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雨水落在臉上沾染了血腥的氣味,剛完成一場戰鬥的他只是滿意的微笑著,看向地面上倒著的敵人,他很快就失去了興趣想去尋找新的獵物,皮鞋踩過暈開紅色的雨水,他慢慢走著並開始找尋和他一起過來的人,雖然說一起也很奇怪,因為一到了這裡後他們就分開行動,他不願意在戰鬥的時候還要與誰分享獵物,而他想那個傢伙的戰力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是,他聽見了嘩啦的水聲,轉過一個彎就看見那個男人跪在那裏,身上沾著骯髒的泥水。
他並沒有受傷,只是從他的手中流出了鮮紅的血,在聽見了腳步聲朝他逼近時對方慌張的抬起頭來,那個睜大雙眼的臉上寫著滿滿的恐懼,顫抖著的身軀彷彿怎麼樣也停不下來,他懷中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孩子的軀體,啊啊,已經變得冰冷了。

『怎麼了,已經結束了吧?』他冷酷的問,碰觸男人的肩膀卻,感覺到對方的冰冷,『沒問題吧?』

那個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用力地搖搖頭,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卻依然緊抱著那個孩子,眼角泛出一點淚水,是他所厭惡的軟弱的表情——因為他將會不知道該怎麼樣處理這樣的狀況,安慰什麼的話語他從來就不懂得說。

『……回去了,澤田綱吉。』輕聲而冷漠的說,硬是拖著他的手站起來。

『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居然看著他在我面前死去,為什麼……』綱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脆弱,低垂著雙眼誰也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臉色蒼白,『……因為我那個時候被包圍住了,我沒有辦法救他,我動彈不得……』

雲雀站在綱吉的身邊,只是靜靜的望著對方,他是不會了解的,沒有辦法救到人的感情和後悔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或許是因為他從來都不將他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吧,這樣的他經常被其他同伴說成是冷酷,可是,就算後悔也不會改變那個孩子已經死去的事實。

鮮血流淌過那孩子的手心,被捲入爭鬥中的無辜百姓並不常見,但是並不是沒有。
是因為看到是年幼的孩子而動搖了吧,但是,不管怎麼樣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已經死了。

『如果你那時候沒有被包圍的話,你會怎麼做?』雲雀問。

綱吉全身輕輕顫抖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答,這讓雲雀皺起了眉頭,他知道綱吉的沉默代表著什麼意思,反正,不回答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抑或是,知道一旦說出口了就會令雲雀生氣,所以才不說的,不管是哪個都只會令雲雀感到不快。

雲雀再一次的拉扯起綱吉的手,強大的力氣讓迷惘的綱吉不得不放開了那個孩子,硬是從地上被拖走,腳跌跌撞撞的好幾次撞擊地板,好不容易站穩時終於感到自己的手腕上被雲雀抓疼的感覺,痛覺是人最原始的感知之一,他感到雨水冰冷的落在臉上,稍稍洗去了他的恐懼和懊悔的心情,雲雀憤怒的側臉很明顯,他總是這樣,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生氣,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感到不耐煩,然後用暴力或者用強迫的使他服從。

可是,因為這個人的強勢,自己才不需要繼續抱著那冰冷又令人害怕的軀體。
不斷想著自己的後悔。

『……謝謝你,恭彌。』綱吉的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苦笑。

聽到他這麼說的雲雀只是回頭瞪他一眼後毫無停頓的繼續往前邁開步伐,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也沒有接受那句道謝的表態,手掌依然緊緊握住綱吉的手腕就好像不想讓他到別的地方去一樣,那是如同浮雲一般行動的雲雀僅有的一種對於澤田綱吉這個人執著的表示,但他的目光永遠都放在前方,綱吉總是十分羨慕那樣毫無迷茫的他,雲雀一邊走著一邊用一如往常冷淡的聲音啟口。

『等你想好要怎麼回答我的問題以後,再對我說這種話吧。』


雲雀知道那時候澤田綱吉是想說『如果沒有被包圍的話,不管怎麼樣也會去救他』。
他的表情是這樣寫著的,他從以前就是那樣愚蠢的人,討厭傷人的他害怕鮮血,也害怕因為自己而有誰死去,所以他,把那樣的後悔留給同伴後,將一切丟下之後不負責任的消失了。

消息來得很突然,草壁那時候顫抖著告知雲雀這件事時,雲雀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聽著無趣的閒談,只是靜靜闔上眼什麼也沒說,直到帶著傷的山本武來到他面前。

