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玫瑰與酒

與加百羅涅的對峙持續了一個禮拜，自從迪諾宣布不支持現在的彭哥列首領繼承以後外頭也有了其他傳言，本來一直被瓦利安壓制住的流言開始擴張，包括九代首領已經死去，而且是被XANXUS殺死的事情，因為這些日子來沒人見過九代首領，所以也格外的真實，瓦利安他們更不願意見到的是關於XANXUS並非首領親生兒子的流言，也不知從哪裡開始洩漏，引來了不小的騷亂。

『首領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所殺的，太可憐了，肯定是偷偷殺了首領以後才敢叛變。』

『但聽說XANXUS並不是首領的親生兒子，只是被收養的…而且聽說還是貧民窟出身，母親的身分很低賤，不知道是和誰的孩子。』

『……如果沒血緣的話，怎麼能繼承彭哥列指環？』

『但是，繼承者候補也全部都死了，這種殘暴的人繼承首領的話，以前支持九代首領的家族成員們肯定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吧。』

謠言變得越來越多，漸漸的彭哥列內部也開始變得不安起來，本來已經屈從於XANXUS的家族成員也開始出現一些不太尋常的舉動，瓦利安也注意到這個情況，但現在他們除了必須面對那些趁彭哥列虛弱想偷襲的敵人之外，還有加百羅涅，所以這些事情都被擺到了一邊去。

但這些真假參半的流言卻大大削弱了他們在家族中的影響力。

XANXUS知道是因為有一個同盟家族反叛了，才會開始有這些謠言的傳出。

就算大多數人都知道絕對是他陷害了九代首領想取代這個位置，在有其他人說出來以前大部分的人都是知情卻不敢輕易開口的，害怕會得罪XANXUS，因此這是個不好的開端。

特別是這些人雖然弱小，卻不像多弗羅那麼好操控，對九代首領抱有好感只因怕死才屈服的部下，如果對XANXUS產生了疑慮，儘管一個人沒有太多力量，但這類人一多了想要控制就變得困難，因為也沒有辦法以利益去引誘或結盟。

XANXUS想，多弗羅會協助他多半也是因為多弗羅的組織足夠壯大，利益維持就變成首要的目的，對他而言恐怕彭哥列越早能夠穩定就越有利，首領是誰反倒不那麼重要了。

自之前達成協議後多弗羅為XANXUS做了不少事情，包括穩定家族內的勢力，還有對外的商賣也都全部依靠多弗羅的協助，畢竟對只懂戰鬥的瓦利安而言這部分是一大弱點，現在有多弗羅彌補這個空缺。

將守護者趕出彭哥列，接著也肅清了外部的敵人，以恐懼壓制西西里的人民，XANXUS很清楚自己下一步就是必須早一點把加同盟家族都壓制住，就算不殺跳馬，也必須封住加百羅涅的嘴讓他們改口支持現在的彭哥列，還有承認自己作為十代首領的資格。

以迪諾為首的加百羅涅也在宣言後的第三天後開始有了行動，並開始與彭哥列的人有了摩擦。

一個禮拜過去後，等待的時機很快就到了，負責隱密監視的貝爾聯繫了XANXUS通知他跳馬和部下出現在鄰近彭哥列地盤的某個地方，行蹤很謹慎像是要去見什麼人，有十足的機率迪諾去見的人就是澤田綱吉，因為如果沒有一個有足夠背景的人支持他們的行動，加百羅涅想來也不會這麼隨便的就宣布要跟長期同盟的彭哥列對抗。

XANXUS和史庫瓦羅一收到消息便親自趕到了現場，他們尾隨加百羅涅的車子進入到一條小巷子，這輛車子來回在街上繞了很多圈似乎也在小心被人跟蹤。最後，車子駛進了向右的道路，就在那邊消失不見，XANXUS他們追到那裏後也失去了方向。

「喂，BOSS，這個應該是幻術吧？」史庫瓦羅看前面沒有路，他們停在那兒無法繼續往前。

「瑪蒙，解決這個幻術。」XANXUS命令，瑪蒙點點頭後便開始使用力量。

不久後前方的視野開始晃動，讓人一陣噁心暈眩感後前方的景色全部都改變了，從另外一側出現了一條本來沒有的小徑，而且通往深處，再往裡面的道路走就看見迪諾的座車放在路旁，有一條只能夠讓人行走的路通往更深處。

XANXUS手邊有瑪蒙和史庫瓦羅兩個隊長，還有史庫瓦羅的整個小隊，但就在不遠處安排了瓦利安的精英部隊大約200人，如果萬一遭遇到敵人埋伏，一接到號令就會前來支援，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XANXUS吩咐他們一旦碰上迪諾或者澤田綱吉，就必須留給他親自處理，特別不能傷到澤田綱吉。

