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入彭哥列剛好滿一年,擔任一個平凡的機動隊員。

加入黑手黨不是因為什麼光彩的理由,因為某些原因輟學,工作也被開除,平日照顧我的大叔恰好是守護者直屬部隊的小隊長,引薦了這份風險高的工作,值得高興的是報酬很不錯,足以擔負家中的大小開銷,就這麼誤打誤撞。

 

彭哥列,這個家族在西西里無人不曉,而現任首領的傳聞不絕於耳,有關他強大的實力和統帥西西里最大黑手黨聯盟的權勢,足以掌控這片土地的金錢、政治、商業和法律。在見到首領前,我曾以為他是個殘酷而冷漠的男人。

但實際見到他時,我才發現他與我心中的想像有著巨大的落差。

或許是看慣了像我這樣憑藉外表而擅自猜測的人,獄寺大人在我們入隊的第一天便嚴厲警告所有新成員,他身上散發著令人戰慄的威嚇。

『首領對你們溫柔,不代表你們可以肆意妄為。』

『不敬之人,將會付出鮮血的代價。』

 

我的直屬長官,獄寺隼人,不僅是守護者頭領,也是首領的多年好友。這位西西里排名第三的大人物,是彭哥列中備受尊敬的重要人物。雖然身邊的人口口聲聲對那些投身溫柔的山本大人麾下的夥伴們表示羨慕,但實際上,大家對於身在這個部隊十分自豪。

 

獄寺大人對首領的反應十分敏感,首領每一句話似乎都能牽動他的情緒,因此處事也更嚴厲,我並非不能理解——畢竟,首領很容易激發他人的保護慾望。

 

「就你吧,今天跟著首領一起行動,」不曉得獄寺大人怎麼看中我的,但他確實在對我說話,「你應該懂得閉緊嘴巴才能活得更久吧?」

 

首領的辦公室、臥房及幹部會議廳都在同一樓層,這層並非所有人都能自由穿梭,只有幹部以上階級以及首領護衛才被允許踏入。我跟隨著獄寺大人一路前往那扇對所有成員來說極為神祕的門,停下,門前的機械辨別出獄寺大人的臉與虹膜後,緩緩敞開了。

 

首領早早清醒,衣襟敞開著,胸前的鈕扣尚未扣齊,手中卻已經拿著一份資料在讀,聽見我們進入時友善地瞥了我們一眼,似乎也很習慣獄寺大人直接進入房間的舉動,獄寺大人吩咐我守在一旁後,走到首領身邊。

 

「隼人。」首領溫和的嗓音有著清晨時特有的微啞,「你來真早。」

彷彿自然而然的,首領輕輕抬起手繞過獄寺大人靠近的後頸,一個吻溫柔印在眼前的唇瓣上。我垂下眼,儘可能忽略耳邊那些曖昧的細小聲響。

什麼話也不要說,從進來的那一日就被可怕的惡魔顧問教育了這件事情,那些多嘴的、輕率的傢伙,會落得怎麼樣的下場,大家心底一清二楚。

 

「十代首領,今天開始會由這個人跟隨。 」

當獄寺大人喊我,我匆匆來到首領面前,首領用溫和平靜的面容迎接我的慌亂,那對能夠穿透人心的眼瞳,似乎完全包容並理解我的忐忑不安。

 

「你叫做費斯托,沒錯吧?」首領看到我的同時,喊出我的名字,他微笑,「你來彭哥列一年了,我當然記得你的名字。」我知道自己並非特別的,首領記得所有為他工作的部屬的名字,不是什麼新消息。

 

首領是一位具有強大實力的黑手黨領袖,然而,與他的實力相比,他的溫柔和仁慈一樣令人難以忽視。他的溫柔讓人渴望獲得更多,但首領總是公正而一視同仁的,只有少數他珍惜的人們才能夠享受到他的寵愛。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守護者大人們深深著迷於首領的理由,以及為什麼那些在黑手黨中極具威脅性的罪犯和殺手們會紛紛歸附於這位看似平易近人的男人。

不親身參與其中,就不能夠體會這種感情。

 

我被吩咐從今天開始跟隨首領行動,首領處理完公務文書後,就準備坐車出門,令人驚訝的是,我甚至必須擔任他的司機,今天除了我,沒有其他護衛。

 

「即使要賠上性命,你也必須保護首領的安危,時刻保持警覺。」

 

「我、我了解,獄寺大人,請不要擔心。」

 

「如果不想死,有些事情就要學會保持沉默。」獄寺大人又一次叮嚀,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深切的擔憂,彷彿希望他能取代我的位置,最終他不得不放手。

 

