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他從旁人那裏聽說了，彭哥列首領帶回了下一任首領的繼承者候補之一，宣稱是他的兒子。

這件事情他還是在混雜了各種人口的酒吧中偶然聽見店主和客人的閒話才知道的，里包恩甚至沒有從綱吉那邊得到一點消息，也沒有彭哥列的人來通知他。

里包恩從來不知道那個傢伙有私生子，在某方面而言有著潔癖的那個男人很少撇開守護者以及里包恩的視線到外面胡亂行動，不過，那個傢伙是彭哥列的首領，所以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反對。

正對於這個傳言感到困惑的時候，卻從手機中傳來了那個男人爽朗的聲音，要他任務結束便盡快回家族一趟，有人要介紹給他，希望能夠由里包恩親手指導。

電話中的他聲音聽起來非常愉快，過去很少感受他如此的興奮，能想像電話那頭的綱吉正露出燦爛的笑臉，談論關於他帶回來的孩子的事情。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讓你如此沉迷於這種遊戲。』

『不要說是遊戲啊，我可是很認真的希望能夠成為他的父親，至於是什麼樣的孩子啊……十分剛強又令我自豪的孩子，腦袋也很好，里包恩肯定也會喜歡的。』

『聽你這麼說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呢，因為你是個軟弱的傢伙，你的孩子肯定也是那樣吧。』

『真過分啊，但我是說真的，他的名字叫做XANXUS。』

『XANXUS，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名字。』

『才來到這裡沒有多久，但是成長得很快，就算不需要我教也一定會成為厲害的黑手黨吧。』

里包恩想了一下，他並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期待新的繼承者候補會是什麼樣子的，他也很想看一看，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綱吉帶回來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畢竟綱吉很少如此熱衷於某件事情。

當然，他想綱吉做這件事情時也許對於彭哥列的未來什麼也沒思考，只是單純的想要將孩子帶回來而已，一直說著不想結婚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繼承黑手黨的他終於也出現一點轉變，這或許是個好現象吧。

『事情做完後我就會回去，到時讓我看看那個叫XANXUS的到底是什麼樣可愛的孩子吧。』

『嗯，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我也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家族內有很多事情仰賴你。』

『應該不是為了偷懶才要我回去的吧？』里包恩輕笑，『那孩子要是沒有資質，我可不願意指導。』

『如果是這件事情，你就儘管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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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到彭哥列，他望著寬廣的大廳，看眼前這一片安逸的景象。

這是一次長期的外國任務，許久沒有見到的這個空間和氛圍，彭哥列的一切都令他懷念，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行蹤不定的自己也對澤田綱吉所在的這個彭哥列產生了依戀的情感，肯定是因為那個傢伙的關係吧。

澤田綱吉，是他曾經指導的學生，一開始廢材得很，但到現在，雖然不想這麼說出口卻已經成為他自豪的首領，一直不願意固定為黑手黨工作的他如今也不得不在彭哥列穩定下來，受邀請成為了門外顧問，作為澤田綱吉的部下而行動，為他處理家族的事務。

進門後身邊的部下紛紛向他恭敬的打招呼，而沒多久遠處就響起一個懷念的聲音。

「里包恩，你回來了！」腳步聲響起，接著一張喜悅的臉龐出現在面前。

里包恩脫下帽子走上前去，親暱的擁抱對方在綱吉的臉頰上留下親吻，綱吉每次這麼做時還是很不習慣，畢竟他浸染日本文化的時間更久一些。

「Ciao，你這些日子沒有變得懶散吧？」

「真的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這次的任務也很麻煩吧，但能這麼快看見你真好。」

「還不是因為你的要求嗎？」

打招呼也結束了，里包恩的行李也讓下人提到他的房間去安放，然後綱吉和里包恩對視一眼，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里包恩勾起嘴角。

「那麼，你說的那個特別的孩子現在在哪裡？」

「在我的書房，」綱吉微笑，「因為他主動說想要了解彭哥列的事情，所以借用了我的書房，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待在裡面，身為父親的我都有些寂寞了。」這麼說的綱吉好像真的感覺寂寞似的嘆一口氣，然後帶著里包恩前往書房。

「喜歡學習這點和你不同，看來指導起來會很輕鬆吧。」

「呵呵…聽你這麼說我是很高興啦，但是如果你說比起我更好的話心情有些複雜呢。」綱吉說著，他們已經站到了那扇門前，綱吉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XANXUS，有個人想要讓你見一下，我可以進去嗎？」

