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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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過窗口便能看見一輛黑頭車停在門前，高聳的鐵門為之緩緩敞開，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他推開窗戶毫不猶豫地往外縱身一跳，順著歷史悠久的古堡牆壁一路滑下，中途利用幾處石雕當做立足點，最終毫無阻礙地落到地面，他的身手矯健，也是瓦利安訓練的成果，何況這不是第一次他如此做。

他跑向已經停下的車輛，一名女性正從車內出來，身旁的部下感覺到有人逼近時立刻做出了警戒的舉動，但她揮揮手要他們放鬆。

｢菲德里奧(Fidelio)，你又從城牆上跳下來了，不是說好不這麼做的嗎？｣綱吉開心地迎接那十歲的孩子，嘴角浮現溫柔的微笑，｢萬一受傷該怎麼辦？｣

｢少囉嗦，我不會有事的。｣對方有點粗魯地回答，但他仍然擁抱了他的母親，｢妳沒說妳今天要來，那臭傢伙啥都沒說。｣

｢我確實是沒告訴他要來。｣綱吉無奈地微笑，聽見孩子稱呼自己父親的方式，有些哭笑不得，｢我剛結束一場會面，正巧路過這附近所以想來看看你，沒正式通知，幸好你今天沒跟瓦利安隊員們跑出去。｣

｢喔，我有聽說，是跟路易吉爆發的紛爭吧，我以為最後交給大哥去解決了。｣

｢你的消息很靈通啊，是史庫瓦羅告訴你的嗎？｣綱吉停頓一下，她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做得還不錯，我只是去看看而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就來看你了，你不高興嗎？。｣

聽綱吉那麼說後，菲德里奧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但綱吉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來自她那小兒子身上不太愉快的壓抑氣息，綱吉體會過很多次類似的感覺，從兩個孩子的父親身上，以及她的兩個兒子身上，或許天生的黑手黨人就是擁有這別於常人的氣勢，那是一種才能，但這份血也像一種詛咒。

｢他留在本部，而我跟這些蠢老頭待在這兒。｣菲德里奧聳聳肩，他紅色的眼睛中帶著一點傲慢，但他確實有那個資格，儘管才十歲，但已經比一些正式瓦利安隊員要來得強大，火焰也相當強烈。

｢他年紀夠大了才開始參加黑手黨的事務，菲德，如果你想來本部也可以過來，我能安排。｣綱吉輕聲說，她已經習慣了如何去安撫這些脾氣糟糕的傢伙，要說脾氣糟糕，XANXUS還是無人可及，｢但我以為你喜歡待在瓦利安。｣

｢我是比較喜歡這兒，本部那些人太遲鈍了，沒人可以當我的對手，那麼沒用的傢伙根本沒資格當彭哥列的人，我不懂妳怎麼忍耐他們的。｣菲德里奧是真心這麼覺得，上一次到本部，他把護衛綱吉的人全都挑釁了一遍，瓦利安終究是彭哥列菁英部隊，理所當然層級不同。

｢別這麼說，他們也是彭哥列不可或缺的成員啊。｣綱吉苦笑著在菲德里奧的陪同下踏入古堡正門，走動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孩子的肩膀附近殘留著傷痕，被隱藏在襯衫之下，｢菲德，你受傷了？｣

菲德里奧不當一回事，拉下襯衫露出一個明顯的傷痕，｢被那傢伙揍的，他根本沒留情，可惡的混蛋，等他老一點我遲早幹掉他。｣

｢XANXUS他…｣綱吉嘆了口氣，她溫柔注視著孩子的臉龐，手指輕輕撥開那頭與他父親相像的黑髮，說實話，菲德里奧像極了XANXUS，不管是外貌還是性格，大概也因為從小生長在瓦利安，所以對於戰鬥相當著迷，但經常受傷這點就讓綱吉不怎麼樂見，｢你老是讓我心驚膽戰的，不能跟你爸好好相處嗎？｣

｢妳才不會這樣對大哥說，妳對他總是比較放心，沒那麼囉嗦。｣

｢那不是事實。｣綱吉反駁，指尖輕撫孩子的臉，｢我同樣關心你們。｣

｢但妳更想讓他成為繼承者，不是嗎？｣菲德里奧說的話讓綱吉內心慌了，她望著露出嘲諷笑容的兒子，｢別忘了我也是繼承候補之一，我有彭哥列的血跟火焰，我不會輸給大哥的，我會證明妳錯了！｣

那孩子說完後就這樣從綱吉身邊跑開，一會兒便消失在另一頭，綱吉震驚得喊不出聲音，最終只能輕輕嘆息，她沒想過自己曾經想要避免的矛盾，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形，而她還是無能為力。

｢你們不能夠改善一下彼此的關係嗎？｣綱吉用略帶責備的語氣問，聲音卻非常輕柔，｢偶爾多關心一下孩子也好，XANXUS。｣

綱吉回頭看正坐在寬敞沙發上撐著頭、一臉冷酷的男人，對方還是老樣子的傲慢態度讓綱吉發出輕笑，相處多年後，她知道對方不是總那麼冷酷，至少對待她算是溫柔的，儘管很多人都懷疑綱吉為什麼能夠忍耐對方的壞脾氣，甚至還選擇嫁給這樣的男人。

