代價對綱吉而言似乎也是永久影響的。

 

里包恩本來忍受不了想要推門拒絕川平的提案,並斥責綱吉一頓,正想這麼做時卻被尤尼拉住。

 

『比我想像中要好多了。』綱吉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臉上掛著一份安心的笑,『原來是這種事情啊,那麼就請這麼做吧,我能夠幫上忙的話要多少火焰都沒關係。』

『您對您火焰的力量並不自豪嗎?這麼輕易就給出來。』

『我很重視這份力量。』綱吉搖搖頭,他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前,雙眸炯炯發亮,『但初代首領給我這份力量是為了讓我保護同伴,而不是去傷害其他人,如果這份力量可以解決同伴們一直以來苦惱的事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我身為首領,就算我變得弱小,身邊也有值得信賴的同伴可以幫助我,比起里包恩他們的人生被改變這種事情,不過是小事。』

 

『該怎麼說您呢?您這種人就是有些不計代價吧,和初代首領有些相似。』川平微笑。

『哈哈,並不是這樣的。』綱吉苦笑,他覺得自己好像常常會因此被說蠢,或者說他是個老好人,但他本意並非如此,『我只是覺得這比我保留火焰的力量來得有價值就是了,這是個交易吧。』

『是啊。』

『那麼這對我來說是個划算的交易,』綱吉露出一個沉靜而堅持的表情,『因為,當初第一次恢復詛咒時他說過,因為我的存在讓他覺得想活得更久一些,那句話是我聽過最開心的話之一了。』

 

『所以,您已經決定了。』

『是啊。』綱吉拍了一下手,看來心情晴朗,『不過請不要告訴他們這件事情,估計他們也不會察覺到我的火焰減弱,我平常戰鬥也不會真正用全力,所以沒有必要講。』綱吉嘆息了一口氣,『知道這個消息大家都會很高興吧,真想看看里包恩的表情呢,啊,我也想看看他恢復詛咒的模樣。』

想到這裡時他的表情非常柔和地微笑了起來,好像滿心期待著。

 

里包恩從門縫聽到對方的決定後知道自己無法打斷,他沒有推開門。

他離開尤尼的身邊往反方向離去,表情看起來有些冰冷,伸手壓低了帽子加快腳步好像想快點離開。

『里包恩叔叔?』

尤尼叫他卻沒有聽到對方回話,只能夠看著里包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不知道里包恩到底是怎麼想的,但看來他已經打消了停止這一切儀式的決定。

 

在那之後沒有多久,他們便進行了第二次的詛咒解除儀式,綱吉朝著容器中置入火焰時表情很平靜,里包恩也什麼話都沒開口,直到儀式完成,恢復本來模樣的眾人都十分歡騰。

而面對里包恩真實原貌的綱吉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並非常焦慮地說自己居然沒有注意到在代理戰時出來幫助他的男人就是里包恩,覺得自己太過遲鈍。而里包恩只是冷笑著嘲諷他,可尤尼注意到那一刻里包恩看著綱吉的眼神,那是非常溫柔並且充滿感情的一雙眼睛,仔細一看就會知道那包含了多少虔誠的愛情。

 

 

 

 

 

 

 

里包恩睜開眼睛時,他覺得自己好像回憶起了許久以前的事情。

他轉頭看向自己身邊還睡著的綱吉,天色才剛剛微亮,早晨的光芒從窗簾的縫隙投入房間內,散落了璀璨的光亮。里包恩可以嗅到綱吉身上屬於他的氣息,乾淨而柔軟,里包恩知道有些是他的想像,綱吉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好,但從何時開始在他眼中綱吉就是美好的全部代表。

雖然里包恩還是一樣嘲諷他,斥責他做錯的那些事情,指責他的愚蠢與優柔寡斷,可在他眼中不過都是些可愛的舉止。此刻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受傷了,只有這樣綱吉才會躺在他的身邊照看他。

 

「我也是會有種無聊的心情啊。」連自己都克制不住的情感,但里包恩一向自詡有著良好的自制力,他有自信能夠一輩子都不被對方發現,只是待在對方身邊不給他帶來任何困擾,畢竟對方救了他的命,光憑這點,他在恢復身體的那一天就徹底捨棄了自由殺手的身分。