裡面並沒有回話，但是那扇門被房內的一位部下拉開，似乎是XANXUS隨身帶著的人。

里包恩對於這個發展有些意外，事實上不管綱吉怎麼誇獎，他預期見到的是個不適應黑手黨生活、剛從貧民窟被帶出來戰戰兢兢的孩子，從沒見過世面也不知道黑手黨是什麼存在的孩子，可是，理所當然的命令位階低的部下這雖然看來容易，但實際上在生活中會這麼做的只有那些長期位於高位階的人才有的習慣，即使是綱吉也是成為首領一年以後才開始習慣這種高高在上的生活——很明顯，這絕對不是貧民窟出身的人，甚至還是個10歲左右的孩子會有的經驗，但這孩子卻已經很快的適應了。

在書房的中間，黑色的沙發前面一個孩子站起身來，表情帶著些許的警戒，令里包恩印象深刻的是那雙紅色的眼睛裡充斥著不信任的冷漠神色，身為殺手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眼前的人是否具備攻擊性，而毫無疑問的，XANXUS是那種不會輕易讓人踏入心房的類型。

「XANXUS，」綱吉呼喚著，XANXUS的眼神轉向他時就不再帶著強烈的抗拒，稍微變得柔和了一些，「這位是里包恩，他是門外顧問，同時也是從今天開始負責指導你的人。」

「我不需要其他人的指導，你親自指導我不就夠了嗎？」XANXUS問，不是很想要與里包恩來往，畢竟他從第一眼就能感受到里包恩對他評判的眼神，恐怕是在評估自己是否對綱吉有危險吧，XANXUS厭惡那種由高而下的視線。

「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但是我在這方面比不上里包恩的，我也說過了吧，里包恩也是我的老師，一定會讓你學到很多。」綱吉來到XANXUS的面前，手輕輕撫摸那黑色的頭髮，「今天似乎也看了很多書，你對彭哥列的事情感興趣真的太好了，照這樣看起來很快就會超過我。」

「哼，還真好意思說啊，首領，」里包恩冷笑一聲，然後他上前去推開了綱吉，嘴邊掛上一抹看不清真意的笑容，「XANXUS，放心交給我吧，成為我的學生絕對不會讓你感到後悔的，我會讓你了解什麼是黑手黨，畢竟這可不是一個只靠著自己學習和模仿就能夠輕易進入的世界。」

黑手黨的世界充滿了黑暗、危險以及金錢權力的鬥爭，一不注意就會踏入死亡的陷阱。

不管XANXUS身上擁有什麼樣的潛力，在長久生活於黑手黨中的人們來看現在也不過是稚嫩的幼芽，還不清楚怎麼樣保護自己，也不清楚怎麼樣拓展人脈，有太多是必須學習的東西，這讓里包恩回想起與綱吉共度過的那段時間。但是他在此時就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孩子絕對不會和綱吉一樣，身為一個殺手如果能從誰身上感覺到的所謂危險的感覺，那肯定是與生俱來的作為支配者才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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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的孩子很不錯吧？」

回到了首領室，綱吉全身放鬆的坐上了椅子，臉上帶著一抹略感驕傲的笑臉，伸手接過部下幫他拿過來的杯子，揮揮手讓他們離開，「膽量很夠、體格也很不錯，腦袋似乎也很敏銳，重點是非常可愛啊，未來肯定會是像隼人那樣的帥哥吧，我一定不用擔心抱不到孫子的問題了。」

「……你想得太遠了一些吧。」有點無奈的脫下帽子，里包恩看著傻笑不停的綱吉，進入黑手黨後就很少看到綱吉這麼開心了，就像個剛獲得新生兒的傻爸爸那樣，看來他是很醉心於這個父子遊戲。

「我已經決定了啊，帶那個孩子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讓他變得幸福，父母不都是這樣嗎？」

綱吉此時的臉上浮現一絲不可解的寂寞笑容，「現在好像有點明白爸爸的想法，雖然在這之前我都一直不怎麼親近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家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在家，甚至讓綱吉以為他已經死了，這令綱吉內心充滿了埋怨——但綱吉理解當時的家光選擇這麼做，肯定也是為了保護他和奈奈的安全。

「比起想那些事，倒不如想想很快就會出現的問題？例如繼承權之類的，在做這件事情前有思考過嗎？」

綱吉聽到里包恩的話後只是安靜的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有些僵硬，好像不願意多談，「……那種事情，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我的孩子背負同樣的罪惡。」

「就算你別過頭去想當作看不見，但這問題總有一天要面對的。」里包恩冷酷的提醒，讓綱吉的臉色出現了些許動搖，「你帶那孩子回來以前就該想想這個問題，即便你不想要，不代表你的孩子不想要，從現在開始他就已經是黑手黨的人了，還是，你打算有一天要將他還給貧民窟那個可憐的母親身邊？」

