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這是反叛!這是邪惡的陰謀!!」

 

「清醒點吧,Cornelius。」

 

高瘦的男人冷冷地舉起魔杖,對準眼前步伐踉蹌的Fudge。Fudge驚慌的目光向門口掃去,那裡站著三位巫師,緊緊堵住他的退路。這些人試圖將他困在這個豪華的房間,試圖要奪取他的權力。

 

「身為魔法部部長,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們共同的敵人是誰,你該分得清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該做。」

「你、你們怎麼敢這麼做?Rufus,你早就圖謀已久,想取代我——」

 

「你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反叛,跟那群人勾結,啊?」Scrimgeour的眼角抽動,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透出抑制不住的憤怒與神經緊繃,「因為你的貪婪,有多少食死人潛伏在魔法部裡?你姑息那些邪惡之徒,壯大他們的勢力!整個魔法部都成了他們的幫凶!!」

 

「這完全是誣陷,毫無證據,那些歷史悠久的巫師家族為魔法部貢獻良多!」

「你以為他們的付出是毫無代價的,是嗎?他們背後是誰?」

「我…但你…你不行這麼做——」

 

「我可沒有徵求你的同意。」Scrimgeour冷酷地往旁邊吐口水,毫不掩飾他的輕蔑,他既已踏出這一步,就無意再施捨一絲同情。他們在未經正常程序下就私自逮捕和囚禁人犯,本身就是冒險的事情,事已至此,他們沒有退路。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魔法部長,你們這是犯罪!!我出去後一定會讓你們進阿茲卡班!Rufus!」

 

三名巫師抬起魔杖,擋住Fudge的去路,任他發狂怒吼,Scrimgeour面露嫌惡地轉身離開。

 

Fudge長期與食死人和純血貴族往來密切,Rufus與其同伴花了數月才慢慢滲透他的周邊關係,暗中監視他的行動,穿過層層防衛,終於找到了這個絕佳時機將他擒住,而Fudge常帶在身邊的心腹們也被暫時關押。作為魔法部長,Fudge算不上邪惡,只是一個貪婪自私的懦夫,害怕喪失他擁有的權力,才被誘惑所蒙蔽。他自以為這不會造成什麼大問題,卻逐步踏入Voldemort的陷阱,幾乎將魔法部拱手讓給食死人。

 

透過Fudge的安排,Voldemort的黨羽滲透進了魔法部高層。十年間,Voldemort以金錢、威脅、操控等手段,逐漸侵蝕魔法部,腐敗的根基已然深植,魔法部變得無可救藥,於是他們決定發動奇襲。

 

但拘禁Fudge的事情不能太早讓大眾知道,更不能流入Voldemort的耳裡。

消息隱秘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這樣能爭取時間掌控社會輿論。到頭來,正義或邪惡,還是取決於多數人的認知上,他們必須是正義的一方,成為對抗黑巫師們的英雄。

 

Voldemort忌憚Dumbledore的力量,因此,只要重新整頓魔法部,抓住那些潛藏在黑暗之中的老鼠臭蟲們,讓Dumbledore回到霍格華茲,鳳凰會便能扳回一局,給Voldemort和其黨羽猛烈的打擊。

 

這場行動對目標爬上魔法部長位置的Scrimgeour也有好處,鳳凰會與Scrimgeour的利益目標一致,於是雙方促成了這次聯手行動。

 

Scrimgeour吩咐三名正氣師看守Fudge,當他踏出門,就看到等待他的JamesPotter,這一連串大膽又瘋狂的行動是James提出來的,作為長官,Scrimgeour並不喜歡James這種跳脫的個性,但仍然承認對方是個才華卓越的正氣師。

 

「事情真能順利嗎?我們能瞞住『YOU-KNOW-WHO』多久?」

 

「鳳凰會正在調查Crouch的其他黨羽,肯定不止一個協力者。」

 

「有任何揣測?」

 

「很可能…是學生。」James皺起眉頭,這幾年來Voldemort似乎有暗中吸納學生的作法,這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

 

「看來,你認為不止一個學生。」Scrimgeour揉揉眉心,他們以飛快的速度連續抓捕這些目標物,眾人早已幾天沒好好闔眼休息,包括他自己,「你們最好快點找到協力者,如果事情能有進展,或許可以給那些惡徒一點教訓,我也相信鳳凰會能遵守我們的約定。」

 

說罷,Scrimgeour看著James在面前消影。對抗Voldemort的重任由鳳凰會承擔,而他則作為魔法部的代表,負責穩固這場變革。由他取代Fudge後的輿論已經開始隱密籌備,直到他安穩坐上魔法部長的位置——將所有不合法律程序的行動合法化,便是他與鳳凰會的約定。

 

 

 

 

 

 

疼痛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從四肢的末梢直達心臟。他渴望將手腕抽離,但卻強忍著劇痛,幾乎將下唇咬破。他目睹黑色印記逐漸浮現,緩緩爬上手腕內側,至今他仍然覺得那是個詭異的圖案,令他回想起十歲那一年的魁地奇世界盃,他與父母走散,在天空中看見黑魔標記,並遇上注定將改變他命運的主人,他仍然記得那時壓抑在胸口的恐懼與不安。

