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看著對方伸手拉開窗戶上的百葉窗,神情依然如往常般的悠閒自在,那雙異色的眼眸時不時轉回來看他,當對方注意到綱吉緊繃的表情時就會輕輕一笑,引起一份危險的預感,令綱吉忍不住皺起眉來,他無法預知對方將會做出什麼事情──畢竟,對方是那個六道骸。


突然的拿著槍出現在自己的公司,明明過去從來沒有在公司中交談過的。
昨天晚上骸對他說了很多話,那時雖然覺得骸有些怪,卻沒有特別在意,沒想到對方會帶著槍來到這裡,並且在無人的空間中威脅他,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些什麼事情。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綱吉開口問,靜靜的看著眼前似乎等待著什麼的骸,「你知道你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嗯,是啊。」骸勾起一個笑容,看向一臉迷惑的綱吉,「我只是在等最好的時機。」

「時、時機?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說過了,我想帶你走。」骸面無表情的看著綱吉,綱吉只是瞪大了雙眼。

「我又沒有說我想走,難道你還沒有放棄那個愚蠢的計劃嘛?我不可能讓你威脅里包──」綱吉話都還沒有說完,手腕就被輕輕的抓住,綱吉手中本來裝著滾燙熱水的杯子晃動了一下,熱水潑出來濺上他的手,綱吉發出了一聲被燙到後的疼痛低吟,但手被骸固定在牆壁上沒有辦法動彈,綱吉抬起頭便迎上一對冷冷的雙眼,不知為什麼,骸好像隱約在生氣。

「不管你認為是什麼理由也好,我呢,不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我就是這樣的人。」
骸揚起的笑容中透著冰冷,然後他看往綱吉慢慢變得紅腫起來的右手掌,看來是有些被燙傷了,他瞇起眼來。下一秒,綱吉突然感覺到一陣濕潤的酥麻感爬上手掌,才發現骸居然湊上臉輕輕舔過被熱水燙到的手指,偏偏還沒有辦法抽回手,綱吉的臉上迅速佈滿了深紅色。

「你、你幹什麼啊!!」

「吵死人了。」骸闔眼,手用力的壓住綱吉的額頭,手掌一下子就遮擋住綱吉的視線,然後強硬的親上,綱吉在一片黑暗中飽受驚嚇,只能夠沒有任何反應的呆站著。

骸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他只是想要這麼做。
稍稍分開那溫熱的雙唇,骸的眼神帶著一些迷惘,他驚訝的發覺自己似乎很喜歡這麼做,看著綱吉驚嚇的模樣,還有這份親吻的感覺,他覺得非常舒適而且愉快,禁不住悄悄的將舌舔過對方的嘴唇引來一陣輕顫,然後酨變本加厲的鑽進對方的口中,但是這樣的動作卻造成了綱吉的反抗。

「不、不要!!」綱吉的手突然揮過來,裝著熱水的杯子掉落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骸往後退一步避免被攻擊到,此時他的臉上出現一絲不耐,尤其面對綱吉那種害怕的表情時他更覺得討厭。

「算了,反正也差不多了。」骸的聲音有些陰沉,然後眼底閃過一絲微冷的光芒。
「你是什麼意思?」

「喔,我在等人過來,對了,就像這樣。」
骸突然舉起手中的槍,綱吉還以為骸是打算要殺他,連忙往後退一步,但是後方是牆壁退無可退,眼見骸朝著自己扣下板機時綱吉只能夠全身僵硬的看著槍口發出幾道鮮明的火光,但他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疼痛,等他反應過來才知道子彈全都偏開了他的身體方向射入了後方的木製牆壁。

綱吉不懂為什麼對方要故意射不中,但是在他遲疑的瞬間聽到耳邊響起一陣尖銳的叫聲。
他轉過頭去發現一個女性職員摀著嘴,她一定完全看見了剛剛手槍擊發的過程,綱吉想攔住她但是她快速的往另外一頭跑掉了,邊跑邊喊著救命。

「骸你…!」

「你以為我想殺你?」骸笑著,然後他對著飲水間的窗戶又連續開了好幾槍,故意把所有的窗戶全都射破,綱吉遮住耳朵閃躲危險散落的玻璃碎片,那發出了非常大的響聲,肯定很多人都聽見了,綱吉想要衝上前阻止,但是骸避開了他的動作。