「不，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到我身邊，XANXUS他……我會慢慢跟他說的，總之，我還沒有想那麼多。」綱吉嘆息，本來明朗的表情現在染上了陰鬱，讓里包恩也打消了繼續逼問他的念頭。

「說起來，我回來時聽說你今天打算親自去街上視察？」

「嗯，這件事情許久沒做了，我想差不多是時候到街上去轉轉，讓那些喜歡鬧事的傢伙暫時收斂點。」綱吉將桌上的一疊資料交到里包恩手上，「這是隼人安排的視察路徑，護衛也都選好了，確認一下吧。」

綱吉看里包恩仔細的讀了起來，他們家族內部一直都很重視首領親自視察這件事情。

一般而言街上的巡邏和查訪都是由守護者來執行的，與那些替黑手黨經營合作的店家打招呼，確認營業的狀況，同時也跟一般民眾打好關係，為了確保自己在地盤上的勢力穩固，這些都是每天必要的工作。

但是由首領親自視察卻是很久才會一次，這行為不僅僅是為穩定彭哥列在地方上的影響力，更重要的是讓所有人看見首領依然健在，彭哥列光是首領一個人就能夠產生十足的震懾效果，對於那些來到地盤上搗亂的傢伙也能起到作用，畢竟彭哥列首領在黑手黨中具備有極高的權力，更是兼具『恐怖』與『慈愛』的象徵，被西西里島的人民稱為教父，有不少剛出生的孩子都是請首領命名並加以照護。

九代首領，澤田綱吉，更被譽為彭哥列歷代首領中繼初代首領以來最強大的首領。

「對了，帶著那個孩子去吧，我是說XANXUS。」里包恩從資料中抬起頭說。

「帶他去視察嗎？」綱吉愣了一下，隨後馬上不贊同的搖搖頭，「那太危險了，視察的過程中很可能會發生各種風險，你也很清楚的，他年紀還這麼小而且才剛來彭哥列不久，怎麼可能帶著他一起去？」

「我認為他可以應付的，如果你真的希望他足夠強大就不應該因為他的年紀而否定這點。」里包恩看綱吉的眉頭依然毫無鬆動，顯然很難認同，「你不就是因為藍波的年紀而過度保護嗎？結果他一直沒什麼成長，直到現在也還躲在你的保護傘下。」

「但是，如果發生什麼……」

「要是發生什麼的話你不就在他身邊嗎？應該沒有比這更安全的環境吧。」里包恩說出了綱吉心中的擔憂，其實對於年紀小的孩子過度憂心、過度寵愛一直都是綱吉的缺點，可是對里包恩而言所謂的教育就是要從實際的經驗中去體會痛楚，冒些許的風險，換取真正的強大，他也是這麼教育綱吉的。

也許是敵不過里包恩的那雙眼睛吧，綱吉很清楚里包恩一旦想做什麼不做到是不會罷休的，何況自己已經將教育XANXUS的責任託給了里包恩，那麼就像教育自己時那樣，里包恩的要求肯定都有相應的意義，肯定能幫助XANXUS成長，自己沒有反對的理由。

「我知道了。」綱吉最終還是放棄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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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向部下詢問了有關XANXUS的去向，打聽到他現在正在訓練場。

那麼小的年紀就對這些事情有興趣，山本忍不住想到小時候的自己，看著父親鍛鍊劍道的身影就很憧憬著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揮動長劍擊倒敵人，深深尊敬著有力量可以守護他人的父親。

山本想總有一天XANXUS也會和自己一樣吧，畢竟他的父親可是西西里最強大，卻也是最溫柔的人。

山本最後在訓練場找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他沒有和進行訓練的隊員們交談只是站在後方靜靜地看，山本不得不說XANXUS很不像同年紀的孩子，此刻也露出相當嚴肅的表情在觀察著訓練。

「XANXUS，阿綱在找你。」沒有開場白就直接搭話似乎讓XANXUS吃驚了一會兒，隨後終於想起眼前的人是雨之守護者，「你對訓練有興趣嗎？這裡有射擊場還有劍道場，是阿綱這幾年特別讓人建造的。」

山本看XANXUS好像一直在看那些練習射擊的人，也許是對用槍有興趣吧。

「我會使用火焰，」XANXUS伸出手掌，掌心冒出了鮮紅的火焰，「但是這種東西根本無法戰鬥，這種東西算什麼證明我是彭哥列九代首領的兒子……」低喃的聲音帶著一些憎惡，手心握起火焰一瞬間消失了，他的眉頭深鎖，「我想要更強的力量。」