｢那小子自由得很，可用不著那些廉價的關心。｣XANXUS漠不關心地說，凝視綱吉一會兒，｢過來。｣

｢不要每次都用命令的方式，如果你說話溫柔些該有多好。｣綱吉嘆息，卻還是走上前來到XANXUS的身邊坐下，露出曖昧的微笑，｢那樣大家就不會怕你，孩子們也會比較親近你。｣

｢吵死了，我已經夠煩的。｣XANXUS不等綱吉說完，就將對方拉入懷中，綱吉跌坐在對方的腿上，笑著伸出手碰觸那張帶著一些傷痕的臉，那些傷痕看著比以前淡去，而XANXUS的那份狂暴之氣卻有增無減，｢要是他們連自己都搞不定，那麼也沒有活著的價值，這裡可是黑手黨。｣

｢這話真像你說的，但我不喜歡。｣綱吉無奈笑著，手掌輕輕滑過XANXUS的胸口，她喜歡碰觸XANXUS的感覺，對方的臂膀寬大能給她安全感，接著她承受對方有點粗暴的吻，那甚至有點痛的糾纏卻讓綱吉感到微妙的滿足，忍不住輕輕抓住XANXUS的頭髮，主動環住對方，並允許XANXUS將她揉入懷中。

綱吉忘記自己是怎麼樣被對方給吸引的，一開始只是虛假的婚約，本以為有一天這種目的性的關係會隨著彭哥列穩定後消失，結果卻成真了，這是綱吉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她曾經認為XANXUS很厭惡她。

當然，這關係也不全然是美好的，XANXUS是個凶暴而且殘酷的男人，他為了得到渴望的東西從來都是不擇手段，也因此他們兩人真正在一起的過程中也少不了那種激烈的衝突，綱吉感覺自己一開始是在半強迫的狀況下接受了對方，因為XANXUS不會允許她逃離，也不會允許她改變心意。

她現在仍然會抱怨對方，告訴他當初的自己有多麼害怕，令人意外的是，最討厭聽人囉嗦且脾氣極差的XANXUS不會反駁任何一個字，在綱吉講完後會吻她，那個吻特別溫柔，XANXUS注視她的那對紅色眼眸如同溫熱的火焰，這種舉動讓綱吉理解到自己是被愛著的，即便對方不願講甜言蜜語。

吻結束後，綱吉只是靜靜看著那張讓她著迷的臉龐，曾經覺得可怕的臉現在看起來非常帥氣，指尖撫過那雙被吻濕潤的唇，她忍不住湊上前又印上幾個輕吻，而XANXUS只是默不做聲地接受。

｢對了，最近我會參加一個晚宴，既然都被邀請了，你能陪我去吧。｣

｢嘖，這種無聊的小事有必要參加嗎？｣XANXUS挑起眉頭，他看起來一臉不屑，覺得麻煩，｢那些試圖攀附彭哥列的小角色，妳根本不需要理會。｣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我已經答應了，｣綱吉眨眨眼，有點狡猾地微笑，｢所以你會來吧？｣

｢難不成妳想跟些雜碎垃圾一起出席嗎？｣

｢那要看你願不願意了，要是你可以別把人打到半死，我或許可以找其他男伴。｣說完那句話，綱吉就被惡狠狠地瞪了。她知道XANXUS最厭惡這種沒有意義的晚宴，但綱吉偶爾還是會拖著對方前去，只要綱吉參與，XANXUS就不可能拒絕，屢試不爽，原因很簡單，XANXUS對於綱吉的佔有慾強烈到無法忍耐任何人碰觸綱吉，綱吉曾經親眼目睹抓住她手腕的男人被對方的怒火燒灼後差點喪命的場景。

｢我們偶爾也要在人前露露臉，這種場合最合適。｣綱吉本來想爬起身，卻發現對方緊摟著自己的腰，讓她無法動彈，於是乾脆放棄掙扎，｢適時展現一下瓦利安跟彭哥列合作無間，不是很好嗎？｣

｢隨便妳。｣

｢XANXUS真的什麼都不管呢，孩子的事情也是…全都留給我。｣綱吉嘟嚷著，想起菲德里奧身上的傷不免有些生氣，｢還有，別在孩子身上留下傷口，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

｢那傢伙想訓練火焰，一點小傷就受不了的話，未來還能成事嗎？｣

｢他的那種競爭心，肯定是你慫恿的。｣綱吉帶著一些怒意說，但XANXUS並無理會，｢我不想讓孩子陷入繼承者候補的競爭風暴中，菲德年紀還這麼小。｣

｢妳無法阻止這種事情，等他們成長，自然而然會出現支持他們的勢力，他們不會按照妳所希望的一直待在溫室中，｣XANXUS殘酷地述說著綱吉不愛聽的話，菲德里奧因為年紀比較小，自然比他大哥慢一些，但他從小親近瓦利安，也表示他很可能會擁有瓦利安的支持，｢如果真的渴望得到權力，他們也都有那個資格，那麼勢必會有一場爭奪。｣

｢你就是喜歡這樣弄壞我的心情。｣綱吉心煩意亂地別開臉，但XANXUS將她的臉扳回來，吻上，那弄得綱吉有些痛，｢別這樣、你這粗魯的人……｣

｢吵死了，比起我，妳才是那個惹得他們競爭的原因吧。｣

｢什麼？｣

｢首領的權力有多大，妳很明白。｣XANXUS的話讓綱吉微微顫慄，她曾經在那漩渦中掙扎過，最終還是成為了首領，她與XANXUS比誰都明白這種力量的可怕以及難以掌控，｢他們認為得到妳認同的人就會成為首領，要看妳更偏愛哪個，更想誰當首領。｣