 

當圖案完全成形,被禁忌的咒語燒黑的皮膚慢慢恢復,直到他發紅的皮膚上刻出清晰的骷髏與蛇紋,Harry的綠眼暈著濕潤,沒有喊痛。主人修長蒼白的指尖輕輕撫過那道印記周邊,敏感的皮膚傳來細微刺痛,搔癢感從那一處擴散到心口。

 

「Harry,現在,你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我對你的行動力寄予厚望。」

 

「主人。」Harry低頭行禮,垂下雙眼。這麼一來再也沒有退路,如果說他之前還對於成為食死人抱有遲疑,如今他失去了選擇權。他知道,若想要獲得主人原諒,保住Draco的性命,他必須按照主人說的做。

 

Lucius Malfoy讓Wormtail帶來了口信,求他幫助Draco,面對Malfoy家的危機,Harry無法袖手旁觀。儘管他自己也徬徨、不知所措,Crouch被捕的消息讓他每日都在擔心宿舍的門會被正氣師撞開,更害怕前來抓他的是自己的父親,會對他露出失望的眼神。

 

Harry的心中有無數種情感交織,恐懼、焦慮、不安,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所以當Voldemort要求他接受黑魔標記,他只能服從。

 

「我知道你尚未完全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也還沒有準備好完全效忠於我。」Voldemort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讓Harry一顫,指尖微微發涼,「黑魔標記只是個開始。」

 

「主人…我該怎麼補救,才能把這個錯誤矯正過來?」

 

「我明白你很擔憂Barty會暴露你的秘密,那對我們來說都是災難,」Voldemort的表情平靜,當他剛得知Crouch被抓捕後分明怒不可遏,如今看上去卻有些冷漠,「慶幸的是,Scrimgeour忙著奪權,Barty仍然被關在霍格華茲,所以,只有你能夠找到他,」Voldemort拉起Harry,嘴角微微上揚,靠近Harry耳邊低語,「救出他,或者——殺了他。」

 

「什麼?」Harry迷茫地望著Voldemort,懷疑自己聽錯了。

 

「Barty落入鳳凰會手中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他會願意為了我而死。」

 

「但、但是……」Harry顫抖著,他知道Voldemort所說的是事實,Crouch若知曉自己被鳳凰會當成對付黑魔王的棋子,勢必會選擇犧牲。但Harry壓根不明白怎麼使用索命咒,他不敢,更不願想象自己親手動手。

 

「我會教你。」

 

Voldemort語氣溫和,卻讓Harry渾身發冷。Harry握緊魔杖,腦袋一片空白,以致於他沒有回應Voldemort,等他好不容易回神過來,他擔憂Voldemort對他失去耐心。然而,Voldemort朝他伸出手,暗紅色的眼眸專注而柔和地看著他,讓Harry想起Riddle,那眼神也是那麼溫柔,充滿理解,像是要把他的靈魂深深刻進眼底。

 

「Harry。」在Voldemort呼喚他時,Harry握住那隻手,比想像中溫熱的掌心將他拖至Voldemort懷中,對方穩穩地握住他的魔杖手,「你不用害怕,這一點也不難。」

 

「主人,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萬一我失敗……」

 

緊抓住Voldemort的長袍,感受對方的體溫安穩地包裹住他,讓他心中累積的懼怕慢慢消散,聽著對方的話語,就好像自己可以跨過任何障礙,不受道德的拘束。他明白Voldemort是為了他,否則他只能坐以待斃,遲早『銜尾蛇』會被發現,他很可能會被關進阿茲卡班。如今,霍格華茲並非其他人可以簡單潛入的,他必須獨自解決這件事情,能力卻顯然不足。

 

「凡事都有先後,你必須正視你害怕的事物。」

 

「我…喜歡Barty。」

 

「他也是我鍾愛的僕人。」Voldemort輕笑,似乎很欣賞Harry的仁慈和猶豫,「我們說的不過是最糟糕的狀況,你當然可以試著將他帶出來,利用密室中的密道,將他安全送到我這裡。」

 

Harry每一次見Voldemort都是靠那條Crouch隱密建立的密道,通往位於校外的Riddle莊園,通道只容納單人通行,只要Crouch是清醒的,就能一路逃到校外。但如今Crouch身邊有重重看守,想要接近對方,困難重重。

 

「如果事情不順利,你可以執行你與Bulstrode籌備的計畫,」當Voldemort提醒時,Harry吃驚地看向對方,「你的計畫確實需要Malfoy家協助,所以我會原諒Draco的失誤,他們應該把握機會將功補過。」

 

聽到Voldemort願意原諒Draco,讓Harry鬆了一口氣。

不枉他接受黑魔標記,如果是為了保護朋友的生命,Harry覺得那過程中的疼痛倒是一點也不虧的。

 