「XANXUS，這樣跟下去好嗎？說不定是陷阱，而且跳馬說不定就是要見澤田綱吉，他很可能就躲在這個地方。」史庫瓦羅問，他對此有些不安，畢竟澤田綱吉的強大是眾人公認的，就算有瓦利安的精英部隊支援也不知道是否能對抗。

「就算是陷阱那又如何，我也可以戰勝他，最好是能夠在眾人面前。」

XANXUS希望的就是能夠將澤田綱吉比下去，他知道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家族所有人都認同他，黑手黨是個只看力量的地方，只要力量比對方強，就算曾經有再多盟約或忠誠也可以扭轉。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那可是九代首領。」史庫瓦羅相當高興，他也猜到XANXUS會這樣回應他，「不過，我就是追隨你的這種氣魄，一定會讓你當上十代首領。」

「別開玩笑了，你這種垃圾能夠幫上什麼忙？」XANXUS不屑的連看都不看史庫瓦羅，直接往前走。

是啊，就算有再多的人宣稱忠誠，或者追隨他的腳步也好，他都已經決定了。

自從進入彭哥列起就知道只能夠靠自己的力量，同伴之類的他不需要，如果無法派上用場，再多的忠誠他也不看在眼底，而親情愛情更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他要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就只能靠自己。

特別想要這個家族以及首領的位置，擁有龐大的勢力後他就能夠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吧，證實自己的與眾不同，那些底下的垃圾只要能夠讚美他、仰望他、懼怕他就夠了。

他所追求的，一直都是這份能夠隨心所欲、讓他人敬畏的強大。

這份力量只為自己，他的行動及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絕不為其他人。

『在我們的世界如果沒有力量就很難生存下去』

『但是力量如果拿來壓迫、傷害他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學會保護自己，還有守護他人的力量』

腦中突然浮現出在某個夜晚，澤田綱吉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現力量時所說的話，當時看著綱吉飛躍於天空的身影，在夜晚絢麗閃耀的火焰令他無法移開視線。

那個人離開自己身邊前對他笑著說出那些天真的話來，他幾乎要忘記了。

那個夜晚他所得到的是想變得如同澤田綱吉一樣強大的渴望，而不是守護他人的想法。

他想，他與綱吉之間肯定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辦法相容吧，他們的差異如此大。

我終究還是選擇了和你不同的道路。

然後，XANXUS突然停下，指示身後的史庫瓦羅和瑪蒙停下動作，他直直看著前方與迪諾站在一起的那個人影，而對方也在一瞬間發現了XANXUS的到來，臉上出現了些許的驚訝和警戒，身邊那些加百羅涅的人也迅速的上前擋在他們首領與綱吉的面前。

XANXUS沒想到綱吉真的會躲在這種地方，也許那一天離開彭哥列後就是被加百羅涅接應的，藏到了這裡來，暗中請加百羅涅協助動搖XANXUS作為下任首領的資格，拖延正式繼承的日子。

「XANXUS…」

「盡做些小動作，和這些垃圾聯手能夠做到什麼？」XANXUS手邊帶著的人力和現場加百羅涅的人幾乎同樣多，但戰力就不一樣了，更別說他們還準備了200人的小隊，「九代首領，我是來接你的，畢竟繼承的儀式還是要繼續下去，沒有你的話就不行。」

「說得真好聽，XANXUS，你還是可以殺了綱吉自己宣布繼承不是嗎？」迪諾邊說邊將綱吉護在身後。

「那可不行，本來是打算這麼做的，但外頭現在都是傳言我殺了自己的父親，背叛彭哥列之類的廢話，只好讓那傢伙自己宣布把位置讓給我。所以把他還給我，然後你們全都給我消失。」XANXUS的手心出現了紅色的火焰，他看起來不達目的不罷休，也沒有打算只是帶走綱吉就乖乖離開。

「XANXUS，綱吉對你這麼好，把你當作真正的兒子一樣看待，你還——」

「別再跟我說那些廢話！」突然XANXUS的火焰毫無預警地朝著迪諾迅速地射出，那瞬間迪諾護著綱吉避開了那不留情的攻擊，「把澤田綱吉還給我，我也許會讓你死得痛快些！」

「XANXUS，我已經讓我們的部隊前往這裡了，很快那些軍隊全都會聚集過來，他們逃不掉了。」史庫瓦羅低聲對XANXUS報告，就在剛剛他通知了等候行動的隊伍，「快點把事情處理掉後把首領帶走吧。」