我不理解獄寺大人選我的原因。

開著車載首領來到目的地的飯店前,首領似乎與人約了要在這裡見面,並且還是隱密的會面,我看見一名熟悉的面孔等在門前迎接首領。沒想到迎接人會是門外顧問,顧問還是個約十五歲的少年,聽說他是前任彩虹之子,因此外貌並不符合其真實年紀,彭哥列真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

 

「我以為你會遲到。」顧問嘴角掛著冷笑,替首領關上車門,「等一下可別犯蠢,會死的。」

 

「里包恩,我不是第一天當首領了。」

 

「是嗎?在我看來你還是一樣稚嫩得不像話,現在都有膽量自滿了。」

 

儘管顧問對首領說話並不好聽,但所有人都知道,若有人冒犯首領,顧問會展現比死神更令人恐懼的一面。面對外敵時,顧問冷血無情的模樣,全家族的人都知道這一事實,除了首領。

 

「XANXUS已經到了?」

 

「他比你早一步,會面已經開始了。」

 

「唔,我就這樣闖進去,那傢伙會有什麼反應呢?」首領的嘴唇緊抿著,仿佛在努力壓抑內心的不安,分明他的實力應該在瓦利安首領之上,「希望不會又鬧得不可收拾。」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顧問冷冰冰的視線中夾帶一絲心狠手辣的殺意,「西爾維奧家族若夠聰明,就該知道你這麼做是救了他們。」

 

「…它們不可能這樣想吧,只怕會更憎恨我。」

 

「他們本來就想殺你,所以才找上同樣厭惡你的瓦利安。」

 

「他們真是瘋了。」首領無奈地輕笑,「只有瘋子才會找XANXUS合作。」

 

首領和顧問走進飯店,我則留守在門口直到他們的會談結束。

西爾維奧家族與彭哥列家族最近有了嫌隙,面對西西里最強大的家族,他們自然不敢太過明目張膽,但陸續引發的小問題、交易紛爭卻層出不窮。從剛剛的話中推敲,西爾維奧家族竟然找上瓦利安首領合作。

 

誰不知道瓦利安與現任首領不合的消息?

難怪今天沒有任何護衛,只找了我當司機。這事情萬一洩漏出去,關於瓦利安反叛的流言可又要甚囂塵上了,家族的局勢也可能發生動盪。

 

瓦利安首領,XANXUS,也是個恐怖的人。

我曾經只看了那個人一眼,便雙腿發軟,西爾維奧家族肯定是瘋了才找瓦利安首領合作,他們試圖引發彭哥列內部的矛盾?我不敢想像,當瓦利安反叛時,家族內部會有多混亂。

 

我感到很緊張,一直緊盯著大樓避免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不好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一道火光突然從某一層樓噴射而出,強勁的紅色烈焰擊破玻璃,將天空點燃。肉眼可見的高溫能量爆炸,許多人都睜不開眼睛,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飛竄而出的兩人在空中打得難分難捨。

 

客人們怕受到波及而紛紛避難,但火焰仍然在上空不斷炸裂,高空上首領的身影迎上那炙熱的火焰風暴,他們撞在一起,一陣能量激盪後他們兩人各自降落,準備下一輪打鬥。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就這麼打起來,而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派上任何用場,手緊押著腰間的槍,顫抖不已。

 

我該幫忙首領嗎?但我不認為槍能對瓦利安首領起作用。

在那旺盛的火焰下,金屬也會融化為毫無用處的東西吧。

 

「不需要,那傢伙會解決。」

就在我猶豫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動作。

顧問不知何時到了我身邊,並用悠然的目光看著猛烈鬥毆的兩人,嘴角揚起神秘的微笑。

 

「真的沒關係嗎?瓦利安竟然真的對首領動手——」

 

「不過是久未見面的小爭執罷了,XANXUS很久沒有如此發洩的機會,蠢綱也是。」顧問伸手調整著黑帽,毫不在意眼前激烈的戰鬥,「他不過是利用這個機會挑戰蠢綱罷了,所以那傢伙心情才這麼好啊。」

 

我實在看不出他們兩人之間任何一點愉快的氣氛。

或許那是只有首領和瓦利安首領才有的默契吧,但顧問的話令我安心許多。

當兩人筋疲力竭,戰鬥總算落幕,首領飛向地面,瓦利安首領也同樣,他們兩人低聲交談什麼後,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般走了回來。

 

「談妥了?」

 

「XANXUS餓了,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吃晚餐。」首領苦笑著,瞥了一眼身邊那高大又傲慢的瓦利安首領,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們竟然在談論什麼晚餐,「好累啊,好久沒有跟人打鬥了,XANXUS,你出手太狠了,痛。」

 

「如果你不阻止我殺了那些人,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瓦利安首領冷冷說著,手指伸向首領臉頰上的一道血痕,指腹輕輕摩娑,首領的臉一會兒便微微發紅。