但那個時候真的是鬼迷心竅了,他吻了這個傢伙,而對方也沒有拒絕。

甜美的唇瓣品嚐過一次就無法克制再去回想起,夢中,那柔軟而濕潤的唇面上每一條細紋都令他眷戀,綱吉的氣息彷彿透著一點香甜的味道而灼熱無比,比自己矮小的身軀如果可以緊緊抱住的話他是很想要這麼做,然後讓他成為只屬於自己的人。

 

「你這麼遲鈍,到底未來沒有我要怎麼活下去?」里包恩忍不住低聲問,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綱吉的面容,拇指溫柔擦拭過那柔軟的唇形,然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俯身輕吻上那不斷勾引他的唇。

他的雙手撐在綱吉的身側,儘管有一刻他想著不能夠吵醒綱吉,但他卻忍耐不住輕輕舔弄邀請他進入的雙唇,舌尖交纏,舒適感隨著交織的氣息變得濃厚,聽見綱吉發出一聲低吟後他才終於退開,卻眷戀無比。

里包恩這一生沒怕過什麼事情,現在卻害怕這是個美夢,等一會兒就會醒過來,光是待在綱吉身邊就是一份喜悅,使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價值。

 

「……要是你真的會變成我的,我肯定……」

 

永遠不會再放開手,永遠也不會讓你逃走。

但只要你開口,你所想要的東西我都能夠想盡辦法為你得到,理想的黑手黨,或者這個世界上的金錢和權力,畢竟你擁有的是最強的殺手的所有忠誠以及愛情,你可以成為你所想要成為的那種人,不需要因為黑手黨而改變,不需要將你善良、美好的部分因為這些愚蠢的黑手黨遊戲而被抹殺。

 

里包恩從床上離開了,他換下自己的襯衫,穿上櫥櫃中一件深黑色的背心並耐心整理領帶,抬手拿起掛在一旁的帽子戴上,離開前他檢查了一下自己隨身的槍枝,確認鏡子中的自己一如往常,然後他走了出去。

他精湛的演技讓他可以在夥伴、部下甚至是綱吉面前維持永久不變的態度。

 

但他卻沒想到就在他離開沒有多久後,綱吉靜靜地在床上睜開眼睛。

綱吉的手指壓上自己的唇,臉變得通紅滾燙,他前一刻還在想如果對方不快點離開房間的話自己肯定會無法忍耐這份羞恥,在被吻的時候他的心臟好像要停止了,當對方的舌頭鑽進來時他覺得自己幾乎窒息,而他的思緒很快就只剩下那舒適、溫熱的感受,很快就忘記了自己不該和里包恩做這樣的行為,而他也聽見了里包恩的心臟跳得和自己一樣快,但那個時候他卻不得不裝睡。

 

「里包恩……」他闔上眼,卻浮現出里包恩對他微笑的那個表情,令他心悸不止。

 

 

 

 

 

接下來的日子,里包恩的傷勢恢復後便打算盡快將逃走的法蘭克・馬爾卡農給抓捕住,他暫時向綱吉請辭了守衛在綱吉身邊的工作,綱吉也允許了,一方面是因為里包恩本來就是顧問,平時的工作就已經相當忙碌,如今身上又有了綱吉派下的任務,必須處理有關杰羅姆家族製造武器的情報,一般人早已經負荷不了如此的工作量,所以當然應該讓他好好專心於追捕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則是綱吉的私心,自那天以後,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里包恩,雖然里包恩沒有察覺,綱吉卻有些尷尬。

可這次的決定卻讓綱吉有些後悔。

里包恩開始變得不常回家族,難得一次回來休息就只是向綱吉報告他們的收穫,似乎就如同里包恩所說的,杰羅姆家族的動作慢下來了,肯定是因為法蘭克所在的『阿戈斯第諾』被彭哥列擊破,了解到現在必須安份行事,另外尋找其他機會,因此杰羅姆這些日子來沒有任何動靜。

 