｢我是他們的母親啊，怎麼會有差別之分——｣

｢哼。｣XANXUS絲毫不留情面地冷笑一聲，｢別自欺欺人，不可能有完全一樣的愛，何況在家族中比起什麼無聊的親情，更重要的還是生存下去的力量。｣

｢這方面我與你的想法不同，唔，我們之前好像也為此爭執過，我不想又吵架。｣綱吉皺起眉頭，但她並沒有完全反駁XANXUS，她認為在黑手黨成長過來的XANXUS會比自己更理解黑手黨中的規則以及勢力變化，｢所以你才那樣告訴菲德里奧？｣

｢給他足夠的力量，比起妳那些無償的愛要來得有用多了，至少不會因為爭奪而被輕易殺死。｣XANXUS冷笑，他看向綱吉有所堅持的雙眼，他知道他們總是在某些想法上不合，雖然有時候綱吉的天真與單純讓人感到煩躁，但她仍然很美，特別是那雙不肯被馴服的眼睛，老是閃閃發光地瞪著自己，XANXUS的手碰觸綱吉的臉頰，看那白皙的皮膚微微泛起緋紅，｢我有我的做法，輪不到妳來比手畫腳，要是妳真的那麼害怕，就看那小子願不願意跟妳走吧。｣

綱吉鼓著臉，默不作聲，忍受著XANXUS的嘲笑，最終輕吐出自己的無奈。

｢……要是他願意跟我走的話，我也就不用跟你討論這種問題了吧。｣

｢繼承者候補的爭鬥總是很血腥的，那是彭哥列無法抹滅的罪惡。｣九代首領用有些惆悵的語氣說，｢權力過大，渴望這份權力的人常常會誤會這比愛情之類的東西更重要，XANXUS那孩子就不太理解人之間的信賴與情感，所以我最後才選妳為首領，希望能夠有所改變，阿綱。｣

｢九代首領之前傷腦筋的感覺，我現在好像能體會。｣

｢哈哈哈，但我認為妳的問題比我小多了，他們都很愛妳，不是嗎？｣九代首領溫和的雙眼流露著慈祥的光芒，他替綱吉的大兒子取了名，而小兒子是綱吉自己取的，人人都說綱吉比較偏愛大兒子，但在九代首領眼中，說不定綱吉更保護菲德里奧，｢XANXUS從沒有認為我是父親，他透過我看見的是彭哥列首領的位置，我只是他達成手段的棋子，他渴望的是我無法給他的，但妳不太一樣，妳是他們所愛的人。｣

｢我真的有偏心嗎？｣綱吉歪著頭，自從XANXUS與她一番爭執後，她就經常思考這件事情，｢因為年紀的關係，我不想讓菲德太早參與進黑手黨的混亂中，但他好像不能諒解這件事情。｣

｢孩子總是個麻煩問題，特別在我們這樣的家族中更麻煩。｣九代首領平靜地說，若不是綱吉很苦惱，也不會來找他這個退休人士商談了，｢菲德里奧跟XANXUS比較親近，而另一個跟妳比較親近，各自生活在瓦利安與彭哥列，這簡直像是你們兩人進行首領爭奪戰的重演。｣

｢九代首領…｣綱吉嘆了口氣，九代首領明白綱吉正是為此傷腦筋，所以有些不忍，但在彭哥列家族中就算是血緣緊密的親人也會發生權力爭奪，這就是麻煩之處，｢雖然菲德總是抱怨XANXUS，但他肯定還是很仰慕他父親吧，每次要他回來我身邊都會被拒絕，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和XANXUS待的時間比較久，多多少少傳染到那孩子的脾氣。｣

｢那倒是。｣綱吉的眼神變得溫柔，然後甜甜地笑了，｢很可愛就是了，不知道XANXUS小時候是不是也那樣倔，讓人傷透腦筋。｣

｢這個嘛，XANXUS恐怕稱不上是個可愛的孩子吧。｣九代首領回想過往，發現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雖然有過很多遺憾，但讓他心滿意足的是綱吉能和XANXUS在一起，還能看見自己的孫子出生，讓九代首領感覺自己沒什麼好埋怨的，｢但那孩子跟妳在一起後，比過去收斂脾氣，溫和許多。｣

｢呃，那樣也叫做收斂啊……｣綱吉忍不住想吐槽。

｢哈哈哈，菲德里奧與他相比的話，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孩子啊。｣九代首領笑著喝下熱茶，停頓了一下才繼續，｢我們從來沒有規定長子繼承，但里包恩告訴我喬瑟佩的能力與性格很適合，而且也有意願成為繼承者，這或許是妳終有一天要作出抉擇的。｣

聽起來在本部對於長子的評價很高，這也是為什麼菲德里奧在這麼輕的年紀就開始想繼承權的問題。

｢可以的話我根本不想他們進入彭哥列，我希望他們擁有正常人的平靜生活。｣

｢那或許也是一條道路，我們都會覺得某條路對他們更好，但這不一定是孩子們渴望的，而且，彭哥列對妳來說是痛苦的回憶嗎？｣九代首領的問題讓綱吉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連想都不需要想，她搖搖頭。

｢雖然也有痛苦的部分，但是……如果不是那樣，我這輩子肯定是不會與XANXUS有任何糾葛，他是那麼可怕的人，是曾經的我不可能會接觸的對象……彭哥列是我重要的家族，也是我珍貴的光陰，這不會變，我並不後悔成為彭哥列首領。｣