Harry雖然驚訝於他和Bulstrode的隱密計畫被知曉,卻又沒那麼意外。關於計畫,他只跟Bulstrode、Wormtail以及Malfoy先生討論過,為求慎重,他寫信徵求過Riddle的想法,Riddle給予他們很多建議,沒有反對他們冒險,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偏偏Voldemort卻知道了,那讓Harry幾乎確信,Voldemort在他們之間有眼線,或許是與Voldemort關係密切的Riddle。

 

Harry並不害怕Voldemort知道他們的計畫,這本來就不可能瞞著Voldemort。

只是,若不到最後關頭,他們沒有打算實施,Harry打從心底深處希望不需要走到那一步,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將是非常凶險的一步。

 

這個計畫並非一蹴而成,Harry沒有人脈也沒有手段完成所有工作,事前準備全交給Malfoy先生,Bulstrode則善用他與非人種族的溝通能力,去攏絡幫手。

 

「主人,」Harry的聲音從猶疑逐漸轉為堅定,「請告訴我該怎麼做。」

他大膽地直視Voldemort的雙眼,要是其他僕人知道他可以如此靠近Voldemort,並且獲得Voldemort的魔法傳授,肯定會很羨慕他,但他總是懷抱惴惴不安的恐懼,擔憂自己只要做得不好,這份寵愛就會瞬間消失。

對於Draco的失誤,Voldemort雖沒有牽連他,但也可能會因此疏遠最支持他的Malfoy家,他不能錯失這次重新贏得主人信任的機會。

 

看到Harry從懼怕轉為帶有野心的決意,Voldemort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愉悅,他掌中的纖細手腕上,印上了他的標記,這意味Harry永遠無法逃離他的掌控,即便死亡,Harry也必須沉睡於自己的陰影之下。他苦心耗費數年時間,才得以將Harry Potter從Potter家、從鳳凰會奪走,讓Harry身心都裝滿了他,他對這結果感到滿意。

 

Harry遲早必須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但在此之前,他要讓Harry打從心底相信,Voldemort就是Harry Potter唯一的主宰。

 

 

 

 

 

 

 

當Harry返回宿舍時,他的兩個朋友焦急地等著他。

 

「事情怎麼樣?」

 

「他願意原諒我們的失誤——」話剛出口,Harry看到Draco長舒一口氣,他接著補充,「但我必須幫他做一件事情,危險的事情,而且這會——」

 

「等一下,Harry,你、你有了『那個東西』?」Zabini的目光落在Harry手腕上纏著的繃帶。他立刻聯想到當初Bulstrode還未畢業時,便被謠傳刻印上黑魔標記,他的左手腕也纏上了繃帶,不讓任何人看,沒有人證實他是否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食死人。

 

「你瘋了嗎?」Draco抓住Harry的手腕,瞪大眼看著那層繃帶,震驚與羨慕的矛盾表情在他臉上交錯,他只看一眼Harry的臉色,就明白Zabini說中了事實,「他現在就讓你刻印上這東西…要是教授們發現,你很可能會——」

 

Draco當然也想要獲得同樣的榮譽,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總有一天會與父親同樣獲得這個刻印,成為Voldemort的僕人,但不會在這個時候,那是一旦被人發現就可能直通阿茲卡班的印記,而Harry還是個學生。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樣很危險!」

 

「他不是很寵愛你嗎?你為什麼不請他再寬限一些時間,明年、或等我們畢業之後……」

 

「你根本不懂,我已經拒絕過主人一次了!」Harry咬住下唇,他緊緊抓住Draco的肩膀,手腕有些顫抖,「我們必須挽回這次失誤,主人才不會對你動手,黑魔標記…要是我抗拒,他會懷疑我們的忠誠…」他稍稍停頓,又輕輕補了一句,「這是我自願的。」

 

Draco聽了,臉色蒼白。他知道Harry說得沒錯。Voldemort的信任來得不易,卻能瞬間失去。尤其在這次行動的疏忽,他不小心說漏了嘴,讓Malfoy家面臨失失去信任、搖搖欲墜的狀況。

 

Harry並沒有責怪他,Harry異常冷靜地將他怕得要死的訊息傳達給Voldemort後,攬下了所有錯誤,稱這是『他們的』失誤,Harry坦白他們太依賴那個黑魔法契約,認為洩漏秘密的人都會失憶,卻沒想過會有人假冒成夥伴來欺騙他們,所以這是他們共同犯下的錯誤。

 

Draco是感動的,但他更害怕死亡,當他知道自己將Crouch的身分曝露給鳳凰會後,只慶幸自己沒有脫口說出『銜尾蛇』的存在,否則牽連更多夥伴。

他甚至一度想過馬上逃跑,從這個國家消失,但Harry冷靜地阻止了他。

 

「難道,黑魔王是要我們想辦法救出Crouch嗎?」Zabini警覺地捕捉到話語中的隱晦線索。

 

「救出他…或者…殺死他。」Harry艱難地說出那個字眼,嗓音沙啞。

 