XANXUS低哼一聲，他不願意稱讚史庫瓦羅做得很好，這一切是史庫瓦羅為了萬一而安排的，否則XANXUS本來就只打算隻身前來帶回綱吉。

他高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迪諾，迪諾的臉色顯得凝重，但依然護在綱吉前方不肯退讓。

XANXUS最討厭的就是迪諾現在的眼神，反抗他也不畏懼他的眼神，不願意順他的意，不願意把綱吉交給他，自以為能夠阻止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贏不了我，跳馬，我知道你的實力。」XANXUS說，「沒聽到剛剛說的嗎？我們的軍隊很快會來到這裡，你這些部下如果反抗的話也會立刻被殺，還不如投降，彭哥列可不想濫殺同盟。」

迪諾聽見後乾笑了一聲，「如果你現在繼承十代首領的話，我們未來大概也不好過吧，XANXUS，你和綱吉不一樣是不會對我們加百羅涅表示友好的，你太危險，」迪諾看了一下身後的綱吉再看一下XANXUS，「身為朋友我當然不可能把綱吉交給你，你也許會殺了他也不一定；而身為加百羅涅的首領，我也不願意和你妥協，只有讓綱吉恢復首領位置，對我們家族來說才有長遠的利益。」

「那你就在這裡死吧。」XANXUS在聽完迪諾的一番話後，槍身開始聚集火焰，隨時都能擊發。

就在此時，綱吉的手突然按上了迪諾的手臂，然後對著他搖搖頭微笑。

「阿綱？」

綱吉從迪諾的身後走到前方，XANXUS本來打算攻擊的火焰也暫時停止了，因為他沒打算要在這裡攻擊澤田綱吉，如果綱吉沒有進入戰鬥模式的話被火焰擊中那也是會受傷的。

「XANXUS，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傷害同盟家族的首領，這樣太危險。」

「閉嘴，我已經不需要聽你的指揮了，你不再是彭哥列首領了。我成為首領後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決定，彭哥列要跟誰來往也由我說了算，彭哥列會比你當首領時更強。」

「也許是吧，你的資質遠遠超過我，里包恩總是這麼說。」綱吉無奈地微笑，XANXUS不曉得為什麼綱吉顯得如此平靜，明明他們的處境可說是沒有退路了。

「跟我戰鬥，澤田綱吉，戴上手套和指環，」XANXUS說，瞇起了眼瞪著綱吉，他過去從來沒有在戰鬥中贏過綱吉，但他們對戰也只到15歲那時，這幾年來綱吉幾乎沒與他對戰過，「我知道你現在還帶著來幫你逃走的人給你的指環，戴上那個跟我戰鬥，分清楚高下就行了。」

現在，他有自信能夠贏過綱吉，而且勢必要獲勝。

「XANXUS，你就不能放棄嗎？」綱吉問。

「只要戰勝你，我就會被其他人承認是彭哥列首領，我已經不需要你了！」XANXUS低吼，那雙腥紅色的眼睛只有濃烈的憎惡，「我就是沒有辦法認同你的一句話就能夠控制我是否有權利繼承彭哥列，不需要你那虛偽的憐憫，我是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因為比起你，我更適合成為彭哥列的首領！！」

他在此之前都未曾對綱吉清楚的表明過自己的想法。

雖然想得到綱吉，但在那以愛為名的佔有慾之前，他長年來對綱吉所抱有的另一種情感卻是深深的忌妒，得到了家族內所有人的愛戴、承認，也擁有著他最想要的彭哥列的血緣，掌握強大的力量與權力。

綱吉擁有著他沒有的一切，而這種感情更在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血緣之後變得更濃烈，就好像綱吉在可憐他，綱吉只需要說出他的身世，就可以讓他永遠與彭哥列斷絕關係，他將沒有辦法達成自己多年的渴望。

不管何時，綱吉都可以控制他的未來，就是這點讓他噁心得想吐。

越是得不到綱吉的認同，越是聽見他人將他與綱吉比較，他的內心就越多憎惡。

越是體會到綱吉對自己的愛，他就越覺得綱吉是在可憐他、同情他的出身和想當首領的妄想。

「…我知道了。」綱吉闔上眼，好像是不願意看見XANXUS眼中對自己的深深憎惡，但他也總算是能夠聽見XANXUS這些年來的真心話，這樣一來就已經沒有其他想說的話了。

「知道的話就戰鬥吧，如果想從這裡離開那就打敗我。」XANXUS說，再次地舉起槍。

「我不跟你打。」綱吉說，他的表情一瞬間從憂愁轉為一種讓XANXUS和史庫瓦羅等人都能感到些許寒顫的冷漠，那溫柔的嗓音一下子也冷靜了下來，「黑手黨並不是只有戰鬥才能獲勝，一個人的力量並不重要，XANXUS，我一直認為你做為首領的話就是這一點不足，因為你從不依靠他人。」