綱吉闔上雙眼，她還能想起XANXUS曾經威脅要殺她的那些回憶，很怪的是，她竟充滿懷念，當她自認理解XANXUS後，對於XANXUS的一切似乎都成了憐愛的情感。

他的粗暴、壞脾氣，他兇惡且殘酷的地方不再那麼讓人害怕，反而XANXUS那些微小的關心與寵愛，總會在綱吉的記憶中特別突出，因為首領的工作過於忙碌而無法每日見面，她仍然每日都很想念對方。

突然，她很想見見那張冷酷的臉龐，就算他們才剛分離不久。

內心的騷動讓她坐立難安，她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要去一趟瓦利安的。

XANXUS回到瓦利安時，聽見史庫瓦羅告訴他綱吉今天過來了，現在就在房間裡等他，XANXUS明白這種時候的綱吉是為了什麼而來，她不像以前那樣會顯露出脆弱的一面，哭哭啼啼，所以不會說出她感到寂寞之類的話，成為首領多年後，畢竟還是稍微像個首領了，儘管在XANXUS眼中那永遠不足夠。

綱吉在沒有通知下突然跑來見他的時候，通常都是感到寂寞的時候，就像是一種默契，XANXUS也不會去質問她，他明白綱吉就算再怎麼樣像個黑手黨首領，終究有著女性容易感情用事的弱點。

進入臥房後，床上已經有個人影在睡著。

房間內飄散著一絲不屬於自己的氣息，那種誘惑的香氣讓XANXUS低笑出聲，他扔下自己的大衣，一邊鬆開襯衫的領口走向正睡得香甜的女人，那呼吸聲很平靜，顯示出女人此刻的安心。

最終他在床邊坐下，綱吉此刻側躺在床上，背對著他，手中揪著棉被，褐色柔軟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纖瘦的手臂、肩膀、頸部與背部全露在外頭，她穿著異常單薄且清爽的絲絨睡衣，對於XANXUS來說那就只是一塊布的程度，毫無遮掩效果，他知道綱吉打什麼心思，其實這已經是隱晦的暗示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綱吉的頭髮，安靜注視著綱吉的臉，寬宏大量地允許她再多睡一會兒，因為接下來綱吉恐怕會受一番折騰。XANXUS以前未曾想過自己會跟這樣的一個女人在一起，生下孩子，不，通常他只是覺得那些女人們都配不上自己，沒想過需要一個伴侶，而澤田綱吉這個人出現時，是在那麼令人厭惡又惡劣的狀況下，他曾經發自內心想殺掉這個女人。

掐斷那美麗的頸部，看她窒息的模樣，似乎也非常有趣，但結果他變得無法從腦中去除掉澤田綱吉的身影，幼稚又可笑的孩子，XANXUS曾懷疑有誰會真的將她當成女性看待，但當她成熟一些後，XANXUS知道不可能再讓她這樣天真地誘惑其他人，必須成為自己的，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有點半強迫地得到了澤田綱吉，讓她無法拒絕自己，但澤田綱吉也沒有試圖逃跑，綱吉那時輕輕擁抱他，露出甜美的微笑。

他才發現不是自己擄獲澤田綱吉，而是相反，這甚至讓他有些憤怒。

他俯下身在綱吉潔白的背部落下一個吻，手指勾開肩帶，讓那衣服鬆垮垮地垂下，綱吉有些動靜，她緩緩睜開帶著睡意的雙眼，沒有受到任何驚嚇，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是XANXUS回來了。

｢XANXUS。｣綱吉露出一抹慵懶的微笑，轉過臉來，她感覺XANXUS從背後溫暖地環住她的腰，全身靠在對方寬大的胸口，緊貼著溫熱的肌膚，這讓她特別舒適。

吻輕柔地交纏了一會兒，讓雙唇得到充分濕潤，閃耀著光芒。

｢妳想我怎麼做？｣

｢我以為你通常不會問這種問題。｣綱吉臉頰微微泛紅，看見XANXUS嘴角彎起的冷笑，那緊盯自己的暗紅雙眸讓她心動不已，｢——隨便你吧，你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

｢可別後悔了。｣XANXUS在她耳邊低喃。

與XANXUS在一起，一直都有點痛，但是也非常舒服，綱吉能夠感覺到對方強烈的存在感，他的身體就像是設計好容納對方的鞘一般，緊貼著XANXUS，XANXUS發出低笑，每一次動彈，都能讓綱吉全身微微發麻，雙腿顫抖，腳尖繃緊。

忍受著對方毫無一絲寬容的動作，但她很清楚對方是不會聽取她求饒的，不如說每次她這麼做，XANXUS的行為就會變本加厲，如一隻野獸，幾乎是發自本能地壓搾比他脆弱的綱吉。

很快綱吉便無法說出完整的語言，失去了神智。

｢哼，倒是每次都很動聽。｣XANXUS嘲笑著，吻上綱吉的雙唇，把那甜美的聲音貪婪地吞下，｢妳應該好好迎接妳的丈夫才對吧？｣

｢XANXUS——！！｣

綱吉的腦袋徹底白了，要不是XANXUS抓著她，她可能會整個人癱軟。綱吉本來就知道與XANXUS之間從來都是這樣，狂暴擊碎所有理智，XANXUS的身形本來就比綱吉要大上太多，這讓綱吉每次都必須承受更多。