綱吉撲了個空後便跪到地上,手掌被銳利的碎片刺破流出鮮血。

「喔呀,現在的你想阻止我是不可能的,澤田綱吉。」骸蹲下輕挑的笑著,眼中帶著挑釁的意味,綱吉咬著下唇狠狠的瞪向他,「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你動搖了。」

「骸、骸……」綱吉看著骸,對方慢慢站起來。
然後將手中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扔在綱吉的眼前,他的表情染著一絲殘酷,似乎樂於看見綱吉如此狼狽的模樣,他們聽見了有人匆匆趕來的聲音,大概有人已經叫了公司的警衛吧。
骸看了看綱吉流血的手,綱吉受傷倒是不在他的預想範圍之內。

「我很想知道最後到底會怎麼樣呢,不過,我必須先離開了。」
「你到底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看著骸的身影逐漸淡去,綱吉知道他很快就會消失無蹤。

「為了我自己,因為我想這麼做。」
「骸……」綱吉緊皺的眉頭讓骸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一瞬間顯得溫柔。

「雖然這行動也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啊。」骸輕聲的說,聲音越變越小,「為什麼你卻慢慢忘記了這件事情呢?」聲音最後消失了,骸的身影也不見了蹤跡,綱吉愣愣的看著一片空白的房間,只剩下綱吉自己還有碎了滿地的玻璃,以及遠方倉促趕來的腳步聲。

綱吉不甘心的咬緊下唇到疼痛的地步,然後垂下頭,握緊手。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我才搞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聲音顫抖著喊。
綱吉呆在空無一人的房間中看著自己沾血的襯衫,隱約知道自己到此為止的生活將會畫上句點,最後只能夠面色蒼白的闔上眼。







骸面對著從窗戶透下的微黃光芒發呆,他感覺這一帶的平靜氣息都快讓他變得慵懶起來。
手邊擺著的茶讓他感覺溫暖,這個空間也帶著房子主人特有的溫柔氣息,雖然不會令他感到不自在,卻很容易意識到自己和這個地方的格格不入,因為自己絕對不是個溫柔的人。

「還要再一杯嗎?」奈奈問坐在自家沙發上頭的年輕男子,和自己家的兒子差不多歲數又似乎是朋友,所以在街上偶然碰上時就出聲叫住對方了,邀請骸回家坐坐,沒想到這次對方居然答應了。

「不用了,我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喝茶。」骸輕聲的說,但奈奈並沒有因此而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對於坦率的他笑了笑,放下了茶壺坐到了骸的對面。

「綱君最近都很少回來,我有點寂寞呢,所以骸君願意來家裡我覺得很開心喔。」
看著奈奈那張和綱吉有些相似的臉,骸忍不住移開視線,面對那張臉感覺就會變得無法說謊,彷彿沒有麼東西是可以隱瞞的,感情會變得澎湃,他至今依舊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會寂寞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叫他回來?如果是那傢伙的話,妳叫他回家他一定會回來吧?」

「可是啊,綱君現在好像很拼命的在工作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堅持……但是,我想綱君如果想要做什麼的話就讓他自己決定吧,雖然會寂寞,但是我也不能一直在他身邊啊。」奈奈的話語中帶著滿滿的信任,對自己兒子的決定感到放心。

骸心想,那傢伙會這麼拼命的原因,就是因為希望可以保護家人吧。
為了讓家人遠離黑手黨,為了可以照顧奈奈所以才選擇了普通的工作,不過那卻被自己毀了。
儘管他並沒有一絲的歉疚感,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來到了奈奈的家中。

「我不認為他現在適合那個工作啊。」

「嘛…」奈奈訝異的看著說出這不算禮貌的話的骸,然後一笑,「我不太常從那孩子那邊聽見他工作的事情呢,我是希望他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就好了,畢竟是他自己的人生啊,嗯,如果是他自己選擇的話,我不會說什麼的,就算那工作不適合他也沒關係。」