名為法蘭克的這個男人似乎是個行動嚴謹的人,就連里包恩要追捕到對方的行蹤也花費許多力氣,但里包恩透過各種管道的協助,最終找到了敵人落腳的地方,他們藏身在一個破舊的公寓中,里包恩沒帶幾個部下就輕易地將他們抓捕住,這是一大收穫。

那天里包恩回來時心情因此而有些興奮,他踏進許久沒有回來的彭哥列本部,長廊上他想著去見綱吉一面,難得他內心有股期待,如果那傢伙聽見他們抓住了法蘭克的事情,肯定會很高興的,因為這等於是把杰羅姆的計畫擊潰了一半,而於此同時,他也剛好收到了斯帕納傳來有關『阿戈斯第諾』買賣的武器中的特殊裝置的研究報告——這麼一來,杰羅姆家族如何攻擊其他組織的方法也真相大白了。

 

但里包恩踏入首領室時,卻沒看見熟悉的身影。

他走到桌前,看到擺在桌上的行事曆中寫著與人會面的安排,他沉下雙眼,本來的期待化作一份空虛,盯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想起現在掌控首領行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獄寺。

只不過是落空一次罷了,竟如此影響他的心情,里包恩壓低自己的帽子,不禁自嘲起自己矛盾的心理。

 

「里包恩先生?」這時一個人叫了里包恩,他轉過頭看見一個熟悉的部下,隨後他想起對方的名字,是安傑羅,「首領知道您今天要回來,他說如果見您回來了就要我邀請您過去一趟。」

「要去哪裡?」

「首領他晚上訂了一間餐廳,說難得一次想和您一起用晚餐,我會載您過去。」他遞上了一張餐廳的名片,同時後面留有綱吉親筆寫下的幾行字。

「那傢伙訂了餐廳,真不像他會做的事情,」里包恩輕笑,前一刻的焦慮消失了,「時間到後來房間找我。」

「是。」

 

看著對方恭敬離去,里包恩望著部下交給他的那張名片,上頭簡單寫著想和里包恩一起用餐的字,因為這樣的舉動很稀奇讓里包恩忍不住讀了幾遍,里包恩大概知道綱吉為什麼想要邀他吃晚餐的原因,如果不是這樣半強迫性的讓里包恩赴約,也許他會繼續去執行其他殘留工作,然後又從家族消失。

 

雖說抓到法蘭克,但不是就此結束了。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接下來就是要去一個一個徹查那些曾經和『阿戈斯第諾』有過交易的組織,確定他們沒有被列入杰羅姆家族的目標之一,事實是他本來今晚見綱吉一面後又要暫時離開彭哥列本部一段時間的,但既然首領邀請用餐,也不能夠無禮地拒絕。

 

在安傑羅去找他以前,里包恩特別換上一套新的西裝,是綱吉在之前生日時送給他的一整套特別訂製的西裝,酒紅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與西裝外套,連里包恩自己也挺喜歡這套西裝的,安哥拉羊毛混紡的質感極佳,綱吉說這凸顯出了他眼睛的顏色,很有殺手的風格。

他在部下的接送下抵達那間餐廳,一進去便看見綱吉已經待在那兒,而獄寺見到里包恩進來後就和其他人離開,全都到外面去。綱吉看見里包恩已經到達,也很開心地起身迎接。

 

「里包恩。」他上前去給予對方一個擁抱,里包恩彎身親吻他的臉頰,不知為什麼綱吉雙頰微微泛紅,好像又回到以前不習慣這種打招呼行為的他,明明這樣的行為都已經做過不少次了。

「哼,你居然會安排這種約會,實在不像你會做的事情啊。」

「還不是因為要見你一面有點困難嗎?」綱吉忍不住低聲抱怨對方的無情,「你最近大部份的時間都在執行任務,回家族的時間也少了,甚至也不常聯繫,不這麼做的話就沒法見面啊。」

綱吉望著里包恩,實際上他們有種許久沒見面的感覺,忍不住微笑,他伸出手替對方取下頭上的帽子,慶幸里包恩沒有拒絕他。他們兩人坐上位置後聊了一些小事,而餐點沒有多久也緩緩送上了。

 