 

「我不是阻止你殺那些人,是不希望你手染不必要的鮮血。」

 

「說得好聽,要是你能自己解決,事情就不會到我頭上來,那些垃圾不會找上我。」瓦利安首領瞪視著首領的表情彷彿要將他一口吞下,那份威壓令一旁的我感到緊張,「光靠天真能夠當彭哥列首領嗎?」

 

「不,我沒有那麼想…XANXUS,謝謝。」首領望著瓦利安首領的表情彷彿他們是親密的夥伴,我從來不知道瓦利安首領與首領交好,但聽著他們的對話,真意外,他們關係或許並不差,「謝謝你沒有答應他們要殺害我的計畫。」

 

「彭哥列對外敵一向是一致陣線的,你活著,對彭哥列利益更大。」瓦利安首領的話聽來冷淡又傲慢,但首領很是感動,「那些垃圾別想動你,要殺也是由我殺了你。」

 

「XANXUS,」首領的嗓音變得低柔沉穩,目光柔軟無比地迎上那對令人懼怕的紅色眼睛,「我準備了很多你喜歡的酒。」

 

我看見他輕輕攬住瓦利安首領的手臂,緊貼的身軀似乎透漏他們之間的某種關係,我明白我不該看見這些,於是垂下頭,並聽見他們的腳步聲離去。我是個不該也不被允許發表任何意見的小人物,顧問卻看了我一眼。

 

「飯店有保全,你不用擔心那傢伙的安危。」顧問提醒我,他的眼神銳利冰冷,暗中觀察著我的態度,隨後滿意地微笑,「進飯店睡一晚,明天早上再去迎接那傢伙,他今晚不會需要你做什麼,今天辛苦了。」

 

顧問丟下那些話後便揮著手道別,踏入飯店並消失了身影。

 

 

 

 

 

「頭疼…」

「誰讓你喝這麼多的?你真是蠢到沒救了。」

車上,顧問冰冷的聲音質問首領,或許也只有他敢這麼對首領說話,首領也同意對方的話,輕聲哀叫著,看來是真的不舒服,我給他裝了一杯蜂蜜水,他感激地大口喝下,表情看來特別疲憊。

 

早晨迎接首領時,房間凌亂不堪,數只酒瓶散落在地面,床鋪也一片狼藉。

首領好不容易走出來時,表情特別痛苦,眼神發直。

我忍不住擔憂,但首領笑著說他沒事。

 

接下來首領還有一個會議必須趕回彭哥列,我用適當的速度行駛,盡量讓車身不搖晃,從後照鏡中可以看見首領的臉色蒼白,我很懷疑他是否還能開會。

 

「如果真的那麼糟,先睡一會兒吧。」

顧問的聲音難得溫柔,卻伸手揪住首領的耳朵,強迫對方躺下來,目的地是顧問的大腿,首領又哀號一陣後,在頭觸碰到大腿的瞬間突然變得安靜,他安份地躺在顧問的腿上,闔上雙眼。

 

「…給你…添麻煩了…」

 

「你總是要讓人照顧,什麼時候才會成長一些?」

 

「唔…里包恩…我很…努力…」首領喃喃低語的聲音令我無法完全聽清,他們在說著親密的話,這不關我的事情,但車子內太過安靜以至於我能聽見他們的對話,這讓我心生愧疚。

 

我從後照鏡中看見顧問俯身親吻首領的額頭,那個吻慢慢下滑至鼻尖,然後是…我挪開了目光,心中滿是震驚。首領昏昏欲睡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而隨即,那對黑色的凌厲眼眸穿過鏡面的映射,看見了我,我感到心臟狂跳,冷汗沿著背脊滑下。

 

顧問沒有說什麼話,他將指尖按在唇上,似乎在警告我多嘴是大忌。

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繼續專心開車。

 

不經意地,瞥見顧問用指尖輕輕撥開覆蓋在首領臉上的瀏海,仔細輕撫那柔軟的褐色髮尾,顧問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冷酷無情的惡魔,用著看待珍惜之物的目光凝視首領,那就好像…我腦中不禁冒出一些失禮的想法…

 

守護者與首領之間某些曖昧又獨特的牽絆在彭哥列家族內已不算秘密,卻從未有過關於顧問的傳聞,他看似沒有興趣參和其中,他們原本就是信賴深厚的師生關係,這份情誼無人可跨越,顧問也滿意於此。

如今看來,並非僅僅如此。

 

『如果不想死,有些事情就要學會保持沉默。』

獄寺大人的聲音突兀地在我腦內浮出,我此刻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我還記得,我們幾個人總是聚在一起聊著首領每一次現身時的排場,他是受人尊敬的教父,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必須低下高貴的頭顱,而身為彭哥列的一員,那也是我們拿來炫耀的驕傲之一,豐厚的報酬足以讓我們與家人享受優渥的生活,而首領手握大權,肯定過著比我們更隨心所欲的奢侈生活。