骸不覺得綱吉是因為喜歡現在的工作才做的。
或許不會有適合綱吉的工作吧,畢竟他一點才能也沒有,沒有死氣之火時就只是廢材一個。

「哼,他會喜歡的工作啊,他說不定連自己都不知道。」骸壓低聲音,沒有讓奈奈聽見他的話。

「不過看來骸君很關心綱君呢,你們果然是很好的朋友吧。」
聽奈奈那樣天真的說,骸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我想應該不是朋友吧,只能說是認識的人而已。」

「是這樣嗎?」

「啊啊,謝謝妳的招待。」骸放下杯子後站起身,然後他禮貌的對奈奈點了一下頭,「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就到時再見了。」奈奈看著骸走出大門,然後就像是幻覺一樣的消失不見,她用力的眨眨眼卻沒有再看到人影,稍稍訝異的用手摀住了下唇。

「真是位奇特的朋友呢,不過綱君的朋友都挺好的啊。」
奈奈笑著回到屋裡,準備收拾放在桌上的茶具,這時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不過,雖然說不是綱君的朋友,卻只問了綱君的事情啊…」

奈奈溫柔的含起一抹笑,雖然初次見到骸時,就能夠從骸的身上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但是骸現在對自己說話的時候,奈奈卻只感覺到非常舒適而且溫和的氛圍圍繞在對方的身邊。
是有什麼心情產生改變了嗎?奈奈心想著,然後收拾了桌上的茶點。







骸走在住宅區的街道上,踢著腳邊的石頭。
手機突然響起,他接了起來,又是那個性急的委託者,不過他都拖了那麼久也確實早該下手了,對方會心急也是理所當然,但他討厭被人催促自己的行動。

『如果你不能夠動手的話,那麼我們也只好拜託其他的人──』

「最好不要那麼做,那麼做的話我就會把這個消息洩漏給彭哥列知道。」骸冷淡的說,對方沉默了下來,「被彭哥列知道了的話你們也不可能安然無事吧,不,在那之前你們就會被抹殺掉。」

『可、可惡,那麼你到底打算要怎麼做,你真的有心要幹嘛!!』

「這個嘛,一切都照我喜歡的進行,你們不要多嘴,那我就可以保證最後能夠得到你們想要的結果。」骸盯著在夕陽之下形成的自己的影子,思考了一會兒,他要想個能夠利用這些人的最好方法,「最近幾天或許就可以把他帶給你們也不一定,將活著的人帶給你們你們也會比較安心吧,就不必擔心會不會是假死的。」

『那樣當然好,但是你要怎麼樣讓彭哥列首領到西西里來──』

「這件事情的話……」骸這時候看見了眼前出現的一個身影,微微睜大了眼,下一秒他勾起了一抹危險的笑,「當然我會有辦法,你們就不需要多操心了,掛了。」

他掛斷了通話,然後看著在他面前停下腳步的人,他對於對方會開口說些什麼話感到興趣。
但綱吉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表情是冰冷的,彷彿還有著一些責怪。

骸認為如果他沒有任何預測錯誤的話,事情應該是照著他所想的發展了,所以現在綱吉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愧對澤田綱吉的感情,只是,面對那樣看著自己的綱吉他的胸口不知為什麼鬱悶起來。

雖然這樣的反應理所當然,但卻並不是他希望的結果。
他或許是不希望綱吉討厭他吧。

「你…和誰說電話?」

「和你沒有關係。」骸說,他知道綱吉並沒有聽見他剛剛的通話內容。
然後他慢慢的走近綱吉的身邊,手放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輕聲的開口,「結果如何了?」

綱吉突然全身顫抖,瞪了他一眼,然後出乎骸的意料之外,綱吉的拳頭往他的方向用力的揮過來,直接的打在他的左臉上,身體歪了一邊,但他馬上站穩腳步,感覺到嘴角咬破了,留下了一道短短短的血跡,他咧開了嘴笑然後擦去了嘴角的紅色。

「呵呵,能看見你這樣的反應真不賴,看來是如我所想。」他的眼睛對上綱吉的,裡面現然帶著怒火,很難得才能夠看見綱吉這樣的表情。

綱吉那生氣的樣子顯示著今天骸的所做所為全部都有了應有的效果。
就算不是被解雇了,大概也受到了很大的懲罰吧,但骸有預感那家公司大概不可能會挽留綱吉,因為,誰也不會想要讓和黑手黨、和危險的人牽扯在一起的的人待在自己的公司裡頭。
何況,澤田綱吉並沒有公司不可或缺的才能或身兼重要的職務。
找到可以開除他的機會大概不可能會浪費掉吧。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你知道你讓我一直以來努力的──」

