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對我來說明明沒有存在的必要。』

不管是想要去探究Snape背叛自己的原因,或者是覺得籠罩在白雪之中的Hogwarts很迷人的這份感情,面對Potter時一瞬間產生的猶豫,甚至是回想起對於自己愚昧的父母所抱有的憎惡情感,這些,都是不必要的,對Voldemort來說,能夠讓他真正感到快樂的只有恐懼以及承服。

 

 

如果可以的話,想把這個世界上不必要的東西全部除去。

首先是麻瓜,以及弱小的人們,然後是那些不純的血,渴望迎接只有那最甜美的、也最為純淨的景色,想像中的那個世界沒有任何人,只有超越凡庸的自己,以及充滿絕望的這個世界。

 

我瘋了嗎?

但是,這是我傾盡一生,最終也最為期待的結果。

如果這個世界上全部憎惡的東西都消失了的話,肯定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即使這樣,想想也感覺非常有趣。

 

「我一直都認為凡是世界上存在的事物,必然有其意義,如果真的是沒有必要的存在,那麼從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吧,即使那是被世上的人再怎麼唾棄的存在也一樣。」Dumbledore溫和的聲音說著,抬起了他那乾枯的右手,「就像這隻右手,這詛咒是多麼邪惡又讓人厭惡,一天一天漸漸奪去我的生命,但不知為什麼隨著它陪伴我的時間越久,我就越是想起這漫長過頭的人生中經歷的許多美好,也許快死的人總是這樣子也不一定。」

 

「而你不管是不是快死了,那張嘴還是說個不停。」Riddle低哼一聲,抽回了指向Dumbledore手臂的魔杖,本來包裹住手臂的黃色光芒緩緩散去。

 

「怎麼樣,我還剩下多久時間?」

 

「半年,不,半年再多一些吧。」Riddle顯得並不怎麼遺憾的聳聳肩,「我的Horcrux換你一命,也算是值得的交換了,為了殺死我而不顧一切招惹上這個詛咒,不像你會做的事情。」

 

「呵呵,我知道若不是這麼做,就無法對抗你吧,為了彌補年輕時所犯的這些過錯,我不會吝惜這點犧牲的,何況我也已經很老了,Tom。」

 

「即使要接受死亡…是嗎?」Riddle無法明白,像Dumbledore這樣強大的巫師為何能夠如此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逼近,在他的想法中,正因為強大而必定要成就某些超越凡人所能完成的偉大事物,短暫的人類生命是永遠不足夠的,因為能夠付諸實行的人只有很少一部份。

 

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使用等同於浪費,等同於不存在這歷史之中,既然不存在也就象徵著無意義,因此,他肯定永遠也無法接受自己像Dumbledore這樣安然等待死亡的造訪。

 

「喔,死亡對我來說沒什麼好怕的,不如說我活得太久了,Tom。」Dumbledore笑呵呵的說,摸了摸他的鬍子,「而且你為我施加的咒語已經延緩了不少時間,比Severus告訴我的要長多了。」

 

「事實上我對於為你延長壽命不抱一點興趣,看你受到我所施的詛咒折磨而悲慘死去的模樣,那似乎會是相當迷人的景象。」

 

「那麼,為什麼要替我減緩詛咒的速度?」

 

Riddle的紅色雙眸中閃耀出一道冷漠的光芒,他微微勾起嘴角,「我還需要你在這兒,你要是死了這個停戰協定馬上會化為泡沫吧,魔法部那些人為了自己的前途想要結束這溫吞的和平,所以我也只是為了自己。」

 

「我感覺到你的力量回來了,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方法去結合本來不可能復原的東西,但看起來似乎很成功,你真是讓我驚訝。」Dumbledore的表情此時變得嚴肅許多,他希望從Riddle這裡得到明確的答案,但又知道這個人恐怕不會全部說真話,「既然你的靈魂和力量都在恢復,又怎麼還需要我這個生命和力量都在衰退的老傢伙呢?」

 

