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忘記經歷過那一場阿爾克巴雷諾的重生之戰後過了多久,他們選擇離開日本。
日本果然還是不太適合他們這些人的生存,太不自在了,安詳過頭的和平令人倦怠,尤其是在黑手黨的干預完全退出日本之後變得更加無趣,原因是由於澤田綱吉拒絕了首領之位選擇了正常平靜的人生,那一個做為分歧點的日子,告別了他那恢復正常模樣的家庭教師,九代首領答應他從此後不會再讓任何黑手黨的事情干擾到他們母子的生活——日本突然安靜了。


一切恢復了平靜一成不變的日常,這對他們這些喜歡搞亂的人來講慢慢變得不足夠,也不打算乖乖進學然後出社會工作,所以骸他們決定回到故鄉西西里,大家各自踏上自己的路從此各不相干,這是個完美的大結局。

至於之後做了什麼工作、怎麼過活,那和澤田綱吉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為什麼呢?這個人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綱吉緊抱著公事包用力的將自己和對方之間隔出一個20公分的空隙,希望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笑臉別再繼續接近,但顯然對方並不怎麼喜歡他的表現,一手用力的壓住了他的公事包,綱吉發現他完全無法抵抗那力氣,公事包最終無用的掉落在地。

「澤田綱吉,如果你真的不認識我的話為什麼一看見我就逃跑?」

「我、我是……」綱吉說不上話,他只是一看見對方出現就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應該要逃跑,比起任何人,只有這個人他是最不想要扯上關係的,「我是……」

「澤田綱吉,對吧。」骸接上了綱吉的話,他那雙和過去一樣詭異的異色雙眸看著綱吉的臉,直接的,強迫性的,綱吉無法挪開視線,兩個人互相不甘願的凝望著彼此,最終最終只好輕輕嘆了一口氣。

「所有人之中我最不想要見到的就是你,骸。」

好不容易聽見了這個人喊出自己的名字,骸滿意的輕輕一笑。
看綱吉彎身撿起了地板上的公事包,隨手拍拍那沾上灰塵的外皮,抬起眼瞧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等著他的骸,這個男人的品味倒是和以前沒有什麼差別,黑色的襯衫、皮褲和靴子,以及那長長的大衣,一頭紫藍色顯眼過頭的長髮,怎麼看都不像個應該在路上隨便出現的人,和綱吉的平凡模樣相比就好像是從異世界來的。

「這西裝,真不適合你啊。」骸看著綱吉一身不起眼的棕色整齊上班西裝,輕笑。
「最不想被你這麼說。」綱吉鼓起臉頰瞪著骸,骸就算被他這樣瞪視還是一臉微笑的站在他面前絲毫沒有動搖,綱吉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是沒有辦法敵過這個男人了。

這個人是不會就此放過他的,骸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說。

「請我喝杯茶?」

「……那麼久沒見要我這個可憐的上班族請你喝茶嗎?厚臉皮的傢伙,明明是你擅自出現在我面前的。」綱吉撇過頭去,骸卻因此愣了一下,本以為綱吉會照他的話做絕對不會多加抱怨,但看來這幾年過去他也是稍微生了點膽子,好吧,大概就那麼一點點吧——骸看見綱吉已經可憐兮兮的掏出了自己的錢包,好像正在決定要去哪裡。

一隻手伸過去按住了綱吉翻找錢包的手,「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骸輕輕一笑,「我請你。」




綱吉這天,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平凡和小家子氣,並且慶幸自己是這樣的人。
他如果是一個人的話絕對、絕對不敢來這種地方,而且也不想要來。

他環視周邊金碧輝煌的擺設,溫暖的淺黃色燈光恰到好處的營造很好的用餐氣氛,即使在這麼晚還是有很多客人在這間酒店中用餐,但通常不是穿得像他們這樣隨便,綱吉的眼睛飄過去看向其中一位服務生端著酒朝向另外一桌男女走去,光是那瓶酒大概就不是他現在能夠買得起的。
這地方讓他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自己只是個無名公司的小職員,平時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時間來到這樣的店內,但是骸卻相當自然,他走進店中只是拿了一張類似卡片的東西朝服務生晃了一下,對方馬上恭敬的為他們帶路,骸像是他們的常客。