結果,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你所給我的就是這樣空虛的一個答案。

雲雀靠著牆,看著哭泣的獄寺隼人,面色慘白低著頭的山本武,還有一臉沉重而不悅的里包恩,迎接那瘦弱的身軀回來的人就這麼幾個人,他並不是在守護者都聚齊於家族中的時候死去的,還有人遠在任務之地無法立刻回來,所以對他而言這大概是一項遺憾吧,雲雀當時真希望自己並不是停留在西西里,那麼他就不需要去看對方那透漏著安心的沉睡表情,碰觸他的手腕才真正感覺到了他已經離去的事實。

雲雀低哼一聲,嘲諷的嘴角微微上揚,黑色的雙眸中攪和著一絲黑暗。

沒有人繼承的彭哥列首領的位置,還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部下。
這就是他留下的東西,其他什麼也沒有,因為他還不是偉大到可以留下些什麼給他人的地位,即使是彭哥列首領也還只是個繼承不久的首領,這樣的結果真的是好的嗎?

而我也因為這樣再也沒有辦法聽見從他口中叫喚我的名字了,或是看他笑著的愚蠢模樣。
他擅自從我這裡奪走的東西總是令我感到憤怒不已。

內心希望著死去的不是你,那天,從那場戰鬥中回來的若是你就好了。













「雲雀學長?您沒事吧?」溫柔的聲音問著,令雲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彷彿從思緒中回神過來,他轉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許多的那個孩子怯怯的跟在自己身後,似乎是因為雲雀的腳步過快使得綱吉需要小跑步才能夠追上對方,臉上冒著微微的汗水,卻還是沒有漏掉雲雀那沒有焦點的眼神。

「……不關你的事情。」冷漠的回答令綱吉緊閉起雙唇,在他的感覺中眼前的雲雀比想像中更佳的冷漠,「跟我過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雲雀帶著路,他們正在雲雀的基地中,他也是唯一一個在西西里島內有著只屬於自己根據地的守護者,或許是因為那不願意跟其他人相處的個性吧,他被如此特許了可以擁有自己的私人基地,不附屬於彭哥列,也不必完全聽從彭哥列的指揮,本來綱吉以為自己是因為這樣才被帶到雲雀的地方來的,畢竟自己是這個時空以外的人,不該被彭哥列的其他人看見。

但似乎還有其他的原因,因為在里包恩說要將他交給雲雀來照顧時,他從來沒有見過雲雀如此動搖的表情。

在那個墓地,他從冷硬的棺材中爬出來時很驚訝的看見了自己的葬禮,這種感覺很奇怪,所有人注視自己的目光大多是驚訝和慌張,只有一個人和其他人不同,雲雀那時候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和現在一樣用著冰冷至極的目光看著他,那眼中沒有絲毫歡迎的意思,更像是憤怒。

守護者們將他從那個地方帶走,並且遠離了其他彭哥列的部下們進行了簡單的交談。
面對十年後的熟人卻有些陌生的感覺,從大家的表情可以看出一點憔悴,大概是因為葬禮的關係,綱吉從空氣中可以嗅出來,四周瀰漫著悲傷的氣息,而他很快就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死去了。
不是作戰計畫也不是什麼陰謀,雖然不曉得原因,但是十年後的自己確實就在那棺材之中。

過了許久也沒有回到過去的綱吉,里包恩和他稍微談了幾句話後就將他丟給了雲雀,雖然想要拒絕卻沒有拒絕的雲雀沒多說什麼的帶他來到了這個基地,這是一座日式的建築物,雖然有美麗的庭園圍繞著,卻寬敞得令人感到孤單。

但這很像是雲雀會住的地方,非常的安靜,沒有其他人在。

「不要拖拖拉拉的,你的腳程很慢。」大概是因為身高也縮小了,腳程比他所知道的綱吉更慢了一點,而且綱吉總是不敢靠近他,所以兩人總維持著一公尺以上的距離。

「是、是,抱歉……」綱吉稍稍靠近了一點,然後他才發現雲雀剛剛飛快的腳步如今已經放慢了下來,配合著他,雖然表情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冷漠,可是這種無意中顯得十分溫柔的小動作卻令綱吉意外,他本以為雲雀不是會顧慮他人的人,更不會顧慮他。

他們最後來到了一扇門前,雲雀將那拉開後走了進去。

「這裡就是你的房間,就在這裡待到你能夠回去,若有其他的需要就跟草壁說。」雲雀對著綱吉說,轉頭卻看綱吉沒有踏入房間,他所知道的澤田綱吉並不是那麼客氣的傢伙,不過,是啊,這是十年前的他,十年前的那個人或許確實是這樣的吧,只是以前的自己不曾注意過,「怎麼了?」