「你什麼意思？」

「……你們的軍隊不會來，守護者還有西蒙家族的人已經控制住場面了。」聽到綱吉這麼說的史庫瓦羅很快的想聯繫剛剛才通過話的部隊，但似乎怎麼樣也連不上線，無線電中只有沙沙的雜音。

「多弗羅先生會幫我控制你讓他代理的那些地盤，抱歉，他是我安排的人。」

「那天你給XANXUS的建議是假的嗎？」史庫瓦羅不可置信。

為了獲勝而使詐說謊這並不是什麼尋常事，但是出自綱吉的口中卻很難讓人相信，因為他們所知道的綱吉是不會假意欺騙給予偽造情報的人。

「你這垃圾……！之前裝得那麼溫順，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你的情報…」

「我再怎麼樣也是黑手黨首領，」綱吉苦笑，雖然他很不喜歡用這種方法來贏，「而且，就算有利益作為誘餌，如果判斷這個人背後沒有能長久支撐的勢力，多弗羅也不會輕易的合作，你一個人的力量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並不重要，他們想合作的就只有支持者最多的那一方。」

「你想說你的支持勢力比我更多嗎？」

「你輕視所有比彭哥列弱小的人，XANXUS，但是西蒙、吉留涅羅還有加百羅涅的首領和我都是長年的朋友，我信得過他們，只要他們不支持你，西西里就沒有人可以撼動我的地位，同盟家族的人都已經開始行動了，就算不用我親自動手彭哥列也會很快回到我手上。」綱吉緩緩走出了加百羅涅佈下的保護範圍，他也不害怕XANXUS攻擊他，因為他知道XANXUS雖然暴力卻不會攻擊手無寸鐵的他，事實上，他覺得單從這點來看XANXUS對自己依然很溫柔，他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

「混帳垃圾，你是想說其實你一開始就控制住彭哥列，沒有人可以推翻你嗎？」

「殺了我的話就可以，」綱吉那句話堵住了XANXUS的嘴，「其實你有很多機會，但你沒有那麼做。」綱吉有些無奈地笑了，他想XANXUS失敗就只失敗在這裡，敗在對自己心軟。

「BOSS，我們是不是要撤……」史庫瓦羅警戒著身後靠近的加百羅涅的人，他擔心的是守護者如果包圍這裡，他們和XANXUS也不得不束手就擒，如果以背叛者的身分被抓，那麼之後的結局就很難說了。

「你以為可以走去哪裡？」XANXUS的聲音異常冷靜，只是帶著憤怒瞪著澤田綱吉，「你早就打算這麼幹了吧，引誘我進來後就結束這場鬧劇，將我們聚集起來的戰力一次消滅。」

「對不起，我只是想聽你的真心話。」綱吉輕聲地嘆息，看XANXUS放棄抵抗他知道這孩子非常聰明，也絕不是只知道使用暴力的人，如果不是對自己抱有太多感情一定不可能失敗吧，「已經結束了。」

「這下子可不行了啊，BOSS。」瑪蒙舉起了手，身後也出現了包圍過來的彭哥列的人，他們前後都被夾擊，已經無法從這裡離開，而使用幻術的六道骸也出現在支援者中間，即便現在想用幻術脫逃也不可能。

「可惡！」史庫瓦羅憤怒的低吼，他知道現在不能反抗綱吉，再反抗下場只會更淒慘。

「哼，全都是廢物，沒用的垃圾。」

XANXUS只是冷冷地丟下那一句話，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綱吉，而綱吉卻避開了他那執著的視線，綱吉真的很害怕，害怕看見XANXUS仇恨他、厭惡他的眼睛。

里包恩讓人安排了會議的所有事項，也幾乎邀請了所有相關的人，全部都按照綱吉的意思，但是回到首領室後卻是看見綱吉一個人坐在桌子前撐著頭，像是頭痛似的低垂著臉，闔著眼。

里包恩忍不住低哼一聲，綱吉才回過神來看他。

「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啊，全部都如你安排的那樣，怎麼，事到如今你還心疼寶貝兒子嗎？」

綱吉看了一眼里包恩，帶上一絲苦笑，搖搖頭。

「我和XANXUS不是父子，這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綱吉嘆口氣，到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繼續隱瞞所有人，「我只是稍微…有點不確定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而已。」

「我是不清楚你想做什麼，可是依我對你的了解，這件事情大概不是我喜歡的。」里包恩靠上了桌子，他對於綱吉會做什麼大致能猜到，「可是你一直都是那麼任性又蠢的傢伙，所以我早就放棄了。」