 

然而,跟隨在首領身邊一段時間後,這種想法很快就改變了。

加入彭哥列一年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首領之位並非表面上那樣光鮮亮麗,每一次外出行程都有風險,每一個場會面都充滿爾虞我詐的對話,虛假的笑容混雜著謊言,我聽了太多無法對外說的秘密談話,牽扯著龐大的利益。首領不管到哪裡都無法安心走在大街上,令我有些心疼首領不自由的處境,就連參加一場單純無比的慈善晚會都可能遭遇襲擊。

 

這一場襲擊發生得很突然。

首領才剛走下車,前方便有一輛車飛快駛過朝著我們連開數槍,將這場慈善拍賣會搞得烏煙瘴氣,槍聲響徹了廣場,貴賓們紛紛走避,尖叫著。

我迅速拔出槍將首領護在身後,並用自己的匣兵器張開一道屏障,其他護衛們正與襲擊者對戰,敵人比想像中更多,情況危急,我打算一找到機會就盡快讓首領離開現場,但我們被重重包圍了。

 

「我去吧,我能平息這場混亂。」

 

「首領,絕對不能這麼做,請您跟隨我離開,我護送您出去!」

我拒絕了首領的指示,在這種狀況下腦袋清楚的人都不可能讓首領冒險,即便我知曉他比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更強大,但我不能違背我的職責。

 

「人們可能會死去。」首領的目光強硬,伸手想推開我,「這是命令。」

 

「我們的工作就是保護您,請不要讓我們蒙羞。」

 

「你…」他說不出話反駁我,就在這僵持不下的一刻,突然一陣暴風將那些槍響遮蓋,所有人被迫停下動作,看著那奇異的現象。一顆一顆巨大的球針出現,瞬間繁殖出數十個,在敵人陷入混亂的時候一道人影躍出,迅速擊倒那些棘手的襲擊者,不一會兒便壓制住現場,敵人潰不成軍紛紛逃跑,並在外圍被彭哥列的護衛隊逮個正著,束手就擒。

 

那抹人影來到我們躲藏的陰影處,彷彿一開始就知曉我們藏在這兒。

面對眼前身上沾染鮮血的男人,儘管他幫助了我們,但我無法確定這個男人的身份,我往前站了一步,試圖阻擋在他與首領之間。

 

「讓開。」

 

「你、你是誰,不准靠近——」

話還沒說完,這傢伙一拐子打在我的胸口,那疼得要命,我知道自己的實力完全無法比擬,冷酷的眼神令人發抖,毫無餘地的殺氣直撲而來。

 

「恭彌,快停手,他是我的部下!」首領出聲後,那人兇猛的攻勢停下,我才知道原來對方是不經常露面的雲之守護者,我從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比他更神秘的恐怕只有霧之守護者。

 

「若沒有力量,不過是浪費力氣罷了。」

雲雀大人警告我,我羞恥得不敢動彈,他壓根不理會我的存在,伸手拉住首領往另外一頭走,我匆忙跟上,對方惡狠狠地瞪過來,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不願意讓我跟著的危險氣息。

 

但我的職責必須緊跟首領,令我不知所措。

 

「費斯托,不用擔心我,恭彌在我身邊會很安全。」首領溫柔安撫被嚇著的我,我回過神,遵從命令站在原地,他們走到一旁去,首領似乎也有一段時間沒能見到雲雀大人,表情滿是喜悅,他們像是老朋友那樣相處。

 

「那些是西爾維奧家族的殺手?」

 

「是啊,要不是你及時出現,襲擊不會這麼快落幕,看來他們真的打算要對我動手了。」首領的眼神陰暗,總是溫和的他很少露出如此冰冷的一面,「波及到無辜之人,他們越線了。」

 

「你竟會被這種程度的襲擊困住,當上首領後,身手沒有變遲鈍吧?」

 

「我最近確實不常戰鬥了,畢竟部下們不會給我這個機會,」首領無奈地輕笑,「我現在經常會想念起日本的生活,那時更自由些,現在每天都有很多工作,似乎永遠不會結束。」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執著於那個無用的位置?」

「沒有不喜歡,只是想念日本罷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昨晚。」

「若我知道,就可以去接你了。」

「我不喜歡被一堆人包圍的感覺。」

「哈哈,我想也是。」

 

雲雀大人原本銳利冰冷的目光正異常柔和地看著首領,專注於首領微笑的表情,和前一刻冷酷清掃敵人的態度判若兩人。我聽說過,雲之守護者的雲雀大人是實力最強大的守護者,但與彭哥列亦敵亦友,獨立於家族之外,不受控制,就連首領也很敬重他,不敢將對方當成部屬。