「……結果隼人就說乾脆直接安排談判比較快,沒想到意外地對方也答應了,我們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就談成了,我本以為會更麻煩……」綱吉說著最近家族內發生的事情,他說到一半時抬起眼看到里包恩正盯著他,那眼神透著一道光芒,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讓綱吉有些窘迫起來。

「你好像過得還不錯,就算沒有我事情也進行得挺順利的。」里包恩說,表情很滿意,「你也是稍稍成長了一點,是因為杰羅姆的事情嗎?對首領的工作你比起以前要積極多了。」

 

「因為,不自己做點事情的話也許又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我必須…努力一點才行。」綱吉輕輕嘆息,確實這些日子來他終於比較投入首領的工作中,原因其實很簡單,當波塔家族受到襲擊而里包恩也因為處理任務的事情受傷,看到這些狀況就覺得不該再讓家族中的人增加負擔,如今大家都很忙碌,自己也必須振作。

「是啊,你也有點首領的架式了,就算沒有我在也沒關係吧。」里包恩的話本來是一種調侃,想看綱吉驚慌失措的模樣,卻不如他所想。

「不是沒關係啊。」綱吉有點冷淡地說,這時他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阿綱?」

「任務還是沒有處理好嗎?」綱吉問,他的眼中帶著一點不符里包恩期待的失落,「我其實有聽到部下傳來的消息,說法蘭克已經被抓到了,我很高興,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對吧。」

「你知道的話幹什麼要問我,這不是一兩天可以搞定的事情。」

「里包恩以前不是很強的嗎?為什麼這次那麼慢呢?」綱吉問,那句話讓里包恩稍稍壓緊眉頭,從前綱吉不會這樣對自己說話,不會如此強勢,「都已經快一個月了,就算是追補殘黨也用不了那麼久的時間。」

 

「你是在質疑我嗎?還是你覺得我不勝任這件事情,想要換人了。」里包恩瞇起雙眼,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僵硬,而綱吉的表情一陣扭曲,從蒼白轉為緋紅,讓里包恩不懂綱吉到底想要說什麼,他只是覺得綱吉的態度很奇怪,而被綱吉質疑的感受特別差,讓他胸口厭惡的情感翻滾。

 

「我、我不是質疑里包恩的能力,我知道這次的事件很複雜,所以…我是…」綱吉吞吞吐吐,開始後悔自己剛剛的那些話,特別是面對里包恩一貫的強勢壓力他更無法完整地開口,「我…希望里包恩能盡快完成任務後回家族…我相信里包恩的實力,所以才這麼說。」

好不容易說完那句話後,他相當尷尬地瞧了一眼里包恩。

只見到里包恩的表情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像到綱吉會說出這種話來,接著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壓低的笑聲,綱吉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對方肯定會狠狠嘲笑他,讓他後悔 。

 

「那算什麼,你是在抱怨我沒待在你身邊的事情嗎?」

「調查的事情不能交給別人去做嗎?」

「這件事情總是要有個指揮者,如果不是我的話就會是其他人,但當初是你把任務交給了我,不是嗎?事到如今又在說些什麼不負責任的話?」里包恩看綱吉的表情有些挫敗,他也不是第一天當首領了,肯定知道這個道理,也就是說現在綱吉完全是在無理取鬧,而里包恩也不知道為什麼綱吉會突然這樣反常,平時的他總是溫順妥協到一種幾近懦弱的狀態,現在卻不一樣。

 

「你這種地方還是蠻可愛的啊。」里包恩彎起嘴角,黑色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戲謔,掃過綱吉發燙的臉,「到底怎麼了,不如好好跟我說說吧,你有事情吧。」

綱吉感到口乾舌燥,於是把旁邊的酒一口給灌了下去,灌下去後他的臉頰比剛剛更紅潤了,里包恩看著他那副自暴自棄的模樣,卻忍不住微笑,因為他知道綱吉是在試圖遺忘剛剛毫無理由的發怒,明知道不是任何人的問題,卻對著里包恩發牢騷。

里包恩在他喝了第三杯時,用手指壓住他的酒杯,停下綱吉灌酒的動作。

「你是想把自己灌醉,明天什麼都記不起來嗎?」

「雖然沒有里包恩酒量這麼好,但還不至於這樣就醉的。」

「但被你喝的酒也很可憐啊。」里包恩說,綱吉默默放下酒杯,他看起來微醺但還沒有意識模糊,說話的語氣變得比稍早溫馴許多,雙眸則染上一層淺淺的水氣,里包恩會說他雙頰的緋紅看上去有些誘人。