「真的可以嗎?打擾雲雀學長…因為雲雀學長的話不是不喜歡和人群聚嗎?我……」其實就只是怕惹怒了雲雀會被雲雀咬殺罷了,就算是他也不想要和可怕的人共處在同一棟房子中,儘管眼前的雲雀似乎沒有將他當作值得一戰的人,「我其實到別的地方也可以…而且說不定很快就回去了。」

雲雀闔上眼,從房間離去並留下綱吉站在門口,「沒有什麼好在意的,本來就是你的房間。」

「咦?」綱吉困惑的望著雲雀離去的背影,然後看看眼前這個空的房間,剛剛雲雀說的話令他介意,這個房間是留給十年後的他的房間,在那個總是離群索居的雲雀恭彌的私人基地中保留著他的房間,不管怎麼想都有些奇怪,雖然雲雀什麼也沒說,綱吉卻感到有些高興而雙頰微熱。

「……我在想些什麼啊…只是一個房間而已啊!」

綱吉拍拍自己的臉頰,然後他想到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因為這個房間的主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綱吉一下子就睡著了,他在那個充滿熟悉氣息的房間待了一會兒就覺得很疲倦,或許是因為時空旅行的關係,在雲雀不在自己面前後他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對於這個時代的自己最終還是死掉的事情他並不是毫不在意,但沒有未來戰的時候那麼害怕了,在這裡他感受到的是平靜,還有溫暖的氣氛,沒有大型戰爭也沒有誰受傷失蹤。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一個人真的太好了,至少可以安心一些。

他想起當自己對著里包恩他們問起有沒有其他人受傷,而里包恩也回答他沒有時,自己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看見他的表情的雲雀卻是狠狠地瞇起了雙眼,用彷彿在責備的目光瞪著他。
為什麼呢?因為誰都沒受傷而高興,這樣是不好的事情嗎?
不,那個人生氣的原因不是這樣。

啊啊,肯定是因為『我』已經死了的關係。

綱吉在睡著以前這樣想著,並且很快就在他放心睡著後忘記了。









等綱吉再次醒過來時夕陽已經快要沉下去了,房間內灑滿了橙紅色的光芒,他在溫暖的感覺中醒過來並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外衣,不知道是誰的,但他沒有覺得一點害怕或是討厭的感覺,反而有種很久沒有睡得那麼好的舒服心情,這件外衣上頭有著一種淡淡的古老香氣。

綱吉揉揉眼睛,看著從古色和紙門透下的光芒,有個身影就在自己的門前長廊坐著。

綱吉有些好奇的推開門,並看見了那個身影的主人。
對方似乎聽見綱吉醒來的聲音,高興的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打了招呼。

「呦,睡得好嗎?」山本溫柔的笑意和十年前一樣,綱吉覺得很熟悉,「看你睡得正熟就沒有叫醒你了,雲雀那傢伙說我可以在這裡等你醒來。」

「山本…」綱吉有些感動的說,他靠近了一些,他想那件黑色的外衣說不定也是山本為他蓋上的,「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想來看看,嗯,真的是十年前的阿綱呢,好像作夢一樣。」山本笑嘻嘻的,但是那個笑容不久後就黯淡了下來,他注視著綱吉一會兒後輕輕開口,「你可以來我身邊嗎?」他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綱吉點點頭,總覺得山本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要說,他也安靜了下來。

山本沒有想過他還可以再次看見綱吉,在他眼前會動、會笑、用相似的聲音說著話,他內心居然會有種忌妒的感覺,因為這個時代的綱吉………但他知道這並不會改變他已經造成的事實,而他的內心依舊充滿了後悔。

儘管知道綱吉的到來不會改變任何事情,他還是來到了這裡,想見綱吉一面。

「還習慣嗎?這個房間。」

「恩,我一下子就睡著了,聽說這裡是我的房間。」綱吉有點害羞的搔搔臉頰,希望自己的睡臉沒有很難看,「真奇怪啊,雲雀學長居然會願意讓我待在他的地方。」

「沒什麼奇怪的,一直都是這樣啊。」山本自然的接著綱吉的話,綱吉有些訝異,他就只是笑,「因為對雲雀來講你和其他人不同,是特別的存在,所以他允許你待在這裡。」

對他們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對十年前的綱吉來說似乎是項新消息。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雲雀和綱吉變得親近的,明明兩人的態度和過去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雲雀總是很冷淡,而綱吉還是一樣沒有戒心的接近對方,但是,雲雀在自己的基地中給予了綱吉一個位置,而且選擇了『這個地點』,不知不覺的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如此親密。