 

那些人若能親眼目睹雲雀大人看待首領的眼神,就不會憂心這位大人會不利於彭哥列了,即便不在意家族,我想,他是在意首領的。

 

他們敘舊到一半,雲雀大人伸手撫過首領大人的耳畔,接著稍稍抬起首領的下巴,一個淺淺的吻落在首領的側臉,首領笑得更燦爛了,像個孩子一般。

但那個表情很快消失,首領驚慌又羞恥地阻止對方,雲雀大人瞧向站在一旁守著的我,我尷尬地轉過身。

 

「如果你在意,我咬殺他。」

 

「不、不可以!」聽見首領驚呼,似乎因我而被迫允許了雲雀大人。

 

我能聽見,親吻的聲音。

或許那只是在唇上的輕輕一吻,沒什麼大不了,很多義大利人都會以此打招呼,但首領和雲雀大人都是日本出身,日本人應該沒有類似的習慣,定居在西西里島多年後才逐漸適應了。

 

「恭彌,這次能待久一些吧。」

「看我心情。」

「也就是說我必須讓你心情好才能留下你?」

「和我打一場,若你獲勝了我就留下三個月。」

「沒問題。」

「你倒是很有自信。」

 

「當然,我會獲勝的。」

首領充滿自信的嗓音平穩而堅定,我聽見他的腳步聲走回我身邊,他拍我肩膀,示意到了該離場的時間,我跟隨對方,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雲雀大人,對方正目視著我們——正確來說,他眼中只有首領的背影,那對黑色的鳳眼透著美麗的柔光。

 

「恭彌,我們在彭哥列見。」

 

那一刻,雲雀大人冷酷的臉龐上竟浮現一抹微笑,襯著那俊美的臉龐,美得連生為男人的我都會動搖,隨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首領若是知曉自己錯過了什麼,肯定會感到非常可惜吧。

 

 

 

 

 

 

『若沒有力量,不過是浪費力氣罷了。』

雲雀大人那一天對我說的話一直在腦內徘迴不去,我太弱小了。

當然,相比那些高階幹部以及實力遙不可及的守護者們,我的力量非常薄弱,就連成為首領的盾牌也做不到。首領強大得不需要我們守護,這是令部屬羞恥的事情,如果我有著像瓦利安的菁英部隊們一樣擁有堅強的實力,或許不會感到如此無力。

 

我在訓練場試著將火焰集中到匣子中,匣子是由彭哥列配發給每一位成員,按照屬性、特質還有實力進行分配,而我的匣子是雨屬性的飛鷹。這讓我能夠空置火焰張開不同大小的屏障,飛鷹可以快速移動至保護對象的身邊,按理說是個不錯的能力,就是攻擊力不怎麼理想。

 

「你最近每天都準時報到呢。」山本大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練習,他手上拿著剛剛與部下訓練後的長劍,滿臉爽朗的笑意,他與笹川大人是守護者中最容易相處的,儘管我並非他直屬部屬,仍然經常給我許多訓練上的建議。

 

「是,我想提升能力。」

 

「是因為在阿綱身邊的任務嗎?」山本大人問,一提起首領,他的表情就變得明朗,「最近阿綱狀態如何?」

 

「首領的身體一直都很不錯,只是西爾維奧家族的糾紛還沒有平息,外出時都必須更小心,煩惱的事情比較多。」我照實說了情況,上次襲擊者與西爾維奧家族脫不了關係,苦於沒有明確證據,「山本大人,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制裁西爾維奧家族?我們的實力遠遠超過那些手段卑鄙的混蛋!」

 

「我明白你的心情,有時我也會那麼想。」

山本大人回答,那溫柔的雙眼竟能如此冰冷,這不為人知的一面轉瞬即逝,「我們當然可以那麼做,只是阿綱不喜歡,他不喜歡,我們就不能動手。」

 

「恕我直言,首領是不是過於心軟了?」

 

「在你看來阿綱很心軟?」山本大人並沒有感到不悅,這讓我有些後悔自己竟這樣評論首領,我絕不是厭惡首領讓所有人都感到溫暖的性格,只是有時會感到擔憂,「他或許是個心軟的人,但對於西爾維奧家族的處置並不是因為他同情這些人——阿綱他…不希望我們還有部屬們揹負殘忍的罪名。」

 

「為什麼?我們是黑手黨啊!報復那些傷害我們同伴的人是理所當然的!」

 