 

綱吉突然站起身走向里包恩的坐位,里包恩沒有動彈只是看著他想知道他接著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而當綱吉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領帶時,他打從心底想綱吉是真的醉了,這輩子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敢對他這麼做。

 

「我只是想要里包恩多待在身邊而已,難道里包恩不想留在我身邊嗎?」

綱吉用一種悶悶的聲音抱怨,扯著領帶的手很用力迫使里包恩不得不抬頭看他,那雙褐色的眼睛瞇起,里包恩會說他沒見過對方如此傲慢,而他的臉也靠得很近,能夠嗅到綱吉身上帶著香甜酒味的氣息。

「沒有那回事,我當然也希望待在你身邊,首領。」

「什麼啊,那恭敬的語氣…一點也不像里包恩。」綱吉輕嘆一口氣,他知道里包恩是覺得他徹底醉了,但他接下來的動作讓里包恩停止了笑容。

吻輕柔地覆蓋上,帶著酒氣的味道嘗起來十分香甜,羞澀的舌尖輕輕鑽進唇瓣的間隙,溫柔地滑動,熱氣令人舒適,全身的感覺好像都集中到了這個吻之上,血液加快流動,口中溢出甜美無比的呼吸,里包恩從沒想過他會為哪個人的吻而神魂顛倒。

 

「阿綱,你是知道才這麼做的吧,是否代表我也不用顧慮你的意思?」

綱吉臉紅著稍稍退開後,下一秒卻又再度唇瓣相貼,這次是由里包恩開始的。

那如同侵略的氣息鎖住了綱吉的動作與聲音,沒有多久綱吉便開始喘不過氣來,綱吉有些站不穩最終只能夠坐到里包恩的膝上,並將整個人倚在對方懷中,逐漸變得激烈的吻讓他們無法顧慮姿勢。綱吉微微張開眼時看見里包恩混濁的黑眸,綱吉知道他們兩人的行為早已超過了曖昧的程度,但他還是摟住了里包恩的頸,用自己所知的方式回應對方熱情的行為,里包恩也溫柔回抱他。

 

在吻停止後,里包恩看向他仍然有些眷戀的薄唇,上頭還殘留著吻的痕跡,比平常紅潤。

綱吉則聽得見他們兩人的心跳聲,都有些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要再來一次嗎?」綱吉聽見里包恩那有些嘶啞而低沉的嗓音。

綱吉別開臉,從里包恩的膝上慌忙站起來轉過身去,從後面看他的耳尖都紅透了。

「不、不用了,再下去我都沒辦法呼吸了。」

「可以用鼻子呼吸的,你不知道嗎?」里包恩調侃他的笑聲讓綱吉全身顫抖了一下,回頭瞪他一眼,就繼續往前走也沒有回應那句話。

「我先離開了,等等還要去個地方,既然里包恩好不容易任務告一段落先回去休息吧。」綱吉說,打算要叫喚外頭的部下準備前往下個地點,卻在開口之前被里包恩再次叫住。

 

「阿綱。」

綱吉回過頭,里包恩沒有從位置上站起來,他拿著自己的帽子正準備戴上,可他銳利的眼神轉向綱吉,那是過於充滿穿透力的視線,裡頭迷人而神祕的光芒鑽進綱吉的胸口,頓時指尖彷彿觸電般微微發麻。

戴上帽子的里包恩英俊的面容被光影分割而看來有點危險,那是屬於殺手的表情,優雅而性感,冷酷之中卻藏著熱情和一絲血腥氣息,讓人戰慄。

 

