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比賽的哨聲響起，看著比分，一股失落像潮水般襲來。

輸了。

他呆呆地站在場上，望著對方的隊伍因為勝利而歡呼著，胸口那股難以言喻的悶痛如利劍般刺痛著自己。他不甘心，不甘心會輸給那個男人。

他伸手抹去汗水，連同不甘心的淚水也一併抹去。

「看啊，」隊友有些不甘心卻帶著佩服的聲音傳來，「雖然那傢伙很令人火大，但你無法否認他的天才。」

順著視線的終點看去，那個在場上冷酷又自私的優越者，用睥睨眾人的笑臉，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讓他無法忽視的米夏埃爾．凱薩。

這已經是他們交手的第幾次了？他都快數不清了。

他們之間的比賽有輸有贏，從藍色監獄時期，他們只想著要把對方給摧毀，到後來逐漸認可對方的實力，他們也曾經在同一個隊伍合作過，踏入世界級比賽後，他們各自在不同隊伍踢球，這場不斷重複的競爭似乎成了某種難以捨棄的習慣。

即便如此，仍然很難接受輸球的事實，每一次總是痛得讓人想哭。

潔知道，自己並不是天才，他拼命拾起那些被驚人才能輾壓後破碎的自己，重新拼湊出新的進球方程式，想要變得更強，他需要適應這種疼痛與懊悔，轉換為自己的糧食，他必須要吞噬如此強大的凱薩。

「怎麼，世一？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嗎？」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到潔的面前，他抬頭一看，是凱薩。對方穿著那身印著「10號」的隊服，淺藍色的髮尾以及頸邊的玫瑰，是他獨有的標誌，藍色的眼睛透著淡淡的嘲弄。

面對潔的瞪視，凱薩好看的唇角彎起扭曲的冷笑，語氣輕蔑。

「作為陪襯我的丑角，我知道你已經用盡全力了。」

潔的嘴唇抿得死緊，沒說話。凱薩的話總能輕易令他怒火中燒，他很清楚對方樂於激怒自己，他們關係不算好，但作為前隊友以及長期的勁敵，卻也不能夠說非常差勁，總之，很難一言以蔽之。

「不用你來諷刺，凱薩。」潔終於擠出幾個字，眼神透露著倔強，「今天我輸了，但這只是今天，下次——下次我一定會贏的。」

凱薩的笑容更加張狂，眼睛卻微微發亮，彷彿在看著一個讓他感到有趣的玩具，他伸來一隻手抓緊潔的肩頭，低沉柔和的嗓音吹進潔的耳朵。

「世一，你就為了讓我的存在更耀眼而踢球吧，畢竟那就是你的極限了。」說著，他的指尖扣住潔的下巴，強硬地將之抬起，看著潔那倔強的表情，凱薩內心總會燃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放手！你到底是怎樣啊！！」潔扯開對方的手，但凱薩卻十分纏人地揪住他的手腕，眼睛充滿笑意。

「為了證明你不是只有一張嘴，如果下次你還是輸了，就來我們隊伍吧。」

潔吃驚地瞪著他，只覺得對方又再說胡話，沒好氣地挑起眉頭。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那麼做？」

「因為我覺得讓你當我的寵物似乎很有趣。」凱薩的聲音壓低，笑意更深，一把揪住潔的頭髮，「我要你任我使喚，就算我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也不能反抗。」看潔仍然推拒著他，激起凱薩體內的征服慾望，那眼神有些嚇人。

潔彷彿能理解凱薩的想法，瞬間紅了臉，退後一步，眼神中滿是羞怒。

「你瘋了嗎？」

「瘋了？世一，你幹嘛這麼緊張？」凱薩聳了聳肩，眼中的那抹光芒並未退去，反而更加深邃，「還是說，你已經在為自己找借口了？」

「少、少胡說！」潔的臉色更紅，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怒意，「我不會輸給你，也不會……」他頓了頓，嘴角上揚，挑釁地看向凱薩，「你如果輸了也一樣？你敢嗎？加入我們的球隊？」