「阿綱希望你們待在彭哥列是自在的,不必遭受民眾異樣的眼光,並對於身為彭哥列的成員能打從心底感到自豪,你們或許稱不上好人,但不是殺人者,」山本大人在訓練場邊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跟他一起坐,並丟來一罐水,「在沒有掌握西爾維奧家族踰矩的證據前就發動攻擊,或許可以增加阿綱的威望,但你們卻會招惹仇恨,就像你說的,黑手黨認為殺害、折磨那些傷害同伴的人是理所當然的,他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

 

「比起我們的命,首領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費斯托,不要說這種話,你們也很重要。」

 

「山本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身為守護者不該勸著首領嗎?」

 

「哈哈哈,這麼一想,阿綱的確是心軟吧。」山本大人聽我說的話後竟大笑出聲,拍上我的背,「有你這樣的人在他身邊我就放心了。」

 

「這只是暫時的任務,不曉得獄寺大人什麼時候就會調我回去。」

 

「啊?那傢伙沒有跟你說嗎?」山本大人頓了頓,搖搖手,「沒事。」

他欲言又止,表情有些心虛,或許是感受到我困惑的視線,山本大人有些傷腦筋地抓了抓頭髮。

 

「其實他們想要選你當綱吉的近身護衛,原本擔任這個職務的人因為年長與舊傷而引退了,他是個非常有經驗的傢伙,要找到取代他的人並不容易。」

 

「真、真的嗎?近身護衛隊,那是家族內很多人都想要的位置——」

 

「獄寺想測試看看你是否合適,才把你安排在阿綱身邊,能看出很多事情。」山本大人因為把所有事情都講出來而鬆了一口氣,眨了眨眼,「可別跟別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天啊…」

 

「其實我很羨慕你能擁有這個職位。」山本大人說著令人啼笑皆非的話,我詫異地看著他,彭哥列誰不仰慕守護者的位置,他卻說羨慕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隨時守在阿綱身邊。」

 

「山本大人很常跟首領在一起啊。」

 

「我有自己的職責,在某些狀況下,我必須離開那傢伙去完成我的工作。」山本大人沉下的雙眼中透出些許寂寞,連帶那雙明亮的眼眸也變得黯淡,「老實說,到了萬一的狀況,就算必須拋下職務我也會回來阿綱身邊。」

 

我曾經聽說過守護者們與首領的情誼是深厚的,他們曾經是朋友,從更年輕時就在一起,就連那位可怕的雲雀大人也曾經是首領的學長。我想,山本大人是真心那麼想的,就算面對家族危難,他第一考慮的也只有首領,雖是自私的想法,卻很真誠。

 

「別告訴其他人。」山本大人特別叮囑我,他親切的表情中包含了歉疚,「我不想讓我們隊的傢伙覺得我是個不可靠的長官。」

 

「我不會的,何況大家都很尊敬山本大人。」

 

「唔,這讓我承受不起。」山本大人苦笑著站起身,他盯著我的匣兵器,「你也是雨屬性,我來指導你使用匣兵器,你變強了,對阿綱也有好處。」

 

我一瞬間精神抖擻,能夠得到守護者的親手指導是多麼難得的機會,我也希望自己在未來更激烈的戰鬥中能夠派上用場,希望首領能夠認同我的實力。儘管我沒有什麼自信,當初也不是為了多麼遠大的理想而加入彭哥列,但聽到獄寺大人在眾多隊員中選擇我擔任那個職位,我也渴望能夠通過測試,爭取到那個往上爬的位置。

 

 

 

 

 

深夜的護衛是最令人難耐的,必須違反一般作息,不能入睡。

我與羅比守在門前,由於早上的訓練讓身體感到疲倦,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等到其他人前來替班。過了不久,兩名成員前來與我們交換,是馬爾科和盧卡,羅比馬上與他們交代值勤的事情,迫不及待想要離開。

 

就在我準備與羅比一起離開時,我注意到前來換班的盧卡有些異樣,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奇妙的違和感揮之不去,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我看向盧卡的臉,還記得前幾天盧卡在任務中受傷的事情,在眼睛上方應該有一道傷痕,如今卻沒有,那種傷可以在短短幾天內復原嗎?或者是因為走廊昏暗所以沒能看清?這份疑惑在我內心產生一股不安的情緒,無法輕易拋棄,於是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當下我的心跳變得急促,彷彿預感到隱藏的危險。

伴隨某個聲響,本來微笑的盧卡突然急速接近,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眼前閃過一道寒光,鋒利的痛楚瞬間襲來,往下看才發現自己的腹部被刺穿。本來要回去休息的羅比察覺到大事不妙,但下一秒就已經被馬爾科勒住脖子,不到幾秒就昏厥過去。

 

那兩個人表情冷酷地看著倒地的我們,我很確定他們不是我們以為的那兩個人,用某種方式偽裝了外貌,很可能使用了霧屬性的匣子。他們以為我很快就會死,因此踢了我一腳後就低聲交談,準備闖入首領的房間。