「那又怎麼樣呢?就算你再怎麼努力,你的公司也不重視你。」骸輕笑,然後聳聳肩一臉不在意的模樣,「因為你根本就不適合那裡,自以為能夠過得平凡,但結果不是都在勉強做著自己其實也不怎麼喜歡的工作嗎?」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就算是綱吉也是如此。

就算那也不關你的事情!!!」綱吉大聲的對骸吼著,手捉緊了對方的領口,那帶著少見怒氣的雙眼瞪著骸面無表情的臉,那股憤怒超過過去綱吉所有的怒火,「我沒有拜託你為了我這麼做,我很需要這份工作,我已經不想要再被牽扯進黑手黨的事情裡頭了!!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這樣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來破壞我現在的生活──!!」

綱吉說著,捉著骸的領口的手越來越用力,最後才慢慢的鬆開來。
骸注意到綱吉的手上還包著繃帶,是被今天那些玻璃碎片弄傷的,骸的視線沉下,對於這件事情他反而比較在意些,因為他並沒有打算要讓綱吉受傷。

綱吉此時無力的低垂著頭,看不太出是不是心情太過激動而在哭泣,但骸的表情並沒有改變,他可以了解綱吉生氣的原因,但是他不能理解為什麼綱吉堅持要留在日本拒絕所有過去聯繫的原因,在他看來不管是奈奈或是其他人都沒有要求他這麼做。
綱吉不過是逃避而已,骸一直都這樣認為。

「你不也是自以為這樣做就可以保護你的親人嗎?難道,他們有這麼拜託你?」骸冷冷的說著無情的話,綱吉抬起頭瞪著他但是沒有辦法回答任何一句話,骸就這樣繼續說下去,「何況,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我應該這樣說過了。」

骸的話出口時綱吉的表情凝固了,他看著對方彷彿無法理解對方的話一樣。
綱吉的心情懸空了起來,因為他想到對方只不過是想要利用他。
然後對於感到有些受傷的自己產生一絲不耐。

「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你明明說會聽取我的意見。」綱吉放開了手,垂落在身體兩旁,視線也不再看骸,「就為了那種無聊的理由,破壞別人的生活——你真的很自私啊。」

骸並沒有辯解,這反而讓綱吉更感到難受。
只是,骸其實什麼也沒有想,此時只是看著綱吉的情緒波動一邊思考著自己到底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好,是應該安慰他為自己解釋呢?還是應該順著綱吉的想法,說自己就是想要利用他。

當時做出那種事情的真正原因早就忘記了,他只是不喜歡那樣的狀態而已,看到澤田綱吉現在的樣子他覺得很煩躁,所以為了解除這樣的煩躁,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而且他是真的想要帶他回西西里,不關任務,只是一種衝動而已。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西西里?」
「你!」

綱吉聽骸居然還敢這樣厚顏無恥的問他這樣的話,一開始是很生氣的,可是他對上骸的那雙眼睛時卻感覺到一絲怪異,因為骸看著他的眼神沒有一絲虛假,那並不是輕浮的目光,就和前幾天問他時一樣,被那樣的眼神注視著就變得無法動彈,對方的感情好像都會一同流入自己的內心。

「反正工作都沒有了,難道你就不會想要去一趟嗎?」骸問,綱吉則是沉默著,「還是你就連一絲的猶豫或是連其他的想法都沒有,執意要維持現在的生活?」

「如果是那樣你又要怎麼樣。」

骸的唇彎起一道弧線,笑得相當燦爛,他的手放上綱吉的肩膀然後縮緊。
「那就由我把你現在那無聊的生活全部都破壞好了。」

綱吉發出一聲警戒的低吟,退後了一步。

骸的手指鬆開了綱吉的肩膀,然後摸了摸綱吉的頭髮,那舉動和剛剛的話語或是行為都不一樣,異常的溫柔,綱吉只能站在那裡任由對方觸碰。

「這幾天我會再來找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好了,我大概這幾天就會回西西里。」骸揮揮手,然後跨過了綱吉的身邊走向了和綱吉完全反方向的街道,最後就消失了身影。