「謝謝，里包恩。」綱吉笑了出來，「有你這麼說我安心多了。」

「我只是不喜歡這樣子，你當初把他接回來我就有跟你說過，XANXUS遲早會變成大麻煩。」里包恩看綱吉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只能無奈的嘆息，「他背叛你的信任，而且殺了所以的繼承者候補，這種人你還打算接納他，我實在無法認同。」

「哈哈，里包恩的話是不會懂的啦。」綱吉笑著站起身來，拉整齊了西裝的領口，「不管XANXUS是什麼樣的人，對我如何，殺了多少人，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也好，被全部的人唾棄也好，對我而言他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存在，不可能改變的。」

里包恩看綱吉說著那話的時候眼神非常溫柔，令他隱隱約約地也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其實里包恩是不想深入探究綱吉和XANXUS之間的事，但他一直都在綱吉的身邊，所以綱吉的變化他非常清楚，以前的綱吉不會用那種目光和表情去述說XANXUS。

彷彿有些心神不寧，眼底帶著私心的溫柔與隱蔽的喜悅，和綱吉以前一談起XANXUS就坦蕩的欣喜不一樣，以前那是父親對於兒子的驕傲和坦然的信賴，現在卻帶上了一點焦慮不安的思念與期盼，說不定此刻綱吉的心情如此緊張、心神不寧，也是因為要面對XANXUS的關係。

——簡直就像是戀愛那樣。

在綱吉進入會議室時可以感覺到所有的人都在注視他，等待著他對彭哥列有史以來最大的政變行動有所處置，綱吉也知道家族中不少人都惴惴不安，特別是那些打一開始就支持XANXUS的人，他們害怕自己的行為會被認為背叛因此恐懼不已，但綱吉其實覺得他們沒有必要如此驚慌。

因為他並沒有想要懲罰任何一個倒戈的家族成員，畢竟在那種狀況下，也只有服從才可以活命，他太清楚XANXUS的性格了，不如說他很慶幸家族中還有許多人夠聰明懂得保身。

他在位置上坐下來後，就能夠清楚的看到坐在正對面手上還束縛著手銬的XANXUS。

他依然沒有半點後悔或屈服的模樣，XANXUS的眼神桀傲不遜，雖然被綁著但他的態度還是高高在上，彷彿沒有人能傷害他半分，這種沒有動搖的膽識令綱吉有些欣慰。

他確實是培養出一個性格強硬的孩子，畢竟是要在黑手黨中生活，強硬總比軟弱來得好太多了，例如自己的性格就從不適合黑手黨，長年來大都在後悔和不安中度過，也從未真正喜愛首領的位置，只有XANXUS的來到讓他漫長的黑手黨生活中有了一絲明亮的歡喜。

「XANXUS，你這次做的事情對於彭哥列而言是最大的背叛，就算是身為父親的我也沒辦法輕易原諒。」綱吉看著XANXUS，眉頭微微皺起，「殺了所有繼承者候補，而且殘殺家族的同伴，做得太過頭了。」

「哼，還自稱我的父親嗎？」XANXUS充滿諷刺的說，狠狠瞪著綱吉，「想說什麼不要拐彎抹角的，我可不想要在這邊讓你們評論，現在不殺我的話總有一天你會被我親手殺死吧。」

他是認真的，這次失敗讓他心中充滿了憤怒。

XANXUS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太小看澤田綱吉了，雖然他知道綱吉作為首領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卻沒有想過他周邊的勢力和人脈會如此穩固，而他攻佔彭哥列的那一天沒有殺掉綱吉，如果說失敗在哪裡的話，大概就只有這一件事情上，現在他知道要贏過澤田綱吉必須要使出所有手段才行。

「還敢嘴硬…這傢伙，居然敢對九代首領動手…」獄寺的表情很難看，他從以前就不算喜歡XANXUS，他一直都覺得XANXUS有著危險性，特別是綱吉過度的放縱與寵愛培養了他目中無人的性格，「首領，就算是XANXUS大人，這次也不應該原諒他。」

「是不該原諒沒錯…」綱吉輕嘆了一下，表情有點傷腦筋，「…而且，XANXUS下次肯定會殺了我。」

對於XANXUS越是了解就越覺得寂寞，儘管並不是無情的孩子，但XANXUS天生就有著狂暴的性格，對於敵人毫不留情的殘酷雖然是缺點，但也讓他有著作為高位者的傲氣和強韌，XANXUS會越變越強。