「我愛你喔。」

那低沈嗓音聽起來如同哄騙那樣甜蜜醉人。

綱吉在那一刻身體凝固無法動彈,直到外頭的部下進來跟他說已經到了該離去的時間,他才回過神。

綱吉再度看了一眼里包恩,想講什麼話卻又吞下去,他的雙頰泛紅地離開了那個讓他全身滾燙的房間,像逃命似的從對方的視線中消失無蹤。

可里包恩繼續坐在位置上品嘗紅酒,月色將一絲光線溫柔地照在他身上,他不曉得是因為酒的關係還是因為綱吉說的話,他全身微微發熱,十分舒適,他覺得自己會沉浸在這迷人的夜色與酒香之中,無法自拔。

 

 

 

 

 

 

 

在那之後,里包恩便突然將後續的調查任務交給了獄寺指揮,而自己重新回到綱吉身邊,面對這種安排獄寺也沒有抱怨,因為他似乎也看出綱吉對於里包恩不在時的不安,儘管感到不甘心,但他很清楚里包恩與綱吉之間的牽絆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存在。

其實這次里包恩回到家族是因為調查也剛巧告一段落,抓捕到法蘭克後,從他口中問出了最想知道的情報,並且和斯帕納調查的結果比對後,便得出了杰羅姆的計畫與弱點。

斯帕納依照著綱吉所指示的,使用骸帶回來的一部分情報圖資製作出了縮小版的仿造品,但就是在吸收的範圍上怎麼樣也無法成功,接著他便收到里包恩帶回來的『阿戈斯第諾』販賣給各個組織的槍械樣本,他從裡面找到了一個本不該在槍械中的零件。

在幾次的測試後,斯帕納發現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材質,與指環或者匣子那種可導入火焰的性質很相近,但平常接觸這個零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當斯帕納經過一番設定和調整自己製造的設備後,發覺可以利用這個零件做為火焰的導引,並從上面加以吸收入儀器中。

 

而這也在里包恩逼迫法蘭克說出他的企圖後被證實了,他從以前就和杰羅姆家族有所關聯,當初他們開始研發這種武器的時候法蘭克便從旁協助,但這個武器有很大的弱點一直無法克服,也就是火焰導引的問題,而藉由法蘭克提供的方法他們能夠暫時忽略這個問題,並且順利解決他們的敵人。但他們很清楚這對彭哥列不管用,遇上像彭哥列這種歷史悠久而成員眾多的大型家族時,這弱點將會是決定性的打擊,也因此他們才會積極地想獲得強大的指環,只要有了指環,便能夠更輕易地控制吸收火焰與釋放能量。

 

當這份報告呈給綱吉時,他的表情變得明朗,只要知道了杰羅姆家族的企圖與他們製造的武器弱點,要防止他們進行下一步就簡單許多,獄寺也馬不停蹄地調查是否還有其他『阿戈斯第諾』販售的武器在外面的市場流竄,只要把這些全部找回來,短期內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綱吉很快決定給杰羅姆家族送一封信,簡單而言就是告訴他們彭哥列已經知道他們所有企圖,並且抓住了法蘭克,若不願意受到武力的制裁,便應該退一步。

「我給了他們兩個月的時間收拾他們造成的傷害,同時也要交出那項武器和相關的研究,全部銷毀。」綱吉把那封寫好的信交給里包恩看,「你覺得這樣可以嗎?他們會聽嗎?」

里包恩仔細閱讀了綱吉寫的那些文字,雖然不完美但也像是出自一個黑手黨首領的文字了,不全然祈求和平,而同時包含著威懾,維持了彭哥列家族首領的尊嚴與形象,這讓里包恩隱隱覺得綱吉在這件事情中也有所成長,而不再是那個害怕做出決定的年輕首領。

 

「很難說,這畢竟和他們家族的存續攸關,何況對於他們造成的巨大災難要負起責任來可不是那麼輕巧的事情。」里包恩折起那封信,放到信封之中,冷笑一聲,「但他們顯然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夠遵從。」

「應該不會節外生枝吧?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杰羅姆家族也不會再輕舉妄動。」綱吉微笑,事實上他為此非常開心,這些日子來他很久沒有像昨夜睡得那樣好了,「希望他們可以遵守規則。」

 

里包恩叫了外頭的人,讓他們去送信。

他重新轉回首領所坐的位置時,看見綱吉正面對窗戶看著外頭燦爛的陽光,他好一段時間都在處理關於杰羅姆家族的事情,許久沒有休假了,同時他還維持著其他領區的巡查,事情沒有出什麼大紕漏,可說是越來越有首領的架式了,連里包恩也不得不覺得自己應該誇獎他幾句。