「我會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Riddle緩緩闔上眼,當他再次張開雙眼時那眼中透著陰暗的顏色。

他知道力量恢復只不過是暫時的,因為他利用了與Harry Potter之間的連結而使自己的魔力可以短暫的復原,只要Harry的靈魂仍然可以感受到某些正面的感情,就能代替他舒緩靈魂結合的痛苦,他其實曾經利用接近Harry的機會,將這份痛苦轉移到了兩人的連結上,但Harry卻完全沒有一點感覺就是證明,對於靈魂的復原會產生痛楚的只有自己——因為Voldemort無法懺悔。

 

但是,這並非長久之計,每一次靈魂的融合都比前一次更加的惡劣,即使他可以對疼痛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模樣,他自身卻無法不去感覺到他體內的魔力正一天比一天快速的消失,即使他本來的魔法就非常強大,但這麼下去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他將會失去最為重要的魔力。

至於他身體上的損傷更是嚴重,他必須靠著每天飲用復原藥劑來維持身體的完整,否則他的內臟就會因為那劑強大的魔藥的反作用而壞死,看來即使是經歷了各種魔法試驗的這個身體,也依然承受不住這種強硬的結合。

 

彷彿就像是要他接受『愛』一樣,最終那並不會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而會讓原本的『自己』死亡。

Tom Riddle死去了,毀掉了一切與過去的連結後,Lord Voldermot因此而重生。

沒有了這些所謂的『愛』,自己會過得更愉快些。

 

「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終於開始感受到一些美好的事物,會願意和我分享。」

 

Riddle聽了Dumbledore的話後只是露出了一個冷笑,「不要好奇的想探索我的心思,這是你們這些人的通病,明明就沒有必要了解,總之最後就是要殺了我,對吧。」

 

「真的是那樣嗎?但你知道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去預測現在的這些變化是否會成為未來的光明。」

「……或者是黑暗。」接著Dumbledore的話,Riddle輕聲的說著一邊露出微笑。

「你說的沒錯。」

 

「我因為Horcrux的關係而喪失了某些東西是事實,你或許以為只要我的靈魂恢復了就可能再次找回一點情感,但你最終還是會失望的。」Riddle的手指輕輕的交叉於膝前,他的表情冷漠而與人隔絕,「因為從以前到現在,我所注視的未來從來就不曾改變。」

 

Dumbledore冷靜的灰藍色眼眸看著眼前的Riddle,從五十年前至今,他有時很不願意去與那雙深紅色的眼睛對視,從Riddle的眼中看不見任何溫暖的情感,只有彷彿要將人沉入孤獨之中的漆黑,看著那雙眼睛,就會想起自己作為一個教師有多麼無力。

 

他於是拿下了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眉間。

 

Tom,其實今天除了這隻手臂之外,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拜託你。」

 

 

 

 

 

 

 

 

 

Riddle回到了他的塔,對著在門前搔首弄姿迎接他回來的畫中女人說了密語後,他踏進了房間,一開始他還在想著Dumbledore最後拜託他的事情,Nagini緩緩來到他的腳邊親暱的碰觸他的長袍,他才低下頭來微微一笑,然後走向昏暗的書桌,用魔杖點亮了一盞昏黃色的小燈。

 

我們的客人怎麼樣了。」他用蛇語問著Nagini,「一切都安份嗎?

他完全沒醒,主人,Harry Potter到現在還在睡著,在主人的床上。Nagini似乎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這讓Riddle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勾起一抹淺笑。

 

Riddle走到床前,有個人還捲縮在被子之中,他本來還以為對方早已醒來並且慌慌張張地回去葛來芬多的宿舍了,想必Harry這麼長的時間失蹤,他的那些朋友肯定正緊張的找尋他吧。

 