XANXUS的手撫過綱吉冒汗的額頭，撥開她的頭髮，那對紅眼恣意欣賞著綱吉的表情，那對他而言是絕佳的一幕，他喜歡征服綱吉的感覺。

XANXUS發出低吟，那紅眼中只有綱吉受他折磨的模樣，他要這個女人徹底成為他的，如今綱吉很習慣他，XANXUS也有自信沒人可以給綱吉同樣的快樂。

｢綱吉。｣這時XANXUS喊，但綱吉濕潤的眼眸根本無法對焦，卻還是努力看向她心愛的男人，接受一個甜蜜又激烈的吻，那個吻飽含著佔有慾，｢既然那兩個小子都不成材，不如就再要一個吧？｣那句話的暗示綱吉很明白，她的臉頰緋紅無比，｢反正妳也想要那樣吧，更多的爭奪也才更有趣，就像當初妳從我這裡搶走屬於我的位置。｣XANXUS冷笑著，｢現在卻只能為我所有，不是很有趣嗎？｣

｢XANXUS、你弄痛我了、XANXUS——｣

｢哈，妳確定那是痛嗎？｣他看得出綱吉口是心非。

她在熱氣中接吻，手輕柔碰觸對方的後頸，捨不得放開XANXUS，她想要XANXUS給自己更多那讓人上癮的愛，XANXUS一向不擅長表達愛，但他會通過行為讓綱吉明白對方是愛著她的。

綱吉知道，她之前總是害怕擁有孩子，就是怕繼承的問題出現。

當XANXUS用那難得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那張最愛的臉龐就在自己面前，明明是兩人因為愛而誕生的孩子，血脈相連，是最親密的存在，因此不管未來會如何發展，都是自己最可愛且必須保護的孩子。

隔天綱吉醒過來時，感覺到那隻熟悉的手正輕輕撫摸自己的頭髮，每一次累到不省人事的隔天，清醒的時候對方都會這樣待在身邊，儘管XANXUS老是說他只是想睡所以才待著，但綱吉特別喜歡睜開眼睛時看見那一對如同火焰般熱情的紅色眼珠，反射著微微的晨光，特別美妙。

｢XANXUS。｣親吻近在咫尺的他，綱吉露出甜美的微笑，｢早啊。｣

XANXUS的手從綱吉的頭髮滑下肩膀，來到背部，綱吉沉醉在甜蜜的吻之中，久久無法自拔，直到驚人的火焰一口氣摧毀了那扇本該緊閉的門，這甜蜜的氣氛才瓦解。火焰的高溫充滿室內，那和XANXUS很相像的紅色烈焰已經相當強勁，能夠摧毀大多數堅固的物體，例如這個房間。

｢臭老爹！｣菲德里奧闖進房內，用幾乎可以媲美史庫瓦羅的聲音大吼，｢今天我絕對可以把你揍扁，快點滾出來！史庫瓦羅說你到現在還在睡，都已經幾點了，你就這麼想睡死在夢中嗎！｣

綱吉一聽到那聲音立刻鑽入棉被中，驚恐地望著毫不介意她也待在房內的兒子，菲德里奧本來就知道綱吉昨晚有來，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類似的狀況，見怪不怪，但綱吉果然還是很難適應。

｢還是妳要陪我練習？｣他問躲在被子裡面的綱吉，無視綱吉尷尬又羞恥的表情，｢難得來一趟，而且我聽說妳比老爹強多了，這個老傢伙還輸給妳好幾次，對吧？｣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就轟爛你的嘴，大垃圾。｣XANXUS的口氣明顯帶著怒火，綱吉有點憂心地看向幾乎是互相挑釁的父子兩人，心情不免緊張。

｢好、好啊，我陪你練習好了，XANXUS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綱吉為了緩和氣氛，笑著說，但XANXUS瞥了她一眼，低哼一聲，靠近她的耳邊，一開始綱吉還不清楚對方要說什麼。

｢妳真的行嗎？｣XANXUS語帶嘲諷地低語。

｢欸？｣綱吉還困惑著對方的意思，挪動身體想坐起，卻從腰部開始一陣發麻疼痛，讓她倒回去，｢唔…呃…我的天啊……｣讓她驚訝的是，她居然動彈不得，這讓她感到有些害羞。

｢…XANXUS，還是由你去應付菲德吧。｣

綱吉無奈地對一臉麻煩的XANXUS說，她不想要讓兒子感到失望。

｢為什麼我一定要理這小子？｣

綱吉露出一抹苦笑，勉強撐起身親吻了一下XANXUS，用柔軟的語調請求，那幾乎是一種討好的行為。

｢親愛的，就當是幫我一個忙，好嗎？｣

XANXUS不再反駁，綱吉明白那是對方同意的意思。

菲德里奧上前來輕輕在他母親的臉上吻了幾下，那態度與對待XANXUS時的蠻橫任性截然不同，接著狠狠瞪了XANXUS一眼，XANXUS自然也兇惡地回瞪，綱吉猜想那是他們平日裡養成的相處習慣，當自己不在菲德里奧身邊的時候，大概父子倆就是這個模樣吧。

火焰漫天飛舞，鮮紅的烈焰燒烤著天空似乎要將所見的一切都染紅，炙熱的高溫讓所有觀戰的人無法靠近，激烈的對打在瓦利安中並不少見，但能讓高傲的暗殺者們目不轉睛的戰鬥，顯示出打鬥品質之高。