綱吉握緊拳頭。
然後他想起自己居然會忘了問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如果骸是來找自己的話不應該會出現在這兒,因為這裡是他過去住的地方,是媽媽在的地方。
他必須要回去告訴媽媽今天自己被解雇的壞消息,不曉得對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呢?為什麼要我跟他回去呢?」綱吉自言自語,頹喪的垂下了頭。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啊。』電話中,庫洛姆輕輕嘆息著,但是聽起來卻沒有很訝異。

「我真搞不懂他想些什麼,本來還以為最近我們相處得不錯的,但是卻又突然做這種事情……」綱吉想起他之前還和骸一起吃飯,對方也來探望過生病時的他,骸也曾溫柔的觸碰他的傷口幫他治療,那些小小的事情他都還記憶猶新,「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嗯…骸大人本來就是這樣啊。』

「他真的很奇怪,而且,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情?說要我去西西里什麼的,我根本不可能去啊。」綱吉滔滔不絕的抱怨,彷彿要把胸中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一般,「他想拿我當做威脅里包恩的籌碼,明知道如此我又怎麼可能……」

『BOSS,骸大人其實很單純的。』庫洛姆突然插嘴打斷了綱吉的話,溫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骸大人總是說他的任何行動都是為了自己,但我想那是因為我們也是屬於他的一部分,骸大人自己也曾經這麼說過。』

庫洛姆的聲音中充滿了對骸的信賴,綱吉知道庫洛姆曾經是和骸最近距離分享精神和肉體的人,應該也是最了解骸在想什麼的人,她說的話是不會錯的,但是綱吉此時的心情卻不太想要了解那種微妙的骸的心情。

「……庫洛姆…」

『BOSS,骸大人不討厭您。』
庫洛姆的話突然闖進了綱吉的胸口深處,因為對方說出了他最想聽見的話。

「真的是這樣嗎?」綱吉好像是突然鬆了一口氣一般,聲音微微顫抖,「我覺得如果他真的還有一點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會這麼做。」像是獄寺還有山本都因為可以理解他的想法,而沒有反對他,就連一直都希望他成為黑手黨的獄寺也沒有極力的反對他放棄過去一切的行為,因為獄寺了解他的決心。

但是,那個傢伙卻這樣輕易的把他辛苦建立的東西毀掉。

『因為,他是骸大人嘛。』

綱吉聽庫洛姆這麼說似乎覺得好多了。
雖然要他一下子對於骸的行為釋懷不太可能,但是他冷靜了不少。

『那麼,BOSS你打算怎麼回覆骸大人呢?』
「我……確實也考慮了一些事情,但還是有些猶豫是不是要這樣做……」綱吉這幾天在沒了工作後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他有種如果現在去了西西里,會變得無法回到現在這樣的生活的感覺,但是他知道自己或許是該好好的想想自己到目前為止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對的。

或許見到里包恩的話,會給我一點建議吧。

綱吉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黑手黨的那些人了,只有偶爾的電話連繫,他不能夠說自己完全不想念他們,就連骸也是如此,那時在日本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骸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懷念的。
雖然現在有一些後悔。

綱吉與庫洛姆的電話結束了,他停下了腳步。
此時他剛好走到了公園,不知為什麼他有預感在這裡會見到這個傢伙,而他也真的就坐在那裡,坐在鞦韆上頭輕輕晃著,看到綱吉出現時露出了一點驚訝的表情,最後帶著一點笑起身。

「骸。」

「怎麼樣了,彭哥列,你已經決定好了?」注意到骸的稱呼居然變回了過去使用的『彭哥列』,綱吉感覺到有些刺耳,但他並沒有糾正對方,綱吉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對上骸的視線。

「啊啊,我和你去一趟西西里,反正現在也沒有工作,要去哪裡都很方便。」

「哼,做了個明確的決定呢,雖然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答應,難道是為了我嗎?」骸笑著問他,此時的綱吉看起來眼神中閃著明亮的光芒,這是他所認識的以前的澤田綱吉,那種不退縮的視線雖然有時會讓人覺得火大,但是骸覺得那很適合澤田綱吉。

綱吉搖搖頭,然後說出了和骸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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