「還真是睡得非常熟啊,就這樣毫無防範的將最脆弱的時刻暴露在敵人的面前。」他伸出了手彷彿想要掐住那個男孩的脖子一般,卻在那之前停了下來,收回手,「雖然不能殺了你,但像這樣,就這麼控制你的心志對我而言是輕而易舉吧,讓你去殺了Dumbledore或者是你的那些親密的同伴吧?」光是想像就感覺有趣,看見這個倔降的男孩因為親手釀成的悲劇而絕望痛哭的模樣肯定也會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喜悅,「……但若是這麼做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所希望的結果是不能夠依靠蠻橫咒這樣的東西的,他想要的是Harry身上擁有的保護咒,可以維持Horcrux永不毀壞的力量,但保護咒的效力必須出自施咒者的真實心意才足以發揮更強大的力量,可惜Riddle覺得自己恐怕永遠也難以理解那種感情——所以他討厭任何無法為自己掌控的存在。

 

Riddle的手指輕輕的將Harry臉上的瀏海撥開,看著那條他留下的疤痕,指尖輕柔的描繪那個形狀,這是他失敗的證據,同時也是改變他人生的契機。

這身體裡有著他第八個Horcrux,自從他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他就把Harry Potter當作一部分的自己看待了,儘管對於存在這身體上的人格感到麻煩,但如今具備著另一個靈魂的存在這件事情,也將成為他更加強大的力量。

 

「……要怎麼樣做,才能夠讓你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要讓你像那些死心蹋的追隨我的僕人一樣,到底還必須要給你多大的絕望才足夠呢?」

 

凡是感到絕望的人就會來找尋自己。

就像Bellatrix,又例如Severus,還有Regulus,人們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以及弱小,感受到仇恨的存在卻發現自己無法與之對抗,只能夠咬著手指覬覦著永遠不可能達到的那個地方,淹沒在忌妒和醜惡的感情之中,這些人就會來找他。

 

給予他們一點力量,給予他們優越的感覺,許諾他們某個看似光明的未來,就能讓這些人永遠的忠誠於自己、崇拜自己並且服從於自己。

 

 

 

 

 

 

 

 

Harry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望著不熟悉的天花板,而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藥草氣味,他所在的地方非常溫暖,僅有微弱的黃色燈光照亮室內,而亮光的來源就在他不遠處的書桌上,光影中顯現出一個漆黑的背影,羽毛筆摩擦羊皮紙的聲音令人心情平靜。

 

一開始他還有些恍惚著,將身體側過來望著那個身影想讓昏沉的腦袋釐清眼前的這個人是誰,直到他感覺到一份冰涼的觸感遊走過他的背部,回頭一看一條巨蛇正慢慢的爬行過他的床,他整個人幾乎嚇得跳了起來,發出巨大的聲響。

 

「終於醒了。」那個低沉而溫柔的聲音說,放下了羽毛筆。

但對方並沒有轉頭過來看Harry,而是揮了一下手點亮了Harry床頭附近的另一盞小燈,然後便繼續將桌上的另外一本書翻開來,看起來正在羊皮紙上畫下什麼東西。

 

「為什麼我會……」Harry思考著自己身在此處的原因,然後想起在黑湖邊與Riddle見面的事情,「你把我帶過來的?」

 

那時Riddle說要告訴他關於Horcrux的事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夢見關於Riddle的事情,Riddle告訴他因為他們之間有著連結的關係,因此他將Horcrux復原所帶回的那些記憶Harry也會看到一些是很正常的,Riddle告訴他是怎麼樣把雷文克勞的王冠得到手,又如何想到把它藏在萬應室中,到這裡為止他都記得,但那之後他似乎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有什麼理由你會待在我這裡呢?」

 

「我…誰也沒有拜託你這樣的事情啊。」Harry說,雖然想著應該越早離開這兒越好,卻不知怎的沒有這麼做,「你最近果然有點奇怪,你應該想殺我想得不得了的,不是嗎?幹嘛最近老是裝出很親切似的。」

 

為什麼Riddle會願意像他坦白那些有關Horcrux所做的事情,以及為什麼Riddle會回答他所問的每一個問題,至今Harry仍無法了解那個原因,也不知道他所說的話語中有沒有謊言存在。

Riddle做出了不少在Harry的認知中也算是相當溫和的舉動,包括將睡著的他帶回房間中,而不是扔在黑湖旁任由他凍僵。但他總覺得Riddle不會毫無意義的做這些事情,就算是Dumbledore教授希望他這麼做也一樣。

 

想拉攏他?或者還有其他的目的?