「…我們完蛋了,我們會死…這根本不可能…」Draco灰藍色的瞳孔顫抖著,他將臉埋入掌心,他深知那個地方除了教授們以及學生主席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更別說從看守的正氣師眼皮底下把人帶出來。

 

「你覺得你真的可以動手嗎?」Zabini問,Harry感到胸口悶痛。

 

「不行,所以我打算救他出來。」

 

「怎麼救?」Draco一臉苦澀地瞪著Harry,這幾天他的眼窩凹陷,雙眼佈滿血絲,「那兩個該死的蠢貨,Longbottom和Weasley!自從他們嚐到甜頭後,就每天盯著我們,根本沒機會!」

 

自從那場夜間抓捕後,學校內的氛圍並沒有太大的變動,教授們仍按部就班地授課,對於Umbridge突然從學校管理層消失,以及Moody教授提前離開學校,學生們謠傳她因為虐待學生而被Moody送去阿茲卡班,大多是樂觀其成的,沒有一位教授站出來澄清,這傳言也變得越來越生動。

 

只有Harry和少數幾人知道真相,Umbridge和Crouch被關在失去主人的校長室內,並有正氣師看管,在這種狀況下要接近並救出Crouch,簡直是天方夜譚。

 

「別那麼悲觀,我想到了辦法。」Harry打開了劫盜地圖,攤在兩人面前,手指敲了敲校長室所在的方位,「Petter查探過了,通常這裡只有一名鳳凰會成員看守,下午三點換班,最近他們人手緊缺……」

 

「可教授們也盯緊那裡啊,」Zabini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他們好像察覺了『銜尾蛇』,在找我們的夥伴,自從你將集會停止後,好幾個夥伴偷偷來問我……」

就連葛來分多的McLaggen都收到好幾個成員的擔憂,有些人擔心他們被發現,有些人則擔心他們的容身之地將不復存在。

 

Harry點了點頭,面色凝重,「正好不久後要舉行普等巫測,我們可以利用術科考試。教授們肯定都忙著監考,還有校外考官會到學校來到處走動,Longbottom和Weasley也忙著考試沒時間監視我們,正是我們行動的好時機。」

 

「但我們考試怎麼辦?」Draco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問。

 

「這還重要嗎?我們的未來已經很明確了,考試算什麼。」Harry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Draco,我需要你引開其他教授的注意力,製造些小麻煩,讓考試場面熱鬧點。」

 

「好吧,」Draco的眼神有些自暴自棄的決意,「我要怎麼幫你?搗亂?還是放出爆尾釘蝦?我個人是挺希望讓Longbottom或Weasley在考試中爆炸。」

 

「哈,你真是越來越有創意了,我會需要那樣。」Harry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語氣輕快了些,他低著頭想想後,喃喃自語,「除了你們兩個外,我們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走廊中,Tofty教授微微駝著背,手指隱隱顫抖,一路都低著頭匆匆地朝前邁步。途經的學生們朝他點頭致意,有些還對他微笑,但他只是輕輕點頭作為回應,生怕露出真實身份。卻在轉角處撞上了Flitwick教授。

 

Flitwick抬頭打量他,顯得有些驚訝。

「Tofty教授,我以為你在考場,中場休息?」Flitwick教授尖細的聲音問候。

 

「啊,是啊,嗯……」他咕噥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符合Tofty教授沙啞的腔調,「只是…吃壞肚子,不得已交給其他考官了。」他把話說得模糊,帶著些微的顫抖。

 

Flitwick點了點頭,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當然,當然!今天是最後一天,監考辛苦了。」他和善地露出微笑。

 

「的確,很多出色的學生。」他強撐著微笑應和,隨即急忙告別,「那我、我先走一步了,有點……不太舒服。」

 

話音未落,他已快速地朝走廊盡頭的盥洗室走去,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Flitwick的視線。他一邊走,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拙劣的演技未被識破,剛到盥洗室門口,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裡等待著他,那人察覺到他的到來,露出溫和的微笑——是Cedric。

 

「Harry,是你嗎?」他們約定好在這兒碰面,Cedric如約而至。

 

昨晚,他找到Cedric並請求想要看一眼被關押的Crouch,因為他懷疑對方曾襲擊自己父母。為此,Harry說自己會趁術科考試間隙擊昏一名監考官,偽裝成他的模樣溜出考場,計畫聽起來危險重重,但在Harry百般懇求下,Cedric還是答應幫忙。Harry清楚,Cedric會如此配合,完全是因為被那一副魔藥控制了心智,否則以Cedric的聰明,早就看穿他的真實動機。

 

「是我。」Harry壓低聲音回答。

 

Cedric微微皺眉,臉上顯露出些許溫柔的擔憂。

「還好你順利跑出來了。只是……你真的需要去確認Crouch的身份嗎?如果你懷疑他和襲擊你父母的那夥人有關,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教授們呢?」Cedric再次猶豫地勸道,他當然完全相信Harry是為了好的意圖,但這仍然是違反校規的事情。

 