「我暫時住在這棟樓裡頭。」骸坐下時對滿臉困惑的綱吉解釋,「當然是指在日本的期間。」
「……這、這是超高級的酒店吧?你住這裡?」綱吉覺得這種地方都是那些名流或商場政治人物才住得起的地方,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來這裡,他不太自在的扭扭身體。

「高級嗎?或許是吧,我只是因為便利才選擇這裡——這裡離你的公司很近。」骸說著,指指他們身旁的大片窗戶,綱吉一看過去就看見了自己那間小公司,他們在比那更高樓層的地方。

「街上,很漂亮啊。」綱吉突然毫無預警的輕輕嘆息,他剛剛才注意到的非常迷人的日本夜景。

「你沒有變呢。」骸說,綱吉看向他,「對一些事情大驚小怪的部分,還有那一下子就會騷動起來的性格。」骸的口氣像是有些懷念,綱吉其實也不是完全不懷念這個人,只是對於骸大部分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離開也是突然的就消失了,後來到底在做什麼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你在那之後到底去了哪裡呢?」綱吉終於正視著骸的臉,問道,「大家本來也想要找你的,可是你帶著庫洛姆和犬他們就這樣消失了,京子她們也很寂寞啊。」
「是這樣嗎?那麼你呢?你不寂寞嗎?」

「有一點點……」綱吉坦率的說,骸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過,想一想後果然還是覺得不要扯上關係比較好,反正你應該不會死在哪裡吧,我是這樣想的啦,反正又不是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面……呃,雖然我極力避免了但顯然不成功。」綱吉沮喪的低下頭。

「說得沒錯。」骸勾起一抹完美的微笑,綱吉心裡一顫,他總覺得骸好像是在跟他說『那個時刻就是現在』,弄得綱吉有些心神不寧。

這個當初不和大家說一聲就消失的傢伙肯定也沒有把他們這些人當做朋友或是夥伴看待吧,現在卻出現在這裡的理由,綱吉有直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當服務生送上了一瓶酒給他們,並且幫他們兩人各倒了一杯,綱吉有點不自然的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公司應酬雖然喝了很多酒,但他還是不習慣,只是這樣虛榮的感覺他偶爾也是會想要嘗試看看。

「明明你如果成為首領的話,要這樣的住宿或是美酒美食都不是問題,會到你膩了的程度。」
「我就是討厭那樣啊。」綱吉苦澀的笑,注視著紅酒面上自己的身影。

「我就姑且回答你剛剛的問題吧。」骸在放下杯子後舉起手指,「知道IDEs這個組織嗎?」
骸看綱吉很快的搖搖頭一臉懵懂,他馬上露出明瞭的表情然後故做可惜的搖搖頭,「對了,我忘了你生活在和平正常的世界,當然不會知道。」

「好像那很不好似的,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是嗎,你喜歡就好,」骸呵呵笑著看來並不如此認同綱吉說的話,但一會兒他便重新恢復稍稍嚴肅的態度,「我就在那個組織,應該說,我就是創造那個組織的人,全部的名字是Infernal Death. Eternal Silence(惡魔式的死亡.永恆沈默),取前面的名字就是IDEs,而且我們是多人集團所以正好符合複數的形式。」

「等等,一聽起來就好像很不平靜的感覺。」綱吉馬上伸出一隻手阻止骸說下去,他皺起眉頭,「你們在做的工作該不會是……」

「在西西里現在是個小有名氣的自由殺手集團呢,當然比不上彭哥列的瓦利安那麼有名,畢竟我們是自由業。」

「我就知道!!」綱吉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的臉看起來隱約帶著怒氣,骸只是有些怪訝的看著他的行為,因為聽見他這麼說後綱吉的反應卻是如此冷漠。