「里包恩,晚上的宴會你會參加吧。」綱吉突然開口說,他回過頭眼中透著期待,「我之前就想,等到這個事情結束後想要來辦個聚會,尤尼還有其他阿爾克巴雷諾們今天都會過來喔。」

「你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我又怎麼有拒絕的權力。」

 

「我不想讓你感覺不快。其實這件事情還要感謝尤尼跟白蘭的提醒,否則那個時候不會這麼快注意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吧。」綱吉輕輕嘆息,但他心底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他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里包恩也很久沒有跟其他阿爾克巴雷諾他們見面了,拉爾和可樂尼諾結婚後就沒見面了…我想也該是時候見個面。」

「你的意思是那是因為我嗎?」

「不全是。」綱吉回頭微笑,「我自己也想見見他們。」

 

里包恩看著綱吉的笑臉便輕哼一聲,他沒有拒絕是因為他知道綱吉一旦下決心想要做一件事情,他的意志就很難改變,綱吉看起來很期待今晚的宴會。而里包恩也不可否認自己有些想要見見尤尼,想確認她在上次使用力量後身體沒有任何異狀,或許綱吉看出了里包恩內心的顧慮,所以才提出這個想法。

「那你今天也快點完成工作,才能夠順利參加吧。」

「是啊,」綱吉接過里包恩遞來的一疊資料,他挽起袖子,「希望可以上午就把這些給完成。」

綱吉那一天很快便將所有的文件簽署完成了,而家族聚會也如期舉行,從下午開始就陸陸續續有客人到達彭哥列,包括了雲雀以及骸這兩個平常難以見到的守護者,雲雀從日本來一趟很不容易,因此綱吉親自去迎接,而骸則是自己找到了綱吉,和他在首領室聊了關於杰羅姆家族的事情後就去見庫洛姆了,他似乎很不滿這次搜集情報的事情並沒有用到他的能力,但綱吉只能苦笑著解釋這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骸看起來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

而到了晚上,阿爾克巴雷諾們一個一個前來,賓客們聚集在宴會廳中等待著首領的到來,同時也跟許久不見的人聊天,獄寺跟山本都正在和西蒙家族的人聊天,這時里包恩獨自一人穿過大廳,在人群中搜尋著他熟悉的人影,很快,他便看見那個被一群人包圍住的女孩。

 

「尤尼,」他走向對方,尤尼見到他也露出如花般的笑臉,「妳看起來不錯。」

「里包恩叔叔!」尤尼高興地迎上對方,卻向兩旁望了望,「綱吉不在嗎?」

「他等等就會到了,那傢伙說要回去拿忘記的東西,似乎是給拉爾和可樂尼諾準備了禮物,順便去換件好一點的衣服。」里包恩說,然後瞧向站在旁邊的可樂尼諾,對方馬上臉泛紅,「他說你們的婚禮時他沒參加,覺得很可惜,想要好好補償一番。」

「こら!那傢伙幹什麼這麼客氣,我也知道他很忙,當時處理麻煩事情不是嗎?」

「我也跟他這麼說,沒有必要對你這種人感覺抱歉。」

「你說什麼啊!太沒禮貌了!」但接著可樂尼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手豪放地搭上里包恩的肩膀,「你這傢伙才是,結果連你也沒出現我可是很失望啊!」

「像你這種人的婚禮有什麼好參加的。」里包恩冷冷地說,但他臉上掛著的淺淺笑容洩漏了他的喜悅,尤尼看著他,總覺得里包恩對於能見到老朋友並且知道他們過得不錯這件事情感到高興。

 

「對了,里包恩,你和澤田……」可樂尼諾突然壓低聲音問他,「…怎麼樣?」

「你是指什麼?」里包恩瞇起眼,但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很快便實現了。

「當然是…那傢伙對你有意思嗎?」可樂尼諾也不拐彎抹角,但這句話讓里包恩的臉黑了一半,他壓低帽子,若不是可樂尼諾還懂得壓低聲音,否則他早就舉起槍了,「我沒看到他出現,他沒跟你一起?」可樂尼諾到處搜索綱吉的身影,還沒看見他,「到底怎麼樣?」