Harry搖頭,「我只是想看一眼,確認一下,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我希望這是正確的決定。」Cedric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無法拒絕Harry的請求,儘管他心裡明白這樣做是有問題的,但對於Harry的某種情感,讓他根本無法說「不」。

「好吧……記得先把隱形斗篷披上,我帶你過去。」他提醒。

 

「謝啦。」Harry披上藏好的斗篷,心中欣喜著事情進展順利。

 

「不過,你會錯過黑魔法防禦術的考試,這對你想成為正氣師的志向會有影響……」Cedric在前方帶路,語氣帶著幾分擔心。他們慢慢沿著通往校長室的長廊行走,Cedric微笑著和路過的學生打招呼,舉止自然,「雖然不知道未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是誰接任,但恐怕也不會對缺考的學生太滿意吧?」

 

Harry聽著Cedric的溫柔提醒,他的心卻早已不在這些考試、成績和榮譽之上。過去他苦心追求的優異表現和教授的稱讚,如今聽起來相當遙遠。他曾經熱衷於當個優秀學生,當父母為獎賞他說要去遙遠的森林露營幾日時,他也曾經開心得睡不著覺,那是純粹的喜悅與滿足。

 

然而,隨著內心慾望的增長,這些平凡的讚美不再那麼悅耳動聽。

唯有Voldemort在他耳邊輕柔的低吟,能夠觸動他的心臟,他的血液為之沸騰,心臟因期待而怦怦跳動。

 

Harry的目光掃向盤旋而上的樓梯,陰暗的通道彷彿無止盡般蜿蜒而上。他知道,再往前邁一步就再也無法回頭了。隨著Cedric走入校長室的辦公室門前,Harry終於有些緊張了,擔心剛才被他擊昏的Tofty教授可能已經醒來,並將這一切通報其他教授。

門一敞開,校長室滿牆的畫框中,前任校長們紛紛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好奇地看向他們。坐在中央的守衛巫師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顯然沒料到這時有人拜訪。男人的目光落在Cedric身上,兩名學生會主席是被允許進出這裡的,因為他們偶爾會代替McGonagall教授前來巡視狀況,因此看守的巫師並沒有防備。

 

但就在那一瞬間,Harry果斷地舉起魔杖——

 

「Stupefy!」

 

一道昏擊咒從Harry的魔杖尖端閃電般射出,擊中巫師,對方眼睛一翻,身體瞬間向後倒去。Harry才剛露出勝利的微笑,身後便傳來數道沉重的腳步聲和一聲陰沉的喊叫。

 

「抓住他們!」

 

Harry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住,猛然轉身,正對上一雙冷酷的黑色眼睛,他的心臟驟然收緊——是Snape。他急忙抬起魔杖準備反抗,卻被一名巫師敏捷地擊中手腕,魔杖隨即飛出,劃過空氣重重地掉在地上。幾乎同一時間,Harry和Cedric都被撲上來的巫師壓倒在地,無法動彈。Harry的掙扎讓扣住他的巫師更用力地揪住他的手腕,粗糙的指節死死壓住皮膚,Harry痛得低呼,隱形斗篷被扯落在地上,手腕處被磨得發紅腫脹。

 

「總算是逮住了……他們就是學校裡的內應?」一名年輕的巫師狐疑地問道,目光在兩人的臉孔來回掃視,他們還無法判斷Harry的身分,只知道是某人假扮成Tofty教授,因為Tofty教授剛剛被發現昏倒在隱密的角落。

 

「別動粗,他是被控制的。」Snape對另外一個抓住Cedric的巫師說,對方取出一瓶綠色藥劑,給Cedric灌下,Cedric掙扎了幾下,終於在藥物的效力下安靜下來。

 

「這個呢?」一名巫師低頭看Harry,顯得有些疑惑,「他也被魔藥控制?」

 

Snape的目光冰冷而鋒利地掃向Harry。這一刻,Harry幾乎不認得這是平日對他特別偏愛的教授。Snape臉色蒼白,眼睛下方的凹陷彷彿好幾夜沒有睡覺,目光彷彿要刺穿Harry內心深處的每一分秘密。那張薄唇唇抿成一道冷酷的線,看起來表情有些猙獰。

 

「不,顯然他不是。」Snape厲聲回答。他忽然一把揮開壓住Harry的巫師,直接抓住Harry的左手腕,狠狠地捏住,Harry險些喊出聲,手腕上的繃帶被拉開了一角,Snape盯著Harry肌膚上那發黑的圖案,瞳孔一縮。

 

Snape不由分說地將Harry拽起,對其他巫師命令,「把Diggory安頓好,然後通知副校長。」隨即,他死死拽著Harry的手腕,將他一路拖出校長室,急速朝自己黑暗的辦公室走去。Harry被迫跟隨,內心忐忑不安,Snape的沉默讓他更加緊張,彷彿隨時會窒息般,伴隨著變身水失效,他逐漸變回原本的模樣。

 