他知道凱薩現在的球隊可是開出了相當優渥的年薪，遠超出潔擁有的年薪，只要是個人都不會願意放棄。凱薩隨即笑出聲來，目光中帶著一絲意外的讚許。

「我倒很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潔感覺心跳加速，這樣近距離的對視讓他不自在，他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情緒，迎上凱薩的目光。

「很好，臭玫瑰混蛋！看我怎麼讓你輸得一敗塗地！」

看著潔堅定的雙眸，凱薩的嘴角弧度若有若無。每次與潔的針鋒相對，總能讓他感到自己的存在如此鮮明，胸口的悸動正逐漸變得難以壓抑，佔有慾被無限擴大，他想要將這個可愛的傢伙吞吃入腹。

那總愛逃離的眼睛、對別人微笑的唇、不願意被馴服的自私，他想要將潔世一這個男人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裡。

「世一，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凱薩自信地注視潔，內心迫不及待下一場比試，他會將潔狠狠踐踏在地上，讓潔知道永遠不可能爬到與自己同等的境界。

潔甩開凱薩的手，被那樣露骨地盯著，渾身都不對勁，他應該要憤怒反擊的，心底卻產生動搖，他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對方手心的溫度。

「哈，我才想那麼說呢，可別逃跑了，凱薩！」

潔轉身時，胸中湧動著莫名的鬥志，下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凱薩有任何得意的機會，更不會讓對方用這種胡鬧的玩笑控制自己的去留，他會親手取得自己想要的勝利，搶走凱薩的進球，就是他最大的願望。

潔離開球場走到觀眾們看不見的通道，周遭的光線暗下，腦中滿是怒火的他沒有注意到身後跟上的影子。他被突然撞一下，接著身子被壓在牆邊，那人毫無預警地吻住潔，牙齒撞上唇瓣，帶有血味與疼痛的吻讓潔瞪大眼睛。

吻肆虐著潔的唇瓣，鑽進口中盡情掠奪著空氣，讓潔一時間忘記了呼吸以至於臉頰脹紅，那個吻是舒適的，糾纏著那小巧的舌尖，對方看著視線逐漸迷茫的潔，得意地發出輕笑，扣住下巴的指尖更加用力。

「滾開！！」潔總算回神並狠狠撞開對方，一絲紅點沾染了凱薩的唇瓣，但凱薩卻絲毫沒有歉意地舔了舔嘴角的血，反而繼續湊近。

潔臉紅著想躲避，手腕被對方抓住，隨後感覺到頸邊被親吻，他們倆人都因為剛剛比賽完而滿身是汗，這讓他感到非常羞恥又驚愕，但凱薩好像完全不在意場合，固執地抓住他往他脖子又親又啃。

潔甚至感覺到凱薩咬住他的耳垂，讓他渾身顫抖，他像是被欺凌的小獸一般，不願意被馴服卻又無力閃躲，直到凱薩終於滿意後，才放開潔，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讓潔氣憤不已。

潔想要罵些什麼時，卻看見凱薩眼的目光陰沉而炙熱，那不是單純的注視，而是像鐵鎖一圈圈纏繞住他，讓他無法動彈。他從前沒有想過會在對方身上看到這種眼神，甚至有種感覺，萬一他真的落到凱薩手中，對方會嘗試奪去他的自由，那無聲的威脅令潔產生了危機感。

然後，罪魁禍首做完這些事情後，揮揮手便悠然地走開，潔咬牙切齒地瞪著對方的背影，大聲咒罵了一些難聽的話，並發誓自己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

潔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擦拭額角的汗水。今天的練習很艱苦，他反覆試著找出新招式，卻怎麼也找不到感覺，明明該集中精神，可腦海中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出那雙藍眼睛。