綱吉知道，這是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果你不處理他，幾年後他會累積更多的力量，也許下次就很難制止他。」里包恩壓了壓帽子提醒到，他的黑色雙眼中閃出一道殺意，「現在繼承候補幾乎被殺光了，他如果在家族中的時間更長，會有更多人追隨他吧，因為他曾經差點成為十代首領，這件事情在彭哥列內部都留下了印象，你知道這後果。」

綱吉沉默不語，顯然還在思考著該怎麼做，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和里包恩有同樣的想法。

XANXUS很危險，而最好的決定就是殺掉，但綱吉絕對做不到這點，那麼退一步就是將XANXUS關起來或是永遠的從家族中除名，但即使是放逐也很危險，難保不會回來報仇。

「我認為最保險的還是殺掉XANXUS，解散瓦利安，」獄寺看綱吉遲遲沒有決定，再次想說服他，「首領，不管以前怎麼樣，即使你把他看做真正的兒子對待，他也沒有把你看做父親，甚至還背叛了你以及家族的同伴，為了您的安全這麼做是必須的。」

「獄寺，你這麼要求對阿綱太殘忍了，他會難過的吧。」山本這時終於開口，他從剛剛就注意到綱吉的表情有些難受，而且他總覺得綱吉其實早已做好決定，「阿綱自己會做決定的，我們只要遵從他的意思。」

獄寺聽見這樣的勸說後也只能安靜下來，等著綱吉開口。

綱吉又沉默了幾分鐘，然後再次抬起頭來，看向面無表情的XANXUS，他有些話很想問他，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問，也許只是徒增感傷而已。

「XANXUS，我想問你一件事情，」綱吉輕柔的聲音不知道為何有些顫抖，突然又沉默了許久後才再次緩緩張口，「……難道，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點父子的感情嗎？我一直都把你當作真正的親人，就算你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好，我也是打從心底的接納你……」

綱吉垂下雙眼，雙手緊緊交握，似乎在克制著自己的感情，不希望在這裡掉下任何一滴眼淚。

但他真的很想問，這麼漫長的時光裡頭他和XANXUS之間的情感應該並不是虛假的，可是他一直都不明白XANXUS看他的方式，他所希望的是以父親的身分給予XANXUS家庭和溫暖，但XANXUS希望的卻截然不同。

「我說過吧，我早久沒有把你當作父親看待，不如說我最恨的就是和你之間的這個關係，現在你後悔了？當初想也沒想就把我從那種地方接過來，才會有今天被我背叛的下場。」

XANXUS冷酷的說，然後別開視線，這句話讓下面的人響起了一陣不滿的怨聲，有些人覺得XANXUS那些話對綱吉非常苛刻，無視綱吉多年來的保護與養育，無視綱吉的心意。

但是綱吉的表情卻沒有憤怒，只剩下一絲的惆悵。

嘴角帶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其實，我也並不是一直都喜歡這父子的關係。」綱吉落下的那句話讓XANXUS稍稍抬起頭，因為他從未想過綱吉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來，一直堅持著父子關係的分明就是綱吉自己，「你還是遠離了我，不管我怎麼努力也好，你還是不可能回頭吧，這大概是注定的，我特別討厭這樣。」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打算怎麼處置我？」

XANXUS嗅到了一絲不太一樣的氣味，綱吉在做的打算也許和他所思考的完全不同，因為綱吉沒有勝利的傲慢，也沒有即將分離的強烈悲傷，僅僅有一點寂寞，其中還帶著一些本來不該存在的喜悅。

XANXUS印象中過去綱吉也曾經這麼對他，是在他第一次說出要參與幹部會議的時候。

那時候綱吉也是用這樣的表情來說這些話的，他雖強調著自己很高興，但表情卻不是那樣。

『你一旦能夠自己作主黑手黨的事情，就不會再依賴我了吧，不會再來找我。』

『所以我只是有點寂寞而已。』

「首領，」獄寺溫柔的遞上了手帕，大概是意識到綱吉有些想要哭吧，「不需要為他難過。」

「嗯，謝謝。」綱吉接受了手帕，對於獄寺的溫柔他很感謝，但他想自己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哭泣，他還有最後的話想要說完，到了這個時候，他看著XANXUS反而有些難啟齒。

聽見XANXUS說不願意和他當父子時，並不是悲傷，更多的是寂寞以及早已想像到會有今天的惆悵感。

綱吉很清楚，XANXUS終究要成長。

不管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要成長後XANXUS終究都會遠離自己的掌控，從自己身邊逃脫。