Snape的辦公室大門甩上,Harry便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冷意,Snape的手依然緊扣著他的手腕,雙眼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這個東西,你怎麼得到這個東西!」Snape的聲音低沉而陰冷,眼中燃燒著無法掩飾的怒火,森白的牙齒讓他看起來像厲鬼,「我知道你跟人走了歪路、自以為是,但我從沒想你竟會這麼愚蠢!Harry Potter,這是黑魔標記!」

 

Snape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嘶啞的震怒。他太熟悉那個印記,所以當壓制Harry的巫師蹭開了繃帶的瞬間,他立刻認出這是什麼。他其實沒有必要問Harry從哪裡得到『黑魔標記』,世上唯有一人能烙印下這樣的詛咒。

 

「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你還有什麼藉口?你意圖幫助Crouch,還給Cedric灌下控制心智的魔藥…你是因為自告奮勇接受這個差事才得到『黑魔標記』嗎?」Snape冷冷地嘲諷,狠狠將Harry按在椅子上,冷漠地注視著他的掙扎,「我好幾次告誡過你,不要做出後悔的事情,你真的想成為食死人嗎!」

 

「不!那、那是……」Harry啞口無言,他無法說出Draco的事情。

他也不曉得什麼時候Snape知道Cedric被洗腦的事情,即便Snape是個高明的魔藥學學者,那也是不容易被察覺的魔藥。

 

「我在聖蒙果病院中,就知道Diggory對我說謊,試圖包庇你,」Snape緩緩道出當時的實情,Harry瞪大眼睛,當時Diggory沒有講出實情,Snape了解到那次突發的詛咒意外很可能與Harry有關,但因為私心,Snape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在你去探視他之後,我就發現他身上有控制心智的魔藥殘留,我懷疑過你,但你後來給出的情報幫助鳳凰會找到Longbottom,我認為你不可能是協助黑魔王的那夥人,不過是和Draco Malfoy走得太近,我一直盯著你,也沒發覺什麼異常。」Snape冰冷的口氣中帶著一絲自責,他恐怕也被自己的偏見誤導了,他太相信他從小看顧長大的Harry,他相信Harry是個和他母親一樣善良、溫柔的孩子,即便混帳如James,也從來不是個會做出惡毒事情的人,Harry有那樣正派的父母,不可能被Voldemort誘惑。

 

Snape認識的Harry,並不擅長說謊。

事實證明,他大錯特錯,他只是一直不曉得Harry到底跟他說了哪些實話,甚至他懷疑Harry做的比他以為的更多,接觸Voldemort的時間比他想像得更早。

 

「聽我說,Sev,我很抱歉,但我真的只是好奇——」

 

「因為好奇,你就對守衛使用昏擊咒?你的決鬥技巧倒是爐火純青了!」

 

「我……」

 

「我會通知你父母,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處理範圍。」Snape的聲音裡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失落,他幾乎能想像到Lily會有多崩潰——她絕對無法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會做出這些事情。不管Harry是怎麼獲得黑魔標記的,這詛咒已無法抹去,將成為他一生的烙印——Snape痛苦地按著自己左腕的位置,那裡的標記彷彿在灼燒,提醒著自己無法擺脫的過去。

 

「拜託,我爸媽會殺了我!別告訴他們……」Harry的聲音微弱而顫抖,恐懼在心中翻滾。他想到母親會為此傷心,而父親則會對他感到失望。

 

「你不理解其中的嚴重性,黑魔王一旦掌握你的心智,後果不堪設想。這些事,我早就警告過你!」Snape的目光冷峻,沒有絲毫心軟鬆動。

 

「我、我只是……不敢說,Sev……」

 

「在我對你用破心術前,你最好老實交代你到底幹了多少事情!」

 

此時,Snape的臉龐冰冷而無情,讓Harry感到胸口空空的。面對Snape這樣高超的破心者,Harry知道他不會好過,但他也不能夠輕易解放那些埋藏內心的秘密,若被人知曉,恐怕不是被退學就能夠解決的事情——因為他沒把握,Snape會不會看在他們關係好的份上,將這些可怕的錯誤都隱藏起來。

 

比這些事情都更可怕的,他不想像Draco那樣成為一個洩密者,因而失去那個人給予的信任與寵愛,被人剝奪他好不容易累積下來的地位、名譽以及未來。

 

 

 

 

 

 

三個人面無表情地坐在整潔的餐桌前,桌上擺放著半罐紅色魔藥、一根魔杖和劫盜地圖。James面色鐵青,盯著那張自己親手交給兒子的地圖,無法掩飾心中的怒火與挫敗感。當Snape通知他Harry的手腕上出現了可怕的印記後,他一度想直接衝向Voldemort的巢穴將其剷除,然而冷靜後,他只能接受現實,把Harry帶回家,聽著Snape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從Harry的房間搜出的半罐魔藥,更進一步證實了他對Cedric施藥的事實。Harry坦承是Crouch先接近他,並建立了決鬥社,洗腦Cedric也是Crouch的建議。Harry斬釘截鐵地告訴Snape,他和Draco是在Crouch的引薦下見到了Voldemort,Draco由於暴露Crouch的身分而得罪Voldemort,因此,他如果不同意接受黑魔標記,Draco就會遭逢大難,Snape藉由破心術突破Harry的內心後,確認那是事實。