「雖然打斷了你說話的興致我很抱歉,但是我已經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干涉黑手黨的事情或是那邊的事情了,所以你要殺人還是要幹嘛的拜託都別來煩我,我……不想要知道這些事情的……」綱吉提起公事包,他後悔自己過來聽骸說這些話,他不該認為骸會做什麼正經的工作,事實上他也很清楚骸絕對不是甘於平凡的人,但他不希望聽見骸成為殺人集團的boss之類的消息——這會令他不自覺的想要干涉,然後自己寶貴的正常生活就會就此瓦解。

「你也變得相當怕事了。」骸輕聲的說,綱吉停下腳步。

「有什麼不好嗎?正常人都是這樣的。」綱吉毅然的轉頭看著骸微微嘲諷的嘴臉,「一般人根本不會聽到自己朋友去做什麼殺人集團的老大的,更不會是黑手黨成員……」

「這麼說身為黑手黨的那個阿爾克巴雷諾也不是你的朋友囉?他是你不希望見到的人?」

綱吉睜大眼,一瞬間說不出反駁的話,「那、那是不一樣的……」綱吉露出困擾的表情,事實上骸必須承認他喜歡綱吉的那種神色,猶豫不決的,因他說的話而混亂的神情相當有趣。

「澤田綱吉,你以為我是想跟你報告我的日常狀況才來這裡找你的?」骸問,綱吉明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於事骸又指指綱吉離開的坐位,「坐吧。」綱吉猶豫了好久才又再次慢慢的坐下。

「骸,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是要我幫忙?」
「幫忙嗎?或許有點類似吧。」骸冷冷勾起一抹笑,綱吉感覺到一絲冰冷的氣息,骸的手指遞來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們下一次的目標。」

綱吉接過來一看,馬上就瞪大了雙眼。
他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照片上的人物是他和骸都相當熟悉的人物,最強的阿爾克巴雷諾同時也是黑手黨中公認最強的殺手,里包恩的身影就刻在那張相片上頭。

「絕對不可以!!!」綱吉啪的一聲站起來,激動的喊,其他桌的客人都回頭望他。

「我也很困擾啊,因為對方是我們的大客戶,對於他來說彭哥列的人都相當的棘手,沒想到會接到這樣的任務呢,而且還是過去還算熟的人。」

「——那麼骸應該不會真的這麼做吧?而且要殺里包恩根本就是不可能——」

骸聽見綱吉的評論只是微微一笑,「我呢,可沒有你那種念舊的情懷,就算是熟人我也不會因此而乾脆決定放棄那麼高額的酬金,事實上,里包恩的賞金可是相當高呢,翻到照片後面。」

綱吉慢吞吞的翻到照片後頭,馬上瞪大雙眼,上面寫著一個他覺得他一生恐怕都不可能賺到的天文數字,他很快翻回來,死瞪著照片中里包恩笑得一臉傲慢的臉,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照片中的這傢伙也在笑他沒見過世面。

「不、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暗殺里包恩的——」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我這趟來日本並不是來請示你的意見喔。」

「什麼?」

「阿爾克巴雷諾可是一個沒有任何死角的男人,他的可怕與他相處過的我也很清楚,」骸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冷酷,他望著照片嘴角上揚,就好像他對於可以暗殺里包恩相當感興趣,綱吉總覺得如同蜘蛛一般的戰慄緩緩爬上他的脊骨,當骸那異色的雙眸抬起來看向他時,那是一種強烈的惡意,「但是,他唯一個弱點只有一個。」

「你不會是說……」
「就是你,澤田綱吉。」骸的手指輕輕指向綱吉的方向,「是你的話他一定會過來救你。」

「不,你搞錯了,里包恩才不會管我——」綱吉臉色蒼白,他站起身來轉身就想要離開骸的眼前,因為他其實知道骸說的是正確的,里包恩的話大概覺對會過來救他,而且也大概知道骸想要幹什麼,他非走不可,在被逮住以前他要快點離開這個人越遠越好。

「因為你是他的首領,應該說你到目前都還是所有守護者的首領,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合適人選。」骸的話讓綱吉又一次的停下腳步,身體微微顫抖著,他轉過頭瞪著一臉輕鬆的骸,這次骸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愉快的壓迫感,這是平時的澤田綱吉不會有的懾人氣息,但是憤怒時的他,當初還是首領繼承者的他偶爾會有這樣的氣勢。