兩人互不相讓，即便面對XANXUS強大的蠻力以及高密度火焰，菲德里奧仍然試圖採用身體技巧絕佳地緩衝力道，比起他那懶得思考怎麼控制力量的父親來說，綱吉認為菲德里奧是個雖然看來粗暴卻也有著細膩心思的孩子。

儘管擔憂孩子會受傷，但綱吉也很高興孩子能逐漸掌控自身的力量，那或許是擁有著彭哥列之火的這份血所必須背負的重擔，這份超越常人的力量如果任意發展，就會造成無可彌補的傷害，所以身為彭哥列家族的血緣者，一定要懂得控制與寬容。

｢他們又開始打了嗎？｣一個充滿埋怨又無奈的嗓音在綱吉耳邊響起，她回過頭便看見史庫瓦羅緊盯著兩人的戰鬥，一邊走向她，｢每次都不知道輕重，那個混帳BOSS非要把一切都搞得天翻地覆才高興。｣

｢史庫瓦羅，這次是我請XANXUS幫忙指導的，菲德很想練習，他好久沒有這樣發洩了。｣

｢妳瘋了嗎？臭BOSS他可不會手下留情，就算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一樣。｣

｢我知道，｣綱吉微笑，她轉頭看著那激烈的交戰，｢但菲德似乎很高興能夠這樣，所以…如果真的不行的時候我再阻止就好，我有零地點突破嘛。｣

｢那樣會更糟吧，XANXUS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史庫瓦羅喃喃自語。

要是綱吉突然跑出來加入打鬥，XANXUS絕對會很不悅，那身無處發洩的暴力可不是什麼有趣的東西。

｢菲德里奧能力很好，才這個年紀就已經比我們很多隊員強上許多。｣史庫瓦羅評價之高讓人驚訝，因為綱吉很明白史庫瓦羅除了XANXUS之外誰也不服，｢那小子的未來會很不得了。｣

｢這樣嗎？聽你這麼說，反而讓我有些擔憂呢。｣綱吉苦笑，嘆了一口氣。

綱吉很少指導孩子戰鬥，只有他們主動要求的時候才會協助，大兒子的學習與戰鬥大多交給了里包恩，而與瓦利安親近的菲德里奧，則大多是史庫瓦羅在旁邊指導的，偶爾XANXUS心血來潮會插手，但從來不是為了指導，更像是挑釁，菲德里奧通常都會接受挑釁。

與從小生活在本部的大兒子不同，菲德里奧的生活更自由一些，對於那放蕩不羈的性格，綱吉有些煩惱但也覺得這對菲德里奧來說才是最好的，沒有過多的束縛，也沒有過多的責任，但菲德里奧似乎有點忌妒哥哥，這或許是兄弟之間一定會有的競爭心。

｢菲德和XANXUS處得好嗎？我每次見到他，他老是向我埋怨XANXUS，｣綱吉歪著頭說，但以她對菲德里奧的了解，如果真的討厭生活在這個地方，肯定會用自己的雙腳跑出去，不會忍受他討厭的事物，｢但又不肯跟我回本部，真不懂那孩子想什麼。｣

｢啊…他應不會想離開吧，｣史庫瓦羅抓抓頭髮，遲疑了些許才繼續說，｢菲德里奧那小子，雖然老是在抱怨BOSS，不過他應該是仰慕BOSS的，說實話，我沒見過BOSS那麼溫柔對待孩子的。｣

｢是嗎？｣綱吉露出一抹微笑，發出輕柔的笑聲，｢我也這麼覺得，XANXUS感覺是比較偏心菲德。｣

｢妳在煩惱什麼？｣敏銳的史庫瓦羅感覺得出綱吉並不是想找他談這件事情，而是有其他更隱密的問題。

｢我擔心菲德會走上XANXUS曾經的道路。｣綱吉的話讓史庫瓦羅微微瞪大眼，但仔細想想，這種事情確實是從小埋下的火種，XANXUS也是從剛進入彭哥列的那一天起，不，從他母親灌輸他將是十代首領起，就認定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首領，從此目中無人，走上瘋狂的道路，｢他跟我說有一天會讓我明白他比哥哥更優秀，他才適合成為繼承者。｣

｢他確實和以前的XANXUS有點像。｣

｢是吧？｣綱吉雖然不知道曾經的XANXUS是什麼樣的，但大致能想像那份貪欲、狂暴的性格，肯定不是一日而成，因為九代首領兒子的身分而變得傲慢自負，欺凌他人，卻又因此失去了他以為本該屬於自己的命運，綱吉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品嘗那種思而不得的痛苦。

經歷了死鬥和矛盾後，能夠和XANXUS在一起，綱吉覺得是自己最大的幸福，當XANXUS對綱吉說出要完成本是虛假的婚約時，綱吉差點哭出來，卻因為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哭泣而忍著——那時她不知道XANXUS會愛自己——因為XANXUS是那種死也不可能放下尊嚴的男人，但那一刻他確實是將尊嚴與身分都扔在一旁，儘管是用平靜的聲音要求綱吉履行婚約，對綱吉來說，卻比什麼都更珍貴。

要像XANXUS這樣在犯下大錯後仍然被家族寬容，受到家族的懼怕卻也仍舊屹立不搖並且在家族中占有一席之位，非常不容易，綱吉不確定菲德里奧是否有同樣的力量如此，若無法確定，那麼她不願意菲德里奧去承擔風險，孩子的平安，這是身為母親的綱吉唯一希望的。