 

強忍著痛楚,我用僅剩的力量將火焰注入匣兵器,一道藍色的屏障飛出將他們包圍住,那些人慌亂了一會兒,我掙扎著爬起來拖住其中一人的腳。其中一人使用火焰試圖擊穿那道屏障,但雨屬性的鎮靜恰好與他的能力相剋,他沒辦法立刻打破。

 

「殺了他!」其中一人嘶聲低語,隨著腹部的傷口湧出鮮血,我感覺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在那之前希望有人注意到這個危機而趕來。

 

「首領!襲擊者!!有襲擊者要暗殺首領——!!」

我嘶啞的聲音呼喊著,扮成盧卡的那人著急地舉起刀往我脖子刺下,我感覺這次應該是活不了了,血液與力氣從身體大量消失的無力感包圍了我,視野迅速暗去,手指沒了感覺,我不曉得自己的手是否還揪著對方的腿。

 

「費斯托!!!」首領的聲音大吼。

 

太好了,他醒來了,這就沒事了。

首領具有辨別幻術的能力,一般幻術士對付不了他,首領非常強大。

一道橙色的火焰爆發,那光輝在我變得黑暗的視野中仍然相當耀眼,儘管看不太清楚,但我殘留的意識明白到首領正在跟他們打鬥,逐漸連聲音也聽不太到了,卻感受到不遠處一雙皮鞋微微震動地面,某個人走到我身邊。

 

在變得安靜的感官中,那聲音竟異常清晰,彷彿透過我的腦傳達給我。

「呵,可別死了。」

冰冷的嘲諷卻令我體會到奇妙的安心感,某種力量包裹住我,不斷流失的生命力停止了流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睛睜不開,但聽覺在慢慢恢復。

 

「費斯托還好嗎?他沒事嗎?」

「死不了,我給他用幻術堵住了傷口。」

「他必須立刻接受救助。羅比也是…啊,他只是昏過去,太好了。」

「不過是些無用的小嘍囉,有必要如此?」

 

「骸,謝謝,你救了我的部下,天啊,你真的是骸嗎?」

 

面對首領的詫異,那人明顯不愉快,「聽到你為此道謝,真是掃興。」

 

接著我就聽不見了,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等到清醒過來時已經在病床上,身旁是羅比,這傢伙正呼呼大睡趴在我的床邊,他竟因為昏倒而躲過一截。

 

「你醒啦!我以為這次你死定了呢!」羅比一清醒就說著觸霉頭的話,我瞪著他,「霧守大人救了你,你可真是運氣好啊。」

 

「霧守大人?」

 

「對,就是那個『霧之守護者』,」羅比裝模作樣地說,在彭哥列誰不曉得霧之守護者的惡名昭彰,那可是我們最不希望碰見的男人,「那天的暗殺者全部死了,死狀十分悽慘,果然是他動手的。」

 

「首領平安無事?」

 

「當然了,你的大嗓門把所有人都喊醒了。」羅比咧嘴笑著,他是真心為我高興,「好傢伙,竟然可以察覺那兩個傢伙是偽裝的,我都差點被騙了,萬一真的讓他們得逞,首領就要出大事了!」

 

「所以他們是幻術士嗎?」

 

「霧守大人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回彭哥列,但你清醒前已經清掃完畢了。」

我愣愣地看著羅比,然後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有種莫名的空虛感,雖然我發現了那兩個人的異樣,但除了祈求有人幫助首領外,什麼也沒能做到,最終還是要依靠守護者。

 

就這樣養傷養了幾天,這段期間獄寺大人和山本大人竟一同前來探望。獄寺大人看著我,他仍然和往常一般態度嚴厲,但看著我好一會兒後,丟下一句『做得好』便離開了,能被尊敬的人讚美,我感到無比興奮。

 

當傷勢復原得差不多,我想回到我的崗位。

我走到熟悉的首領室前,敲響了門,希望能夠向最終拯救了我的命的首領道謝,卻沒想到前來應門的竟是我的另一位救命恩人,霧之守護者,六道骸。

他用一種滿是嘲諷和輕視的眼神打量我,低笑一聲。

 

「看來某些人的命就像雜草一樣,踩不死。」

 

「霧、霧守大人…」我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我過去從沒見過對方,那雙異色的眼睛和冰冷的壓迫感讓我差點想逃跑,「我是來…向首領道謝…」

 

「現在他很忙,」霧守大人笑著回答,眼底透著狡猾的光輝,他在說謊,而他似乎也知道我看穿了他,「…他很忙,無法見你。」

 