 

聽完後,Potter夫婦臉色慘白,Lily更是忍不住低聲啜泣。無論Harry是被逼迫還是主動選擇獲得黑魔標記,Potter夫婦深知那是邁向死亡的刻印,將一輩子擺脫不了黑魔王,未來也可能因此遭人唾棄、詆毀。

 

「那…那個印記,真的無法消除嗎?」Lily艱難地問道。

 

Snape搖頭冷笑,「最好不要輕易嘗試,就算不會引來黑魔王的注意……據我所知,唯一消除這印記的方式就是——失去印記所在的那部分。」他一邊說,眼神中透出陰沉的警告,「我不覺得這是全部,那孩子恐怕還隱藏一些事情。」

 

「但你確認過Harry沒有說謊了,不是嗎?」James焦急問道。

 

「…他會鎖心術,還是我教的。」Snape撇撇嘴,他驚訝地發現要突破Harry的心防竟讓他感到有些吃力,Harry的鎖心術有非常巨大的進步,「高明的鎖心術者,可以釋放他希望別人看見的部分,進而隱藏自己的秘密。」

 

「Harry可以做到那樣嗎?」

 

Snape不置可否,他也沒有把握,但並非不可能。

眼神冷冷地瞥向那罐紅色魔藥,「我還發現Harry自己也服用了這種魔藥。這或許讓他的意識更容易被Crouch和Voldemort操控。」

 

「梅林啊!」Lily掩嘴倒抽一口氣,「那會對Harry有什麼影響?」

 

「慶幸的是,這種魔藥除了讓人心智更加容易被引導外,其他副作用並不明顯。這副魔藥十分高明,施藥者甚至可能被認作好友或親密的關係,從而為其所用。」Snape甚至有些佩服製作出這副魔藥的人,聽說Voldemort在德姆蘭招募了一批魔法高超的教授,很可能是由那些人製作的。

 

「那傢伙讓Harry烙印上黑魔標記,是想警告我們嗎?否則,他不該急著暴露他已經接觸過Harry。」James搞不懂Voldemort的想法,那個人的思考方式,雖然不像個正常人,卻也縝密,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我很難揣測他的用意,」Snape搖搖頭,冷著一張臉,「你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管教好你們的兒子,不要讓他再繼續胡作非為,他可以在學業上表現得很出色,好讓你們放心,但顯然他控制不住自己。」

 

Harry被帶回家後,Snape毫不留情地將他禁閉在房間裡,沒收了他的魔杖以及任何可以潛行的工具,就是希望Harry不要再跟那一方有所聯繫,時間久後,也許Harry會意識到自己錯信了那些人。

 

「或許,我們應該告訴Harry真相。」Lily這時候輕聲說,「讓他明白,他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但若是他與黑魔王接觸,或者任何人從他口中探聽……」Snape說到一半,停下,不願意告訴Harry有很多理由,過去他不願讓Harry承擔這些真相,因為擔心年紀輕輕的孩子無法承受。但如今看來,將Harry蒙在鼓裡,反而可能讓他低估這些行為的嚴重性,「如果你們決定告訴他,我沒有意見。」

 

James思索片刻,看向妻子,兩人眼中充滿了不安和躊躇,他看向Snape,「如果我們決定告訴他,會提前通知你。」Snape點點頭。

 

「我沒有直接告發他,不代表我未來也會繼續對Dumbledore隱瞞這些事情。」Snape從桌邊站起身,準備離去,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漠,但兩人知道他總是關心Harry的,才會說這些勸戒的話,「你們要觀察他,嚴格看著他,我有一種預感,這孩子所涉及的事,遠比我們所知的更深——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Harry不記得自己是否經歷過比今天更難熬的夜晚。迷迷糊糊間,他在半夢半醒中反覆掙扎,睡得極不安穩。自從被帶回家已經有幾天了,往日總是充滿歡笑的餐桌,變得異常寂靜,雖然James和Lily仍然關切地問著學校裡的小事,但Harry感到一種無形的隔閡,揮之不去。

 

James和Lily等他狀態稍稍冷靜後,才找他聊這件事情,而他把告訴Snape的事情又一次全都跟父母說,他既沒有說謊,卻也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他總覺得若他全都說出來,讓他們知道自己參與過食死人聚會以及創立『銜尾蛇』,眼前的兩人會嚇暈的,他不能夠說出來,這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魔杖被收走後,讓他感到特別不安。

曾經讓他感到安全的臥室此刻竟變得陌生而壓抑,他不想繼續待在這兒。

他就這樣突然消失,Draco和Zabini肯定會覺得很奇怪,但聰明如Draco一定會知道他們救出Crouch的計畫失敗了吧。Harry想Draco應該會更謹慎,所以不會輕易寄信給他問狀況,Harry希望他的兩個朋友就這樣安分的、安靜的結束學期並迎接假期到來,再從長計議。