XANXUS其實一直都不是真正的喜歡這個特異的力量，掌心的火焰異於常人所以很多人懼怕，雖然看見人們懼怕會令他愉快，但這份力量卻無法發揮實際的用途，好幾次他也試圖利用火焰進行攻擊，卻不知為何無法順利使用，火焰終究只是在掌心中燃燒，像個漂亮的陪襯品。

而母親，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他這是彭哥列的證明，令他更加厭惡這份力量。

想變強，必須要站在他人之上，不只要得到權力和地位，更要擁有無人匹敵的強大——現在他成為了彭哥列的繼承者，身分地位這件事情已經不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那麼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力量。

一下子成為首領的兒子，這件事情開始讓他有點著急。

XANXUS心中充滿了追求強大的想法，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個由綱吉介紹給他的教師，雖然對方似乎是很強，卻不值得信任，因為那個人的雙眼看著的是身為父親的澤田綱吉，是為了對方的命令才接下指導他的工作，那種人最終也沒有辦法為自己所用，在這裡他還不知道可以信任誰。

總之要培養自己身邊的力量，聚集可以為自己做事的手下，XANXUS彷彿天生就知道這件事情，他的思路很明確，也很了解接下來在黑手黨中需要做些什麼，他只是沒有相應的手段與力量。

這個得來不易的位置，九代首領的兒子，他絕對不想放棄，絕對不會再回到那個貧民窟去。

「你不喜歡火焰的力量嗎？」山本問，看著XANXUS若有所思的小臉，「但那可是很強大的力量啊，你只是還不知道該如何用它而已，我想，肯定和你內心的想法有關吧，越是討厭它就越無法發揮。」

「那是什麼意思？」極具對抗意識的反問，山本不在意的一笑。

「阿綱很強啊，如果你看過他戰鬥就會明白我說什麼，也能明白為什麼其他人那麼害怕彭哥列。」

「就因為這個火焰？」

「你們的戰鬥方法和我們不一樣，根據戰鬥時的覺悟會有很大的差異。」雖然山本認為不管使用什麼樣的武器，戰鬥時所具備的覺悟都是重要的關鍵，會左右強弱，但是火焰卻是更為纖細而且需要強大意志操控的不穩定的武器，「你無法好好使用肯定只是因為你還沒有背負相應想守護的東西吧。」

聽著山本的話，XANXUS沉下眼，思考著。

如果這個人沒有說謊的話，那麼他使用火焰的方法就必須向綱吉詢問，但是，那個人真的會戰鬥嗎？

不管XANXUS怎麼看都不覺得對方像是會戰鬥的人。就算家族內部與外部的人似乎都尊敬著他或懼怕著他，服從他的指示，可是XANXUS在近距離下接觸澤田綱吉這個人後卻無法感受到任何威脅感，是個溫和的人，雖然不討厭這樣的人但是XANXUS實在無法將他和戰鬥力連結。

「哈哈，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真的很強喔阿綱他。」山本笑著拍拍XANXUS的頭，對方有些煩躁的挪開身體，山本沒有在意的繼續說下去，「雖然外表看不出來，因為他是個溫柔的人，如果沒有必要絕對不會輕易的使用那份力量傷害或是壓制他人，正因如此才有這麼多的夥伴願意追隨他。」

XANXUS看起來並不完全能接受山本所說的話。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山本總覺得這個孩子的眼神像是在問『如果有力量的為什麼不能拿來使用』，山本只是笑了笑，他相信XANXUS總有一天會了解的，跟在綱吉的身邊久了，很少人不會被影響。

「閒聊也差不多了，阿綱正在找你，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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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車緩緩駛出高聳的鐵門，周圍的人向他們致敬。

坐在高級的轎車內看著外面的一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XANXUS沒想到自己那麼快就可以離開這棟房子到外面去，說沒有一點想看看外面世界的想法是騙人的，胸口溢滿了鼓譟的興奮。

那天山本帶他去見綱吉，就是要討論關於出外視察的事情，因為里包恩的要求他才能夠和首領同行，綱吉本來是不願意他冒這個險，還好幾次詢問他的意願，可是對XANXUS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機會。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帶著你一起，只是讓人們知道你是我的兒子的話也許會讓你陷入危險，所以我有點害怕。」身邊綱吉的聲音輕輕的嘆息，XANXUS將視線從車窗外轉回來，「被敵人瞄準的人只需要我一個就夠了，知道你的存在後也許會有人想利用你來傷害我，那是我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溫暖的那雙手放上XANXUS的頭頂，然後輕柔的觸碰他的臉頰。