「為什麼你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你的腦袋是比嬰兒的時候更退化了嗎?」

「こら,又不是只有我想知道啊。」

那句話的意思里包很很快就領會過來,這使他胸口產生了動搖,可樂尼諾言下之意就是許多里包恩的老友都有發現里包恩的心思,只是沒有人像可樂尼諾那樣敢直接詢問里包恩。

「有那麼明顯嗎?」

「與其說明顯…不如說你沒有在遮掩吧?」可樂尼諾笑著,他用有點調侃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老友,其實他也很希望這會有個好結果,而他看見里包恩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並不壞,這讓可樂尼諾稍稍安心了。

「里包恩叔叔,」這時尤尼叫住了正跟可樂尼諾聊到一半的里包恩,「部下好像在找你,在那裡——」

順著尤尼指的方向看去,那邊有個人慌慌張張地四處張望,他沒有叫出聲音來但表情顯得很緊張,里包恩一眼就認出對方是綱吉身邊的隨身護衛之一,他立刻走過去。

 

「萊瑞,那傢伙怎麼了嗎?」

「里包恩大人!」萊瑞見到他就大叫,一個大男人的他似乎都快急哭了,「首領、首領他…他不見了!連安傑羅也不見了!我、我看到那邊似乎有狀況…首領換衣服很久都沒出來,我、我就去叫他,可是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好像還有掙扎的痕跡——」

 

萊瑞混亂的解釋讓人皺眉,他雖然緊張到語無倫次,但還保有理智所以沒在宴會中大呼小叫,首領失蹤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對彭哥列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里包恩立刻吩咐萊瑞去悄悄告知獄寺這件事情,而他自己則快步走向首領室,他想親眼看看萊瑞所描述的現場。

他來到首領室前便看見敞開的大門,房內的文件散落在地面上,沒有火焰戰鬥的痕跡,可是地上掉著綱吉本來要準備給可樂尼諾與拉爾的結婚禮物,那瓶紅酒灑落在地面,碎了一地,或許綱吉是在沒有戴上手套的狀況下突然被襲擊的,也就是換衣服的途中,而且是面對著他沒有警戒之心的人。

沒多久獄寺和山本兩人紛紛趕來,他們是最早聽到萊瑞報告綱吉失蹤的守護者,他們神情緊張而擔憂,看見現場時也忍不住驚呼。他們見里包恩站在那裡,面無表情,他就和平常一樣沒有失去冷靜,指揮部下搜索現場,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是誰、誰會綁架首領,而且還是在這種狀況下……」獄寺挫折地喃喃自語,他們都疏忽了警備,因為今天是宴會,因此所有守備人員都派去守護宴會場以保護來賓的安全,而綱吉的身側就比往常少了一些人,守護者和里包恩也因為綱吉換衣服而暫時離開對方身邊,沒想過敵人會利用這種時機偷襲。

 

山本想要跟里包恩討論有關搜查行動的事情時,卻突然停下動作,他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看見里包恩手中握著槍,他的臉隱藏在帽緣的陰影之下,面無表情,唯有那雙眼眸中隱藏著漆黑的憤怒,迸裂出一道寒光,那眼神是陰冷而殘酷的,連山本也卻步的殺氣圍繞在里包恩周身,甚至能看出對方的身體微微顫抖,那一點也不像平常冷靜無比的門外顧問會做出的表現。

 

「立刻組織一個小隊營救首領,要瓦利安也行動,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了。」那低沉的聲音和平常一樣冷靜,但里包恩嘴角殘酷的冷笑讓人知道他此刻並非常態,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跟他說話。

 

 

tbc

作者廢話:

里包恩一直都是對綱吉有些想法的,但因為詛咒,他很早放棄了這種想法,當他聽到綱吉與川平的對話後,卻又重新點燃起了內心的愛意吧。

不管綱吉有沒有選擇他,他都會默默愛著綱吉。

一旦他發現綱吉對他也不是毫無感覺,里包恩就會主動起來了,畢竟來到自己手上的獵物,又是自己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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