｢但那傢伙不是XANXUS。｣史庫瓦羅的話讓綱吉愣了愣，她抬頭看史庫瓦羅，｢妳也不是九代首領，妳是孩子們的母親……不管怎麼說，菲德里奧那臭小子不論犯任何麻煩事，就算那小子超級頑劣，和他老爸一樣聽不懂人話，｣史庫瓦羅聽起來滿腹埋怨，｢……但他是愛妳的，這和XANXUS不同。｣

綱吉有點吃驚，聽到史庫瓦羅這麼說就肯定是真的，因為在瓦利安中最細心且將菲德里奧與XANXUS的一舉一動同時看在眼底的人，只有史庫瓦羅，史庫瓦羅不會隨意騙人。

或許這一點她確實比九代首領幸運吧。

這麼多年後，九代首領也坦承過早已不期待XANXUS對他有一絲父子情感，但他仍然很高興綱吉能帶來更多家族成員，並讓他們能維繫著最少的一點連結，他自始至終都覺得XANXUS是他的兒子。

｢史庫瓦羅一直都照看著他們倆，我真的很感謝。｣綱吉由衷地說。

綱吉這時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那打得難分難捨的兩人，菲德的身上有許多燒傷和撞傷。

｢XANXUS、菲德，差不多該結束了！｣她才喊完，那兩人最後對彼此轟出強烈的紅色火焰後，菲德里奧因為衝擊力騰空翻滾了一圈，與XANXUS同時落地，菲德里奧有些站不穩，但勉勉強強撐住了姿勢。

｢菲德，｣綱吉又喊，對方有些不甘願地走來，綱吉輕輕擁抱他，手指撫過被撞青的臉，｢去給路斯利亞治療一下，你的飛行姿勢越來越好了，火焰發射的速度也很準確，比起之前有很大的進步呢。｣

｢真的嗎？｣菲德里奧問，那張臉龐浮現欣喜，綱吉點頭。

菲德里奧親吻綱吉後就轉身叫上史庫瓦羅，頭也不回地離開戰鬥場，一臉興奮地向史庫瓦羅描述著剛剛的戰鬥，綱吉目送他們離去，並感受到後方的男人突然抱住她。

抬起頭，唇就被滾燙的吻封住，大概是剛剛戰鬥完的關係，XANXUS全身都很熱而且動作有些粗暴，但綱吉早已經習慣對方這種不穩定的狀態，只是順著對方接納了那個激烈的吻。

｢你該不會興奮了吧？｣綱吉問。

｢妳說呢？｣XANXUS的臉俯在綱吉頸邊，輕咬著那纖瘦的脖子，留下紅印，｢不是妳喊停的嗎？在還沒分出勝負以前喊停，妳知道這會怎麼樣。｣

｢分出勝負還得了，你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他才十歲啊。｣綱吉嘆息，搞不懂XANXUS的想法，但大概瓦利安本來就不太看年齡，而更重視能力，所以XANXUS是沒辦法理解綱吉的憂心的。

｢綱吉，｣XANXUS低啞的聲音在綱吉耳邊喊，那帶有熱度的語氣讓綱吉的臉頰泛起緋紅，她喜歡XANXUS這樣抱著她的感覺，非常舒服，某種程度來說，若不說那些爭吵的時刻，他們夫妻的關係是很好的，他們對於不愉快的事情忘記得特別快，｢回房間吧。｣

綱吉躺在XANXUS厚實的胸前，手指輕輕玩弄著對方耳際的頭髮，看著XANXUS還在睡的側臉，綱吉忍不住微笑，就這樣待了許久，直到對方睜開眼睛瞧她，她才撐起身體輕吻對方，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重量會壓痛XANXUS，對XANXUS來說，綱吉的體重就像是羽毛一般。

｢我差不多要回彭哥列了。｣綱吉說，雖然不捨，但她已經待了兩天，｢雖然說事情都交給里包恩和喬瑟佩去處理，還是有些不安。｣

｢妳回去他們反而會有些失望吧。｣XANXUS嘲笑，瞇起那對紅眼。

｢為什麼？｣綱吉問，但XANXUS沒有回答。

比起綱吉，XANXUS更明白黑手黨的心思，綱吉把權力交給某些人代理的意義是什麼，家族內不會不懂，而接受那份權力的人更不會不知道，｢既然妳都已經決定好要把權力給誰，不如就待上一個禮拜。｣

｢這可不行，何況我還沒決定好呢，你別這樣對孩子們說。｣

綱吉的反駁讓XANXUS低哼，他爬起來看著綱吉套上襯衫，他攬過綱吉的腰，吻她的肩膀，手亂摸著，弄得綱吉無法好好穿上衣服，綱吉拍掉他的手，｢好了，好了，你讓我好好穿衣服吧。｣

｢妳要是猶豫不決，他們就會更想要那個位置，他們都是血緣者，都擁有繼承權，他們會認為成為首領就是他們的人生價值。｣XANXUS的話讓綱吉有些憂心，但她或許比較難明白這種想法，｢妳不是原本就生活在黑手黨的人，所以才沒辦法理解那誘人之處，但我很清楚。｣