XANXUS一直都不喜歡他人的碰觸，但是綱吉的碰觸卻令他稍稍留戀，那溫度很真實。

「你有一雙堅強的眼神，我也希望你可以變得強大，」綱吉的笑容中帶著一些無奈和不捨，「里包恩如果認為這可以讓你變強大的話，身為父親的我也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幫助你。」

「我不會拖累你的，也不會成為你的弱點，你看著好了。」

「呵呵，傻孩子，我不是在說這樣的事情啊，」綱吉輕輕攬住了XANXUS的肩膀，XANXUS可以感受到來自對方的體溫，讓人安心的氣息，「如果是你的話成為我的弱點也沒關係，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因為不管你是否強大都是我的孩子。」

看著綱吉那彷彿會透出光芒的雙眼，XANXUS總會覺得無法直視，太過溫暖不像是和他生於同一個世界的人，更害怕自己會產生渴望去相信這個人的錯覺，但他很早就想過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來完成，不假他人之手。

因為這個世界上，太多東西都是虛假的。

在那些崇拜的嘴臉背後也許正暗自竊笑，善意的笑臉之下隱藏著兇惡的殺意，至少在他的世界是如此，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們包括自己的母親都是醜陋的存在，膽小、可笑、可憎，苟且偷生的螻蟻般的存在。

如今，可以從他們之中區別出來的感覺真的太好了，他曾經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自己一生都無法從那種地方離開，成為和他們一樣噁心的生物，就這樣在那種地方腐爛，但結果自己果然是不同的存在。

「XANXUS？」綱吉看他好像在想事情，忍不住問，「怎麼了嗎？」

「……沒什麼。」

是啊，我不一樣。

我是彭哥列九代首領的兒子，體內流著高尚的血統，和那些垃圾是不同的。

XANXUS這個時候依然打從心底相信這份火焰肯定也是自己與眾不同的證明，並且深感喜悅。

那一天，視察的工作一直進行到深夜，事實上要在一天將彭哥列的地盤全部視察完是不可能的，除了見面時的問候之外，還有些人會試圖挽留首領，向他傾訴困境，綱吉在面對這些聲音時都顯得異常有耐心，也有一看就知道出身低賤的人上前攔下彭哥列的車對彭哥列哭訴，本以為做這種事情的人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卻是由隨行的獄寺先下車詢問，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換綱吉親自談話。

XANXUS只是不懂，為何幾乎擁有了西西里最高權力的首領需要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為了展現彭哥列的氣度嗎？還是為了做戲給那些人看？

但綱吉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鬆懈，如果是演戲的話那麼他真的太過厲害了。

一整天下來，從港口的工人一直到上流飯店的經營者，XANXUS從那些人臉上看見的不是他想像的恐懼，黑手黨的存在對他們而言似乎是親切的，儘管也有少數唾罵和害怕的聲音，但大多是熱情的歡迎，就好像已經習慣了綱吉親自來訪這件事，大概綱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做一次視察吧。

這也難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統領西西里的教父又怎麼會踏進貧民窟，從那裏帶走孩子並且承認他的存在。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早早在流言傳出來前就讓他們母子消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在這裡下車吧，今天也累了。」綱吉吩咐部下在一間飯店前停下，轉頭看XANXUS，「還好嗎？一整天下來應該累了吧。」

「還好。」XANXUS隨著綱吉下了車，抬頭看像這間豪華的飯店，「這裡也是彭哥列的店？」

「學得很快呢，今天也拜訪了不少那樣的地方，但是這裡只是有合作關係的飯店而已，」綱吉有點困擾的搔搔臉頰，「其實一般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留宿，但是無論如何都有東西想要讓你看看。」

「讓我看？」

XANXUS想著今天一整天跟在綱吉身邊看的東西多到數不清，不禁有些好奇。

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列出了隊，飯店經理也親自出來迎接彭哥列的到來，綱吉只是抬手揮了揮，他們便恭敬的帶路，將他們領到飯店最高層內部的一間房間。

那是一個寬闊得讓XANXUS感到有些多餘的房間，而他很快意識到綱吉打算和他住同一間房。

並不是討厭這樣的安排，只是不習慣，不習慣身邊有誰睡著，這令XANXUS稍感焦躁。

綱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進到房間並讓部下們離開後就開始脫下外套，鬆開束縛了一整天的領口，轉頭看向遲遲沒有走到他身邊的XANXUS。綱吉隱隱約約能夠察覺到XANXUS不擅長與他人相處，似乎也不習慣感受善意，或許是因為幼年時期的生活吧，他的表情有時相當冷漠，有時卻又像是不知所措的普通孩子。