「好漂亮……」突然綱吉有些恍惚的說。

山本抬起頭來,往綱吉的視線方向看去,確實很漂亮,夕陽照射出的紅霞陪襯著紛紛飄落的櫻花瓣,隨風吹落,這是這個基地中可以看見最漂亮的櫻花的地方,這裡的景色最美麗,綱吉曾經自豪的對他們這些人炫耀,雲雀沒有自己住而是順應著綱吉的意思將這個房間讓給了他,那是雲雀非常少有的對綱吉表示寵愛的動作,所以綱吉總是很高興的說著這件事情。

「真的很漂亮呢,以前綱吉在的時候我倒是沒有想過會看來這麼漂亮。」山本嘆息,因為那時候總是將注意力放在綱吉身上,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景色,如今夕陽鮮紅得令人毛骨悚然,櫻花也如此美艷,山本垂下了雙眼露出一點苦笑。

「山本?你沒事嗎?」綱吉有點擔憂的問,山本的狀態看起來像是在自責,是因為沒有保護好這個年代的綱吉才會如此,綱吉很清楚,他知道他那兩個親密朋友的個性。

「沒事,」山本重新抬起頭來,然後他微微笑,「雲雀好像很生氣你來到這個時代的事情,是啊,對他來說你再回來這裡是一場惡夢吧,但是對我而言……我卻很感謝。」他聳聳肩,然後有些嚴肅的看向綱吉,直直望進他的雙眼,「這樣我就可以對你說我想說的話了。」

「對我?」

山本抓了抓頭髮,他知道現在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綱吉並不是他所認識的,十年前綱吉還沒有踏入黑手黨,也沒有與他們共度過十年之久的時光,對於他們這十年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雲雀的想法,否則綱吉肯定不會就這樣毫無動搖的住進雲雀的基地吧。

里包恩很殘忍,或許他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明明已經死去的重要的人卻又有一個相似的存在突然在自己眼前出現,那種心情不管怎麼想都很複雜,自己已經如此,更何況是雲雀。

「……這樣我就可以對你道歉了。」

「抱歉是……」綱吉也猜到了一些,他胸口一緊,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襯衫。

「抱歉沒有保護你,還有,謝謝你那時候保護了我。」山本說,他伸出手摸了摸綱吉的頭頂,「所以我會好好活下去的,絕對不會再碰上這樣令你擔心的事情了,阿綱。」他真的很希望這些話語可以傳遞出去,就算只是一點點也好,他希望那個人可以聽見,這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雖然眼前的並不是他想傳達的人,但也是澤田綱吉,這可以令他稍稍釋懷一些。

「為什麼對我說?山本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嗯,但是沒關係,因為這對我來說是必要的。」山本收回了碰觸綱吉的手,露出一個苦笑,「因為我必須要放下後悔的心情前進才行。」

「這樣啊,那太好了。」綱吉輕輕的笑了,聽到山本說出這樣的話後他也不用擔心剛剛對方所露出的悲傷的表情了,他知道山本很快就會振作起來,山本不是會因為自責和後悔而一直停在原地的人,大概因為這樣十年後的他才能放心的去救對方吧,「我想『十年後的我』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這樣就好了。」山本無奈的彎起嘴角,他真的希望是如此。

他站起身,他不打算在這裡停留太久,雲雀願意讓他進來等綱吉醒來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面對他這個奪走綱吉生命的男人,雲雀表現得已經非常冷靜,這令山本萬分感謝,所以他想在雲雀再次見到他以前就先離開,但綱吉對此似乎顯得有點寂寞。

「你隨時可以過來彭哥列找我們,大家會很歡迎你吧,雖然或許會有些尷尬。」山本想那也是無可奈何的,本以為再也不會見面的人現在又出現在他們眼前,大家都有些奇怪的感覺。

「我知道了,」綱吉點點頭,他對於彭哥列的其他人並不是沒有興趣,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啊,這個,謝謝你幫我蓋的外衣,是你吧?」綱吉拿起來剛剛就握在手中的黑色的外衣,感激的說,山本卻愣了一下。

「不,那不是我幫你蓋的,我來之前就有了。」

「是這樣嗎?」綱吉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本來以為這樣溫柔的舉動絕對是山本。

「呵呵,那個人真是不坦率啊,應該是雲雀吧,是他的外衣。」山本笑,這黑色的外掛一看就知道是誰的風格了,他又一次溫柔的摸了摸綱吉的頭髮,「他看來很冷漠吧,但你不需要去害怕他,因為對他來說你大概是他最能夠容忍的人了,就算他的態度很冷淡,請你也不要避開他吧。」

山本的眼神顯得很溫柔,又有些愧疚。

「——至少,在你還能夠繼續留在這個時代的時間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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