｢那你認為誰比較合適呢？｣綱吉沒想到自己會跟XANXUS談論這個問題，她嚴肅地看著對方，｢我們的想法不該比孩子的意願更重要，我是這麼想的。｣

｢如果那兩個傢伙都想要那個位置，無論花費任何代價都要搶奪到手，妳要怎麼做出決定？｣

｢我……｣

綱吉最害怕的就是兄弟相爭，曾經的彭哥列繼承候補全被XANXUS殺死，或者死於非命，綱吉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兄弟間發生那種事情。

｢其實我曾經問過喬瑟佩，萬一他的弟弟跟他爭奪首領之位，他會怎麼做。｣綱吉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本來她一直認為正常家庭不該談論這種東西的，但偏偏他們是生於黑手黨的兄弟，所以出於好奇她問過，｢他說就算菲德試圖要殺他，他也不會殺害菲德。｣

｢他或許是不會那麼幹吧。｣XANXUS淡淡地說，但綱吉感覺得到對方語帶保留的不安感，XANXUS肯定自有想法，｢他很清楚那是不可以做的。｣

XANXUS雖然不怎麼管孩子們的事情，其中長子喬瑟佩他更是很少見面，那已經在黑手黨間逐漸擁有一股支撐力量的孩子偶爾才拜訪瓦利安一次，純粹是來見見他的父親，打聲招呼，因為他明白得很，他不可能爭取到瓦利安的支持，他也不需要爭取，不管怎麼說，既然他的父親是現任瓦利安首領，瓦利安就不可能攻擊他，更重要的是本部、守護者以及外駐單位、一方大老的支持，他必須比自己的兄弟更早掌握人望、勢力以及錢財，他的年齡有著極佳的優勢。

XANXUS很清楚，在母親面前表現溫和又有禮的那孩子，是個狡猾又冷靜的黑手黨。

那傢伙是不會殺害菲德里奧的，他理所當然會這樣回答他的母親，因為儘管兩個孩子都有著成為首領的企圖，但他們也都愛他們的母親，要說成為首領是為了得到母親的認同感也不為過，同時也是在黑手黨成長的孩子無法避開的自我價值追求，動手殺害菲德里奧，以綱吉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成為下一任首領的，反倒是菲德里奧如果為了奪取首領之位攻擊他，對他更有利。

｢XANXUS？｣

｢那小子才是真正的黑手黨，妳只是天真地以為他永遠都會是妳的寶貝兒子。｣

｢……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是啊，｣XANXUS冷哼一聲，那對暗紅色的眼眸中染上一絲興趣，｢所以我不喜歡軟弱的孩子，你不覺得有人對首領之位虎視眈眈，也才會讓他變得更強大嗎？｣

｢我寧可不要那樣的生活環境，不過，或許你說的對…他們要面臨比那時候的我更大的威脅，這樣比較好吧，里包恩也老是這樣說。｣綱吉放棄了與XANXUS的爭辯，她看不穿XANXUS到底比較想讓哪個孩子成為繼承者，就如九代首領說的，這也許會成為他們首領之位爭奪的延續，但綱吉又覺得XANXUS其實也只是隨波逐流，沒有真正支持哪一方，反而想要看一場好戲。

｢但我真的覺得XANXUS應該盡些父親的責任，多關心一下他們。｣

｢吵死了，要是繼續這樣囉嗦，就快點滾回彭哥列。｣

｢你又這樣說，剛剛明明還想我留下來的。｣綱吉溫柔一笑，伸手撥了撥XANXUS的頭髮，露出那張帶著一些傷痕的臉龐，｢XANXUS，你到現在還會增恨命運嗎？沒能得到首領之位…你偶爾還會…恨我嗎？｣

綱吉並不想逃避這個問題，她一直都知道XANXUS看她的眼神，從以前的厭惡到如今強烈的佔有慾及隱藏在深處的溫熱愛意，綱吉只是想明白對方真正的想法，接納所有對方的情感，那對自己很重要。

但XANXUS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把綱吉給拖過去，吻上她。

吻封閉了所有聲音，綱吉感覺到自己在熱情又甜蜜的吻之中沉醉、迷失，她感覺到XANXUS的大手輕擁著自己，然後她在對方的懷中聽到XANXUS的心跳聲，沉穩、威嚴又讓人安心，她曾經一見到XANXUS就害怕，但現在儘管被對方拖著手也完全不會感到危險，因為這些年來就連一刻她都不曾再感覺到XANXUS對她懷抱的殺意。

她很快便明白了XANXUS的答案，在對方的懷中露出笑容。

而她也很難得地，在XANXUS臉上看見對方微彎的唇角，那是她此刻最深愛且重要的事物。

FIN

作者廢話：

其實我很喜歡X綱這篇後日談。

因為寫到兩人已經算是老夫老妻的狀態，孩子最大的都十多歲了。

家庭會有矛盾，何況是黑手黨下組成的家庭，而這對XANXUS來說更有意義，因為他本身就是缺失家庭以及無法與家庭和解的那種人，卻因為綱吉而擁有了家庭和家人，我想雖然X不說，但也從中知道了家庭的感覺和愛的想法吧。

兩人之間更有爭奪繼承之位的前因，因此，我想，當X告訴綱吉說要娶她為妻的時候，綱吉的感動可想而知，兩人婚姻還能維持那麼久，就是真的互相愛著對方。

不過X還是很喜歡和綱吉唱反調就是，不然他不會偏愛菲德，然後不太想理會他的長子(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感情，只是不想管)，長子也很聰明地不理他父親就是了XDDD仔細想想，真的是缺一個小女兒啊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