綱吉對他揮揮手，XANXUS猶豫了一下才走到他的身邊。

「不是說有東西想給你看嗎？」綱吉露出一抹淺笑，指向在床邊的那整片玻璃，「這個，就是想給你看的東西。」XANXUS往他指尖的方向看過去，在那巨大的玻璃外頭是覆蓋整個城鎮的夜色，星光像是碎沙那樣灑滿了整片黑色絨布般的夜空，XANXUS雖然一直都生活在西西里，卻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的景色。

或許也是因為夜晚對他而言並不是美好的存在，他從未發自內心去觀賞過。

綱吉往後靠上窗邊的小桌子，他的表情被夜色渲染，輪廓也顯得柔和。

「很漂亮吧，我非常的喜歡從這裡看到的西西里，真的很美。」綱吉的表情顯得非常柔和，像是沉醉在這夜晚的景色中，那笑著的側臉反而比夜空更吸引XNAXUS的注意，「希望你也喜歡。」

綱吉想要讓XANXUS看看的理由很簡單，西西里的治安並不算好，特別在黑手黨氾濫的此刻，夜晚就是犯罪與貪婪的溫床，綱吉知道XANXUS所住的地方更是不安穩，多半對夜晚沒有什麼好印象，自己也曾經很討厭在西西里迎接夜晚的到來，可是，自從看了這個美麗的夜空後就不再那麼厭惡了，反而對西西里漸漸產生了一份濃厚的情感，他希望XANXUS也可以如此想。

「就只是為了這樣才住這裡嗎？」XANXUS忍不住問，這太過單純的理由反而讓他困惑。

「足夠重要了，」綱吉嘆了一口，然後他伸手輕撫XANXUS的臉頰，「你似乎沒有辦法將我當作父親看待，也許是因為你比一般同年的孩子成熟吧，對我講話太客氣了，這讓我有些寂寞呢。」

綱吉知道XANXUS無法立刻將他看成父親，但是至少想要拉近彼此的關係。

其實希望XANXUS也能夠對他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甚至做些任性、困難的要求，就如同普通的親子之間那樣可以討價還價，而不是將他看作彭哥列首領。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

「嗯…」綱吉沉吟了一會兒，「和我一起洗澡啊、吃飯啊、睡覺？說想要讓我抱著也可以喔。」

本來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的，綱吉其實也不太清楚到底想要XANXUS做什麼，但是回想起自己小時候果然還是很黏媽媽，偶爾也會想要媽媽多花點時間陪伴自己看看電視、玩玩具之類的，雖然XANXUS已經10歲，不是吵著要人陪的年紀了，但還是很年幼的。

綱吉看向直率望著自己的那雙眼睛，暗紅色的雙眸中倒影著自己的身影，還這麼年幼就經歷了痛苦，就算有再多人跟他說這個孩子很怪異，就算會有人認為XANXUS的出身低俗不堪，或是偷偷的在背後說這孩子眼中早已染上粗俗人群的暴力習性，在綱吉眼底XANXUS就只是個渴望著被愛的普通孩子而已。

綱吉伸手觸碰那張臉，然後撥開那黑色的短髮。

溫柔地在他的眼睛與鼻子之間落下一個親吻，這對普通的父子來說應該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吧，就算自己還不清楚要怎麼做個父親，但是溫暖、幸福、愛情他都決定要給這個孩子了。

綱吉看XANXUS對他的這些動作沒有任何回應，忍不住有些沮喪，但當他低頭看XANXUS的臉時卻發現那張小臉上突然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接著快速的移開臉不願意迎接綱吉吃驚的視線。

「……這樣就…滿意了嗎？你做這種事情就會覺得高興嗎？」

不知何時不再用拘謹的語言了，綱吉聽到時忍不住笑出來，「嗯，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做有什麼好的？我完全不能理解。」

有些粗魯的說話方式，但這反應卻只是讓綱吉笑得更愉快，而以為他在笑自己的XANXUS顯得更加不滿，但這一瞬間就好像他和XANXUS之間成了真正的父子一樣，沒有拘束和刻意的禮貌。

綱吉並沒有注意到，本來潛藏在XANXUS眼中的那些冷漠和算計消失了一些，而是染上了柔和的顏色，最後終於露出來到彭哥列以後第一次微小的笑容。

他們在談論了一些瑣碎的事情以後XANXUS被綱吉丟上了床，不願意一起洗澡也不願意讓綱吉為他換衣服的XANXUS，被綱吉苦苦哀求著至少一起睡，最終沒能拒絕，他甚至會覺得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黑手黨首領，否則又怎麼會像這樣向一個未成年人撒嬌，做出這種任性又無厘頭的要求。