凱薩。

自從那次賭約後，潔異常焦慮，他總感覺自己還有許多弱點，會被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一一看破，他不想輸，他想讓對方大吃一驚，賽季就快到了。但這種想法越是濃烈，他的心情就更焦慮，導致他總是心不在焉，教練甚至問他最近是否有煩心事，要他認真一些。

他的指尖在手機螢幕上滑動，刷新動態，熟悉的標誌性金髮出現在畫面中央，髮尾的淺藍與背景的陽光融為一體。照片裡的凱薩，身著球衣，攝影師將他踢進球門的一瞬間捕捉下來，那張臉即便不懷好意，也總是帶著難以抗拒的自信與魅力。

潔不自覺地盯著螢幕，指尖輕撫過照片中的臉龐，心跳有些加速。

凱薩的笑總能勾起潔的複雜情緒，嫉妒、不甘，還有他始終不敢說出來的另一些情感。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凱薩的執著，僅僅是因為求勝欲望，但他內心深處知道，不僅僅如此。

他又繼續點開凱薩的頁面，最新的幾條動態都是比賽中的片段，那個人在場上如同一道利刃，鋒芒畢露，即便潔感覺他們的足球有著相似之處，他們都不是天賦異稟的人，而是靠著頭腦與視野，精心計算後設計出來的獲勝方程式，然而，潔還是覺得凱薩是得天獨厚的人。

「真不爽，怎麼可以連拍照都帥氣呢？」看著涅斯抱住凱薩慶祝獲勝的那一張照片，下面滿滿都是粉絲開心的留言。接著他又滑到他們倆人上次的比賽，發現他們賽後對話的那一幕，也被球迷悄悄拍下上傳在社群上。

『凱薩又在挑逗我們的世一！！』

『啊~米夏和世一，可以快點再讓兩人對上嗎？≖‿≖』

『雖然他們想殺掉對方，但我真的能感受到愛hhhhh』

看著球迷的留言，潔噗哧笑了一聲，

潔其實並不討厭與凱薩在同一個球隊，若真如此，或許他可以與凱薩合作，一起慶祝他們的共同勝利。只是他很喜歡自己目前的球隊，不願意按照凱薩蠻橫的玩笑而離開，因為凱薩並不是因為需要自己存在於球隊中而邀請他，這讓他有些遺憾。

此時，手機的通知音突然打斷他的思緒，他皺了皺眉，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潔接起電話，有些漫不經心。

「是我，涅斯。」電話那頭傳來許久沒有聽到的聲音，卻帶著些憂鬱，「凱薩受傷了。」

潔怔住，手機差點從手裡滑落，他握緊手機，手心滲出些許冷汗。

「什麼意思？」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平常涅斯不怎麼喜歡他的，會特地打電話通知他，代表凱薩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傷，「怎麼回事？」

「今天的比賽被對手故意踢中腿，然後…好像…傷得不輕…可能傷到骨頭。」涅斯的聲音斷斷續續，聽得出他非常沮喪和生氣，「我們在等醫生的進一步診斷，但恐怕這個賽季會報銷。」

潔愣在原地，他的思緒瞬間停滯。

凱薩受傷了。

怎麼可能？那個自信到令人厭惡的混蛋，總是比所有人都霸道的傢伙，居然會受傷？要受傷也該是跟他搶奪的人受傷吧？的身體那麼強韌，動作那麼俐落，怎麼會——

「為什麼告訴我？」潔口乾舌燥，竟只能問出這個問題。

手機那端的聲音停滯了一會兒，「因為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通話就這樣結束了，潔頭腦空白地盯著手機畫面，胸口有一陣慌亂與悶痛，是擔心嗎？他不想承認，但心裡的確升起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即使再討厭凱薩，他也不希望對方離開球場，何況他知道足球隊凱薩的意義，那是凱薩證明自己存在的方式。

「可惡！！！」他咬著牙，手撥亂了頭髮，莫名惱怒，握緊拳頭的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到底是在幹什麼！！」