他又重複了那句話,我明白我不可能見到首領了。

對方不想與我多談話,冷酷地瞥了我一眼後就甩上門走回房內,而我只能夠呆站在原地,我應該留在這裡,看守這裡是我的職務,所以我也不能離開。

我實在沒有勇氣堅持要見首領,被拒絕的我深刻體會了自己的懦弱。

 

『骸,誰來了?』

『沒有,錯覺罷了,繼續吧。』

『我明明聽到了聲音,你這傢伙又把部下趕走……』

『彭哥列…我沒什麼耐心…』

 

裡面的對話一下子就淡去了,大概是走進了更裡面的臥房。

說起來,霧守大人衣衫不整的,連頭髮也沒紮好,他與首領因為我的到訪而被打斷,表情看起來格外不悅,不,別想了,這不是我該思考的事情。

說真的,怪難為情的,我下次還是先確認狀況再敲門吧。

 

 

 

 

 

 

 

「我打算正式讓你成為我的隨身護衛,並擔任護衛隊長。」

當首領喊我過去時,我沒想到他竟然要跟我說這件事情,我一時沒能給予回應,這讓他面露擔憂,「如果你因為之前遭遇的危險而想要拒絕,我能明白,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不會勉強你。」

 

「我、我怎麼能夠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呢?」

我來到彭哥列才不過一年,沒有人晉升得如此快速,我不覺得我的能力足以擔當這個重責大任。

 

「你可以,我觀察了你的工作,你非常理解自己的職責以及你想做的事情。」

 

「那是我應該做的,是我的任務……」

 

「即使你知道我比你更強,你還是抗拒了讓我戰鬥的命令。」首領繼續笑著說,我羞恥地低下頭,抗拒命令是不可取的行為,黑手黨中奉行上司指示是鐵律,「我喜歡你的堅持,這讓我覺得…自己被保護著。」

 

「首領的火焰獨一無二,其實就算沒有護衛隊,也總能夠化險為夷。」

 

「或許是吧。那麼,你認為為什麼里包恩還是堅持要設近身護衛隊?」首領問我,我無法回答那個問題,他輕笑,「我有許多弱點,我自己無法注意到的風險,還有我的心軟、我的疏忽大意,我需要你來提醒我這些事情,一個為我著想的人,一個可以全心照顧我的人,一個能讓守護者們放心的人。」

 

前任的護衛隊長在彭哥列工作很久了,深得人望。

我實在沒有自信擔任這個角色,卻也沒有拒絕的想法,畢竟首領開口對我說這些話,我感到心情澎湃,難以平息這份激動。

 

我彎身親吻首領的指環,如果我接受,我便是幹部。

我有資格隨時踏入這一層樓,參與幹部會議。

 

「我承諾永遠忠誠,絕不背叛。」

 

我當初明明只是為了生計而加入彭哥列的,卻在這裡找到了想要成就的事情,真是奇妙的機緣。我抬起頭看向首領,他很高興,接納了我的誓言。

 

「以後很多事情都要拜託你了。」

首領起身,輕輕擁抱我,他分明沒用什麼力氣卻格外沉重,我必須背負這個職責,這也是令人感到恐懼卻也非常榮耀的事情,值得跟朋友們炫耀一番。

 

「啊…有些事情,還是要保密喔。」

首領的聲音從我彎下的頭頂傳來,我抬起頭看他,他的雙眼中帶著一絲惡作劇般的微光,壓抑的不安定感在褐色的眼睛中流轉,嘴唇輕輕上揚,仿佛在講述我們彼此都知道的秘密。我心頭一震,我想他並非威脅我,而是希望我理解他,就像前一位護衛隊長那般。

 

「我知道你很聰明,肯定明白我說什麼,」首領溫和地笑著,將我當成朋友般,「你未來還會知道更多事情,這也是護衛隊長的職責。」

 

FIN

 

作者廢話:

 

這次的角度是從一名成員來描寫的。

一直都想寫這樣第三方視角,雖然這樣會無法描寫很多守護者和綱吉的細節,但從旁人角度來寫他們也很有趣。有些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也不好透漏,不只是首領自己的私事,公事也一樣,護衛肯定是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們不能多嘴,所以要找個值得信賴的人,嘴巴嚴密的人,這就是我想像這件事情時產生的靈感。

 

這裡的綱吉是真正的ALL綱,說實話,也算是綱吉在掌權後就比較隨心所欲,而里包恩、守護者和瓦利安又寵他。他其實跟守護者們有曖昧(或某些人有確立某些程度的關係),而且彭哥列內多多少少有人知道他們首領是同性愛的傾向,但因為沒有證據同時也害怕彭哥列的權勢,所以不敢亂講話。守護者們每個人進度不一,所以大家可以各自想像他們進展到哪兒了XD

 

很高興受邀參與這次的活動,因為沒有什麼限制就想寫個比較輕鬆甜密妄想文。希望大家喜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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