可是，綱吉的表情似乎很滿足，這想法讓XANXUS變得沒有那麼排斥這樣做。

真的是很奇怪的想法，XANXUS自己也無法完全理解。

或許就是因為被對方溫柔的對待了，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溫暖，就算再怎麼冷酷的人，也不會討厭被重視和關心，因此不禁產生了想要溫柔的對待對方的想法。

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之下，窗外的星空看起來格外的明亮，XANXUS這是第一次睡覺時身邊有人，這反而讓他難以入眠，他翻來覆去最後只好盯著綱吉的臉看，湊巧的是綱吉也緩緩睜開眼睛看他。

「睡不著？」

「只是不習慣這樣而已，床太軟。」

「你要是願意再靠過來一點就好了，是個害羞的孩子呢。」綱吉說著，伸手摸了摸XANXUS的頭髮。

「你…對誰都是這樣的嗎？肢體接觸很多…」

「討厭嗎？」綱吉問一邊停下了手，有些擔心自己的動作是否讓XANXUS感到不舒服。

「不，只是…你對外面的那些人也很溫柔，明明這些人不會對彭哥列有什麼幫助，為什麼還要討好他們？」XANXUS不願意說自己也是那其中一員，貧民窟什麼的明明是彭哥列首領最不該出現的地方，綱吉卻出現在那裏，溫柔的對待這樣的自己，「還有那些咒罵彭哥列的人，為什麼不讓他們消失就好了？你一定做得到吧，這樣就不會再聽到那些不好聽的話。」

綱吉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思考怎麼回應這個問題，他很意外XANXUS竟會問他這些。

「想要這麼做的話大概都做得到吧。」綱吉看著天花板，然後闔上雙眼，「但是XANXUS，你要記得我們是黑手黨，不是流氓，有一定必須遵守的人倫和規矩，我們的存在也是為了守護某些人，並且也因為民眾願意支持我們才可以順利的在這塊土地上立足。」

「守護…你是說家族的同伴嗎？」

「那也是其中之一，」綱吉回答，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有了力量後我可以守護更多人，他們依靠彭哥列才能夠不被傷害，這些人我也希望可以保護。」

不能夠殺害婦孺以及無辜的人，絕不攻擊醫院及各種福利設施，以及教堂。

對待殘暴的人就以力量制服，對待善良的人則以平等的心相待，對待需要彭哥列保護的人就慷慨的施予救援，綱吉確立了這些規則也希望彭哥列有所改變，而這確實讓彭哥列在短短幾年得到了大半民眾的信服。

當然，絕對不存在完美，終究還是有無力改變的事。

「但是如果我有力量的話…我…會……」XANXUS似乎開始產生睡意了，話語斷斷續續。

綱吉輕拍著他的胸口，這份溫度讓XANXUS昏昏欲睡，很久沒有這麼安心的休息了，沒有那些人酒醉後的吵鬧聲，也沒有母親工作的刺耳喘息，他已經許久沒有像這樣放鬆神經入睡了。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XANXUS，力量雖然很重要，但絕對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那句話輕輕地落在XANXUS耳邊，那一瞬間XANXUS感覺自己睡著了。

他可以聽見綱吉也同樣在身側躺下，為他拉上了棉被，平穩的呼吸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可是，這安寧的一刻卻沒有持續太久。

不知道是什麼冰冷刺痛的東西讓他本來鬆懈的神經又再次的繃緊，很像是睡在貧民窟的地板上聽到遠方傳來的男人們吼叫聲時那種緊張感，隨時都有可能破門而入，殺死你，隔天醒來會發現有人橫死在道路旁。

沒有什麼原因，就只是單純的暴力。

XANXUS在一片黑暗中睜開眼睛，但是他還沒有動起來就被一雙手壓住。

綱吉看來也感受到了什麼，那雙褐色的眼眸中透著一道光芒，沉著而冷靜，那冰冷的眼睛讓XANXUS的動作受到了壓制，無法抵抗這份壓迫感，令他冷汗直冒，明明都是在綱吉的身邊，卻與剛剛那份安穩的氣息截然不同。

但是，綱吉的手伸過來握緊他的手心，不知不覺就不再冒冷汗了。

下一秒，巨大的窗戶突然破裂，那一瞬間綱吉幾乎是反射性的將被子用力的押上了XANXUS的身體護住了他不被玻璃碎片波及，XANXUS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一片刺眼光芒突然放射出去，那些玻璃碎片一下子蒸發不見，XANXUS卻沒有搞懂綱吉做了什麼。