 

但是他心裡知道,時間所剩無幾。

Harry在床上閉著眼睛,腦袋卻飛快運轉著在想這些事情,等到鳳凰會真的從Crouch那兒問出了事情,一切就結束了。

 

他感覺自己身陷夢魘,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開始Harry還以為只是風,或是他睡不安穩的後遺症,但那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不像是幻聽。他警惕地爬起來,借著月光看到一對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小眼睛盯著他,嚇得他幾乎喊出聲,小蛇悄悄地伏在陰影裡,口中銜著一小張羊皮紙。

 

「你、你從哪裡……」

 

自他回來後,James將房子的防護咒又檢查了一次,除非是Snape、Dumbledore這類親密友人,誰也無法靠近,可這條小蛇卻鑽進來了。

Harry想起有個人可以靠近他們的房子,Harry曾經親自邀請過對方進來,因此防護咒是無法阻止對方的,但對方沒有輕易靠近,避免引起任何混亂。

 

Harry小心地接過羊皮紙,拿到窗邊查看,發現上面空無一字。他立刻猜到這是特殊魔法書寫的隱密信件,是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祕密。於是,他悄悄地進入閣樓,使用密語後,從狹小的櫃子中拿出那顆靜靜閃爍的光球,小心翼翼地以光芒照亮羊皮紙上的字句。

 

在他們即將成功前,
Crouch炸毀了一切,
包括兩名正氣師與他自己。
你的秘密不會被任何人知曉。

 

Harry眼前模糊,雙腿發軟地跪坐在地上,手中的信紙顫抖不止。那幾行簡單的文字寫著他不願意相信的事實,Crouch總是在身邊幫助他,無論是偽裝成教授的掩護,還是傳授給他的魔法知識,對方在危難時救過他很多次,他們共同度過許多美好的時光。

 

然而,因為他的失敗,Crouch不得不選擇犧牲,甚至連正氣師也因此喪命,而自己竟還感到一絲暗暗的慶幸,沒有人知道他這些黑暗的想法。他感到強烈的自責與悔恨,事情本不應發展到這一步。

 

一切還不算太遲,
你還有未來的計畫,
只需靜待時機。


我會為你帶來機會。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我的摯愛。

 

這封信雖沒有署名,Harry早已熟悉這優雅的筆跡。他輕輕將羊皮紙放到唇邊,閉上眼親吻那墨水字跡,手指輕柔地撫過紙面,捨不得將其銷毀。心臟怦怦跳著,一股暖流從胸口流向冰冷的四肢,取代前一刻翻來覆去的焦慮與慌張。

Riddle總是這麼貼心、理解他的掙扎,傳來這份信息似乎就是為了讓他安心。Harry此刻深深地感覺到,世界上除了Riddle,沒有人真正懂得他的恐懼與動搖,他可以感受到Riddle是深愛自己的。

 

…主人,在等著…

…Harry…

 

那股窸窣聲再度響起,像是低語。Harry四下張望,四周空無一人。他將目光投向那隻守候著他的蛇,仿佛在靜靜等待著他的反應。Harry覺得不可能,只有史萊哲林的後裔才具備與蛇對話的天賦,這世界上恐怕只剩下寥寥幾人。

 

但Harry還是不禁對著那條小蛇低喃,「我會等著他的消息。」

小蛇與Harry四目相接,眼中竟有些微光,彷彿理解了他話語的含意,隨後靜靜地潛回陰影中消失不見。

 

Harry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今晚,他終於能夠安心入睡,因為他知道,他的摯愛始終在他身旁守護,會為他帶來好消息。

 

 

Tbc

 

 

作者廢話:

 

Harry幹的事情終於被抓了個現行,不過他目前只是被發現一部分。

其實Snape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沒有告訴其他人關於Harry成為食死人的事情,只跟Harry的父母說,自然是不願意Harry遭受懲罰的。

 

凡是Snape和父母狠心一些,Harry也不會得到跟Riddle溝通上的機會,但面對親人,沒辦法不偏袒啊。

 

可以看出,Harry的想法並沒有反省,應該說他仍然在擔憂的是自己做錯了任務,而非覺得他加入Voldemort有什麼問題,我想,從他目前的狀態來說,他已經沒有辦法認為Voldemort是壞人,Crouch是壞人,畢竟,他們對他真的很好,很溫柔。

 

你可以想像,這幾個人,包括Draco、Wormtail、Bulstrode、Crouch等人,跟Harry在日常相處時,肯定是有很多美好時光的,他們可能會一起聊天,像朋友一樣關心彼此,對Harry的角度來說,很難將之跟作惡的人相連。

 

在他最害怕的時候,是Riddle在他身邊,安慰他,教他,他的心整個直接塌陷下去,我覺得應該是一去不回頭了~~

 

這篇有個重點,就是Harry漸漸會蛇語了,雖然之前其實就有暴露過他偶爾可以聽懂的狀況,但都沒有很明確理解到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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