綱吉說自己討厭父子的關係，是真心的。

不管如何喜歡也無法跨越那條自己劃定的界線，不管內心如何希望對方能一直待在身邊，XANXUS終究還是會離開，那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不可改變的未來。歲月不可能停滯不前，綱吉深知XANXUS那輕視感情、自視甚高、不顧他人的狂暴與危險，即使知道卻還是深愛這樣的XANXUS，連同他的這些缺點一併喜歡著，而且深深了解著終有一天自己會成為XANXUS感到礙事的存在，然後被捨棄。

即使被說不需要，即使被厭惡、被嫌棄，那個時候的自己肯定依舊深愛著XANXUS，這種絕望的感情，XANXUS一定不會明白吧，XANXUS不會明白他的絕望的。

那個時刻就是現在了，XANXUS決定要離開自己的保護傘，獨自活下去。

所以討厭作父子，已經膩了這關係，討厭自己總是要看XANXUS想盡辦法從自己身邊逃開的模樣，也很討厭窮追不捨難以放棄這份感情的自己，討厭成為XANXUS的負擔，成為他未來的阻礙。

「你老是抱怨我欺騙你，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讓你抱有成為首領的期待，其實你想要的東西一件也無法給你，還有我總是管你太多，把你看成小孩子，讓你沒有辦法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人，」綱吉慢慢說著，他的聲音停下，輕輕闔上雙眼，「這些我都知道了，所以我下了決定。」

也沒有人知道綱吉打算幹什麼。

綱吉只是取下了掛在中指上的指環然後將它握在手掌心中，在眾人還不了解他這行動的目的時，下一瞬間強烈帶有冷氣的火焰在手掌心伸展開來，零地點突破所賦予的完全負能量的冷氣一瞬間包裹住了指環，將它冰凍起來，唯一可以解開這極端負能量的力量就存在於那巨大的冰塊之中。

「首領！！您到底在做什麼——！！」

獄寺驚訝地瞪著綱吉，甚至連里包恩也顯露出了難得的吃驚，大家都顯得慌亂，但最為震驚的大概是XANXUS，他不懂綱吉將彭哥列指環這彭哥列代代都繼承的珍貴寶物凍結起來的意義。

綱吉鬆開手，那結晶落到地面上彷彿不被需要的垃圾那樣。

綱吉面無表情，對於長年戴在手上的指環沒有一點點的留戀。

「這麼一來，彭哥列就不再需要血緣來繼承，」綱吉淡淡地說，然後抬起頭看了一圈所有驚慌失措的部下、高層董事和守護者們，「我要回日本了，彭哥列就由XANXUS繼承，這是我的最後一個命令。」

「什…」

「首領！」

「您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可以讓背叛家族的XANXUS大人——」

在命令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會議室中充滿了訝異和質問，但綱吉沉默著直到所有人安靜下來，而這段時間都沒有說出半句話的XANXUS，表情顯得僵硬憤怒，還有驚訝。

「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其實我也覺得我早點放下彭哥列回日本也不錯，彭哥列交給希望它強大的人來繼承。反正候補者也幾乎都死了，把沒有黑手黨背景的年輕孩子捲進黑手黨不是我希望的結果，而且現在彭哥列內也有希望XANXUS繼承的成員在…所以，如果我現在離開，最適合繼承的人就是XANXUS。」

綱吉看了一下眾人，他們有些表情帶著不滿，有些則是慌張失措。

綱吉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認為讓XANXUS這樣的背叛者繼承家族是天大的屈辱吧，而且也有人害怕XANXUS的恐怖與暴力，恐懼他背後的瓦利安集團。

但綱吉覺得如果XANXUS是真心地想要彭哥列，真正繼承彭哥列而不是奪取彭哥列的XANXUS，應該是不會單純使用恐怖鎮壓來管理的，XANXUS比自己更聰明許多，也有膽量，決定事情也更果斷。

綱吉在做決定前其實也反覆思考了很久，然後他很清楚的理解到XANXUS會變得失去冷靜、變得憤怒暴力，那全都是因為自己存在的關係，因為自己才讓XANXUS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讓他變得殘暴。

所以，只要自己離開就可以了。

「你這麼做的意思倒底是什麼？又是同情我嗎？」XANXUS在綱吉讓人為他解開手銬後，壓低嗓音質問，他實在不能夠明白綱吉為什麼到了現在突然做出這種荒謬的決定，明明就已經勝利了，也取回彭哥列眾人的支持，明明就可以用首領的身分處理掉自己，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認為他無情，可是綱吉沒有這麼做。

「不是，別想太多，我只是也很想要回日本罷了。」

綱吉經過XANXUS時伸手想碰他，但手指卻停在半空中就沒有繼續，而是緩緩收了回去，苦笑一下。

「說謊，你把彭哥列指環弄成那副模樣，到底想要怎麼樣？你想逃嗎？澤田綱吉！」

綱吉看著又急又氣的XANXUS，他查覺到XANXUS是打從心底的不能理解，肯定在XANXUS心中怎麼樣考慮、計算，都沒有這個結果吧。綱吉忍不住笑自己和XANXUS到了現在還是這樣互不了解，難以溝通——可是這也許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自己也甘之如飴。