接著又是一發子彈，顯然剛剛玻璃也是被遠距離射擊給擊破的。

這種被人瞄準的狀況不管是誰第一次遭遇都會很惶恐，XANXUS也不例外，他腦中甚至閃過死亡的想法，但是在一連串猛烈的攻擊下XANXUS卻發現自己毫髮無傷。

刺耳的噪音中只見綱吉用右手護住他的身體，左手則發出了一種看起來不像是火焰但透著橙色光芒的屏障，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一種強大的焰氣，將射向他們的子彈全部都融化，強烈的攻擊看起來竟毫無殺傷力，輕而易舉地被壓制住，無法發揮作用。

一下子槍聲停息，綱吉迅速的將XANXUS拉下床帶他走到角落。

棉被突然被掀起來，綱吉用厚重的被子蓋住了他的頭，XANXUS不懂他想做什麼。

「XANXUS，暫時就躲在這裡，我離開一下。」

「你要去哪裡？他們在外面埋伏的話你一出去就會死——」常識來考慮，外頭一定還有更多敵人埋伏。

「XANXUS，」綱吉打斷了他的話，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XANXUS可以感覺到他充滿了自信，語氣堅定而溫柔，「你會安全的，不需要擔心，我一定會保護你。」

親吻XANXUS的額頭，這動作讓第一次碰到槍戰的XANXUS冷靜下來了。

第一次遇上這樣接近死亡的危險，XANXUS確實感到恐懼，他進入彭哥列後就想過也許會遇上敵人攻擊，也深知自己必須能夠反擊，但是實際面對時卻無法順利地反應，實力不足，以及本能對死亡的懼怕，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對抗這些的強大力量與心靈。

「在我們的世界如果沒有力量就很難生存下去，但是力量如果拿來壓迫、傷害他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今後你在黑手黨中果然還是會不斷碰到今天這樣的事情吧……」綱吉輕聲嘆息，無奈地苦笑，這畢竟不是個安穩的世界，「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學會保護自己，還有守護他人的力量。」

說完那句話後，XANXUS被披上了棉被，綱吉的溫度和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XANXUS拉下覆蓋自己頭上的棉被想知道他去了哪裡，但他只看到眼前破碎一地的玻璃，以及不斷灌進夜風的巨大落地窗，一個身影竟往窗外一跳，橙色的火光一瞬間閃耀而過絢麗的劃出了一道弧線，照亮了夜晚的黑暗，那不像是人可以做出的動作，竟能夠在空中飛翔，這奇異的景象吸引了XANXUS的目光。

XANXUS也不顧危險的追上前去來到窗邊，他站在那裡任由冷風吹亂他的頭髮和衣服。

然後，他那時親眼目睹了綱吉戰鬥的過程。

那手掌中發出的是不同於自己的強大火焰，那份力量大到讓敵人四處逃竄來不及閃避，在空中迅速而敏捷的身影就像是跳舞那樣優雅美麗，豪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手持槍械的人制伏，從那棟樓跳要到另外一棟，這些全部只在一瞬間，火焰從手掌上射出，那份強大的能量讓觀戰的人也可以感受到高溫。

不管是應對攻擊的反應和動作都很熟練，而綱吉的眼神始終平靜，就好像不是他所認識的同一人。

那時，映在XANXUS眼中的是強大的象徵，他第一次明白為什麼澤田綱吉作為彭哥列首領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推崇，為什麼所有敵人看到他都懼怕，為什麼守護者會追隨他，光是這份力量就足以成為證明。

壓倒性的強大力量是一切的根源。

這也正是XANXUS極為渴求的東西，比愛更加吸引，比溫暖更令他渴望。

這一幕在10歲的XANXUS內心留下的不是綱吉叮嚀的話語，也不是被保護的感激，更不是對父親的愛和敬意，而是嚮往強大的興奮感，總有一天想要像那般戰鬥，不，要變得更加強大，讓人們都屈服於這份無與倫比、與眾不同的力量——因為他是以彭哥列十代首領為名而生的存在。

那時他就對自己的內心發誓。

作為自己父親的澤田綱吉的一切，包括做為首領的信任和繼承權，以及他擁有力量還有這整個家族，他全部都要得到，並且當那一天到來時他會變得遠比澤田綱吉更加強大，到時眾人也會用看著澤田綱吉的崇敬目光看著自己吧，到時候他會擁有想要的所有事物，也不再需要忍受任何一絲他人給予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