「守護者們依然只認同你一個人。獄寺隼人不也還是留在日本?明明就是目標黑手黨的。」

「別扯上隼人!」

「當然,我也一樣。」骸突然輕聲的補上一句,一瞬間他的表情看來有些寂寞。
綱吉愣住了,用不可思議的臉看著如此說的骸,骸剛剛是說他至今也是認同他為首領?這太可笑了。但是骸的表情很認真,感覺不到一絲虛假。

「開玩笑的。」下一秒骸愉快的勾起笑臉,綱吉一瞬間真的想要揍他一拳。

「別再說些有的沒的,你想要怎麼樣?」綱吉知道骸如果真的想要的話可以直接打昏他,因為他現在沒有任何戰鬥力,今非昔比,他手上沒有力量阻止骸。

骸沉默了一下後台頭認真的望向綱吉,伸出了手。
「——我是看在過去是熟人你又照顧過庫洛姆的份上,多少還是徵求你的同意,綱吉,你要不要和我合作當我的人質?」













那傢伙抱著公事包就這樣飛奔出去了,也不顧他人的目光。
骸依然掛著滿臉的笑意,他心情好到不行,事實上他看見綱吉動搖的模樣就覺得愉快,那個人成功的成為了普通人之後就每天一臉滿足的模樣,在那狹小的辦公室中天天做加班的工作,被上司、同事瞧不起,這樣的澤田綱吉居然還可以表現得那麼知足的樣子,骸真是無法理解。

當然,因為要暗殺里包恩而決定來日本找澤田綱吉做為人質是事實。
但他這趟的目的卻不僅僅只有這個。
他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

他現在的處境和過去大不相同,他是一個組織的首領了,雖然說主要的成員也就是之前的那些同伴,但是他們有了知名度,在黑手黨中間他們開始有了一席之地,以暗殺討厭的黑手黨做為工作也感覺相當快樂,並且可以賺取大筆的金錢,能夠住得起這樣的酒店也是因為如此。

本來這次的行為他是不需要徵求綱吉的同意的,但是庫洛姆拜託他無論如何都要這樣做。

——那個自以為能順利變得平凡的男人,會後悔吧。
——因為這是不可能的,澤田綱吉。
只不過,久久不見的那個男人稍稍變了一些,長高了吧,但是還是娃娃臉。
那雙驚恐的瞪著他的雙眸也和過去一模一樣,褐色的、如此明亮,引起他想要玩弄他的心思,骸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他心情好的原因之一,他也有些不懂為什麼心情會那麼愉快。

這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骸接起了手機。
「是的,我已經接近了目標,不用擔心吧。」
「要傳照片給我?我很清楚目標的模樣。」

「事實上我這邊手上還有另外一個目標要用到他,所以可以將期限延後一些嗎?我想那是個你也不會覺得損失的任務。」

「你肯答應真是太好了,那麼請等我的好消息。」
掛上電話後手機又嗶嗶嗶的響了起來,來了簡訊,而且是附帶著圖片的,骸打開了那則訊息,如同往常他其他客戶傳來的目標物訊息一樣,最初僅僅給予目標物的資訊和照片,骸只會挑感興趣的人做為目標物回傳聯絡,金額倒是其次,之後便會請對方傳來附上人物圖片以及願意支付的金額的簡訊過來——這次也是一樣,而且報酬高到前所未有,也就是他漫天喊價也無所謂的意思。

骸看著手機中的那個人物,勾起一抹笑容,那是剛剛還在他對面和他談話的人。

目標物名字:澤田綱吉 日本人(24)
職業: Don Vongola
金額: ∞

 

 

 

 

 

 

 

 

 





tbc

 

 

作家的話:

恩....骸..我想他應該不可能進社會工作的
只能一直這樣混下去吧
所以我才他大概會想殺黑手黨的人XDDD

他另外一個目標其實就是綱吉
不過他大概不會跟綱吉說吧
這篇...應該是在講綱吉被干擾的平凡可憐的生活....(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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