潔匆匆提起自己的背包衝出更衣室，一路上其他隊友看他一臉衝動的模樣也不敢攔住他，他跑到馬路上攔了一輛車，從這裡出發到凱薩的所在地雖然要一段距離，但他滿心都是今天一定要見到對方的想法，他必須親眼確認對方的傷勢，並且告訴那個傢伙，他會在球場上等著。

「潔，快點啊！別再磨蹭了！」前方的隊友笑著朝他揮手，滿臉笑容，「沒你可開不成慶功宴，你是我的MOM(單場最佳球員)啊！」

潔跟著隊友走在熱鬧的街頭，天色漸漸暗下來，周邊的燈火將夜晚渲染得十分美麗。他的隊伍剛贏了一場艱難的比賽，是強敵，一度落後又追上比分，然後在最後一次驚險的爭奪中，由潔踢進球門。

獲勝後喜悅的吼叫，把聲音都喊沙啞了，是一場特別熱血的比賽。

「嗯，馬上。」潔扯出一個笑容，腳步卻慢下來，在這個應該歡慶的時刻，腦中卻浮現某人的身影，讓這場勝利變得不那麼燦爛。

經過非常激烈的戰鬥後，他實在不願意那麼想，但心底某處總有種彆扭的感受——他們會贏，是因為凱薩不在隊伍之中。

兩個月前，他一路趕到據說是凱薩所在的醫院，卻被擋在門外。涅斯告訴他『凱薩不想見任何人』，潔本想強行闖入，但面對那扇緊閉的門，他的腳步竟遲疑了。凱薩肯定不願意讓自己看見受傷時的狼狽模樣，產生無謂的同情，就算見面了，也不知道該說哪些安慰或激勵的話，這並不適合他們之前的關係。

以那個混蛋的性格，以及對足球的執著，過一陣子就會重新站起來，再次意氣風發的出現在球場上。

然而，事情和潔想的不一樣，賽季過去，潔一次也沒能在比賽中看到凱薩的身影，關於凱薩的動態異常安靜，球迷的留言從充滿擔憂，不過短短兩個月，便越來越少人提及此事。潔試圖聯絡凱薩，凱薩卻從來沒有接他的電話。

隊友們的喧鬧聲變得越來越遙遠，潔的視線追著聲音想看看他們走到哪裡去，卻停留在某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不遠處的街角站著一個熟悉的人，靠在牆邊，低頭看著手機，路燈照出他高瘦的影子。

潔的瞳孔微微放大，花了一秒鐘才確定對方是他認識的人。

凱薩。

但又不像是凱薩。

他藍色的髮尾不見了，取而代之隨興垂落的短髮，他穿著一件深色襯衫，英俊的外貌仍然足以吸引眾人矚目，但即使隔著距離，潔也能看出他少了幾分往日的銳氣，安靜的、與眾人保持距離的站在那兒。

「凱薩！」潔的身體比腦袋更快做出反應，向前邁步，穿過人群，直奔那個熟悉的身影而去，一邊大喊對方的名字。

凱薩抬起頭來，藍色的眼睛依舊透著冷然的光輝，但裡面少了昔日驕傲的神采，在看見潔的瞬間，目光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得冷漠並帶上些許警惕，像是在擋住某種情感的溢出。

「是你啊，世一。」凱薩的聲音聽起來冷淡極了。

潔愣了一下，皺起眉，「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最近怎麼樣？」

「最近？」凱薩低頭笑了一聲，笑容裡沒有半點溫度，「我很好，怎麼，看我這樣不像嗎？」

確實，那張堪稱完美的臉龐沒有一絲一毫的消瘦，嘴角掛著輕慢的笑，但潔總覺得眼前的凱薩讓他有陌生的疏離感，那和過去那個喜歡向自己展現優越，態度十分囂張的凱薩不同。

「你最近還有練習嗎？你沒有上場，是因為傷勢所以暫時不能踢球？你什麼時候可以回到球場？」潔忍不住追問，他有太多疑問需要被解決，「凱薩，你為什麼沒有出場比賽，也不接我電話——」