「XANXUS，其實我…我把你從那個地方接回來，將你當作親人，我想要的就只有你的愛。」綱吉再次抬起手，這次總算是輕輕碰觸了XANXUS的臉頰，那感觸令他眷戀不已，真的不想要分開，不想從這個孩子身邊走遠，即使到了現在被背叛、被憎恨，卻還想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你和我不同吧。」

「說什麼無聊的東西…你是……」

XANXUS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綱吉打斷，綱吉輕輕一笑，「我很清楚，如果我沒有了能夠給予你的權力，你並不會愛我。」綱吉的表情明明笑著，卻又像是要哭泣，他很小聲地用只有他和XANXUS才能聽見的聲音繼續說下去，「彭哥列指環沒有了，彭哥列今後也是你的了，我也安排好讓同盟家族把你當作下一任首領看待，這樣一來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這樣，你…還和以前那樣想要得到我嗎？」

他看見XANXUS直直地盯著自己，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

綱吉的胸口像是被冰冷的水浸泡，任由細小的疼痛一點一點刺入內心，他想自己猜得沒有錯。

XANXUS不需要他了，得到一切以後就不再需要他的存在，對XANXUS來說這些感情一點也不重要，比起他一生渴望的力量，慾望或情感那些都是其次。

不管是想要作為一個父親，或者只是想待在XANXUS的身邊，沒有權力的自己沒有那種資格。

如果不是彭哥列首領， XANXUS肯定連看也不會看自己一眼吧。

「你對我有一點誤會，你大概從小就在心底認為我不願意給你權力、讓你參與黑手黨的事，是因為我捨不得彭哥列。」綱吉的手離開了XANXUS的臉，放下來，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彭哥列首領的權力、還有力量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

「——澤田綱吉。」綱吉轉身離開的時候XANXUS抓住他的手臂，但綱吉輕輕扯開了他的手指。

「再見了，XANXUS。」他微笑著離開了會議室，腳步聲沒有絲毫停頓。

身後的里包恩追著他的腳步走出去，但他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去說服他的，而是知道綱吉心意已決，所以追著他離開。而其他人也有追隨綱吉腳步離開的，想要說服他回心轉意，漸漸的，直到會議室的聲音變得安靜下來後，XANXUS才踏出那裏，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彭哥列變得悄然無聲。

XANXUS站在那兒，總覺得想要的一切到手得太過輕易，沒有什麼實感，也沒有勝利的愉悅。

走出會議室後，他看見史庫瓦羅來接他，表情也是充滿了不解和困惑。

本來被關起來的瓦利安似乎全都被解放，而且馬上前來尋找XANXUS的身影，儘管他們都不清楚剛剛彭哥列內部發生的大事情，但對於XANXUS依然非常的忠心，想知道接下來XANXUS的行動。

「喂，BOSS，怎麼回事？我一路上聽到他們說澤田綱吉——」

史庫瓦羅走上前問，他前來這裡的一路上聽到了人們的談話，他很在意XANXUS會怎麼想所以直盯著對方的表情，卻覺得現在的XANXUS很不對勁。

「彭哥列到手了，妨礙的傢伙們也不在了，守護者大概會隨著九代首領回日本去吧，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讓家族內的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服從我們，以你的力量絕對沒有問題，XANXUS——」

XANXUS那時轉過頭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那一刻史庫瓦羅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因為那是第一次他看見眼中總是充滿了過多強烈而狂暴感情的XANXUS顯露出如此冷酷空洞的眼神，彷彿隨時都可能被對方殺死，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如果要這麼做的話肯定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你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高興啊。」

當史庫瓦羅鼓起勇氣繼續說完他想說的話，內心卻暗自慶幸XANXUS對此什麼也沒有表示。

TBC

作者廢話:

我想XANXUS其實一生也在追求著綱吉的認同，是綱吉打從心底覺得他適合當一個首領，超越血緣，重視他超越其他人。所以他對於綱吉這樣主動退讓，反而沒有辦法打從心底感到開心吧。

兩人的價值觀本來就有差異，X由於從小就缺失，嘗盡了被輕視的痛苦，因此執著於自己的身分與力量。但綱吉生在一個充滿愛的環境下，成為擁有權力的首領，對他來說，他反而嚮往的是平凡的家庭與家人。這也注定了兩人的認知不同，但某種意義，也都是愛著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