「比賽？你覺得我這種狀況可以出場比賽？啊…涅斯沒有告訴你我的狀況，被下了封口令，你瞧，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潔愣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凱薩，語氣中竟帶著自嘲。

「所以你的傷勢……」

「閉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凱薩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或是你覺得自己很幸運，所以特地跑來看我的笑話？」

「我沒有！」潔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他甚至驚訝於自己語氣裡的急切，「我只是……」猛地攥緊拳頭，忍住心中那股複雜的怒火，「你以為我會因為你受傷而開心？你根本就不明白！」

凱薩不再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你有看今天的比賽嗎？」潔追著他，心裡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忍不住大聲喊，「我變得更強了！聽見了嗎，凱薩？就算你有出場，現在的我，可以輕鬆贏過你了！」

凱薩的腳步一頓，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但潔看得清清楚楚，他以為自己的挑釁奏效了，胸口閃過一絲欣喜。

「我沒看。」

那句冷酷的話堵住潔的嘴，凱薩回過頭，眼神淡漠得讓人看不透。

淺色的薄唇微微抽動了一下，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轉過身，凱薩頭也不回地走進人群，消失在潔的視線中。

潔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卻怎麼也平復不了自己的情緒。

「該死的…你到底……」咬著牙，他低聲自語，語氣中有著一絲無奈與寂寞，「至少，不需要這麼冷漠吧…我可是…有一點高興能夠再見到你的…真是…無情的傢伙……」

凱薩似乎聽見了潔最後的那句話，但他並沒有回頭，那對他而言是過於甜美的毒藥，他不願意暴露出自己壓抑的情緒。潔肯定認為他自暴自棄，不，或許潔想的並沒有錯，對於一個運動選手來說，每個賽季都是短暫運動人生最重要的時間，而他竟因為這種蠢事，在這裡蹉跎，白白錯過比賽。

有多少人不看好他回歸，他清楚得很，曾經讚美的嘴臉都換了一個模樣，在他眼中顯得非常可笑——令人意外的是，潔世一的表情，好像很希望能夠再與他對戰一般，那樣閃閃發光，執著於他。

凱薩穿過熙攘的街頭，步伐看似隨意，卻又隱藏著一絲急切。他的手插在口袋裡，低著頭，頭髮垂落在臉頰兩側遮住他的表情，但若有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來了，」踏入門內，熟悉的醫生朝他點頭，示意他坐下來，「今天的流程和上次一樣，評估你目前的狀況，然後才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凱薩感到有些無趣地點點頭，熟練地坐到位置上。

「最近還有不適嗎？」

「還行。」凱薩語氣輕描淡寫，回答幾個例行地問題後，盯著醫生註記下他所述說的情況，腦海中卻浮現出潔滿是憤怒和不甘的臉。

『現在的我，可以輕鬆贏過你了！』

那句話就像是一根刺，讓他想要立刻拔除，不快的感覺蔓延全身。

然而，到底為什麼呢？

凱薩抿緊嘴唇，閉上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嘴角竟微微上揚，從見到潔的那一刻開始便是如此，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緒——潔世一，這個總是讓他抓狂的傢伙，在他最狼狽的時候，還緊追著他不放，這種感覺很好。

「世一…」他在心中喃喃著，帶著一絲嘲弄，語氣卻比想像中更溫柔，「還是這麼吵鬧又囂張…不過，這是他可愛的地方吧。」

他的嘴角再次翹起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弧度，那是一抹久違的、帶著挑釁意味的笑容。

TBC

作者廢話:

來寫凱薩X世一了！！

突然就想到要是凱薩這樣對足球如此執著的人，受傷了，會是什麼狀況，潔又會有什麼樣的感覺，我想他還是會很擔心凱薩吧，雖然兩個人老是非常想弄死彼此XD

還有下集，我想，下集會更甜一些的！！

畢竟我還是想看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甜甜蜜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