Riddle沒有給他什麼思考的時間,而是突然側過臉用眼角看著他。

 

「是啊,連我也想知道這麼做的原因。」然後他站起身轉過來面對Harry Harry也慌張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盯著他,Riddle隔了一段安靜的時間後開口,「Harry,不加入我嗎?一旦重新開戰,我可以保證你那些親密朋友的安全,Weasley家,甚至是那個麻瓜女孩……」

 

聽到Voldermot提起Weasley還有Hermione的事情,Harry無法克制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但他曉得這種事情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瞞過Voldermot,只要是Hogwarts的人都會知道他與誰最為親密。

 

「不可能,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事到如今,沒有什麼比你說的話更不值得信賴了。」

「太令我傷心了,Harry,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

 

「我並沒有說錯,相信你的人從來沒有得到好的下場,難道不是這樣嗎?」Harry坐在床上,捲縮起身子,想起那些記憶還會讓他感到憤怒,「你殺了那些人,還嫁禍給家庭小精靈,就因為你想要那個小金匣還有杯子,他們的死對你而言不值一提……Gray Lady也是……被你的假面具給欺騙了,你根本不曾憐憫她——其他還有多少人因你而不幸?」

 

那雙眼睛很冷酷,即便是在夢中也感覺得出來。

那時用真誠的態度對Gray Lady說話的那個英俊的少年,雙眼中卻從來未曾流露一絲笑意,沒有溫柔的感情,沒有同情,甚至還覺得眼前的鬼魂很愚蠢,竟會被他說的話語所蠱惑而將母親重要的遺物給交出來,Harry不知為什麼感覺出了這樣的感情,那大概是Riddle真實的想法,藉由著連結傳遞而來了,Harry對此深信不疑。

 

「你所說的我不否認,但這為什麼很重要?我完全無法理解。」Riddle好像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似的,歪著頭,手放在嘴邊沉思了一會兒,說。

 

「哈啊?什麼為什麼很重要,這不是理所當然……」                               

 

「我對他們說謊,是因為我從他們身上有想要取得的東西,殺了他們也是必須的。」Riddle微笑,就好像對於他而言殺人只不過是隨手之舉,「但這和我對你說的話又有什麼關係?我根本沒有必要欺騙你,因為,」Riddle微微瞇起雙眼,對著他伸出了手,「Harry,我現在想要的是你。」

 

一瞬間,Riddle還以為Harry被他的話語迷惑了,因為Harry沒有回應任何話。

Harry只是看著他,那雙綠色的眼睛讓他回想起那個夜晚那麻種的女人看著他的眼睛,是美麗的,即便在最絕望的時刻依然充滿了希望,彷彿會有誰出現將他們從死亡中拯救出來。

 

「想要我做你的僕人這根本不可能,因為你……」

 

「因為我殺了你的父母?」Riddle問,Harry點點頭,這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很困惑為什麼Riddle會對此有所疑問,這是任何人都會明白也最直接的理由,「真是小孩子氣,你父母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若真心地想要加入我,如果你和我一樣想成就更偉大的事情,和我一樣看見了能夠超越一般人的自己,別說父母親友了,」Riddle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口前,帶起一個冷酷的笑,「就算是要『殺掉』我自己,我也會去做的。」

 

「例如你強行融合自己的Horcrux?現在不是害得你的魔力漸漸消失了嗎?」

失去魔力,這對Voldermot而言應該是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等同是要殺了他,但Harry想這其中必然還有什麼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但Riddle恐怕不會坦率告訴自己。

 

「你根本就瘋了,從一開始。」Harry忍不住說,也不怕得罪Riddle

 

「這世上有兩種瘋狂,一種,害怕未知事物的人們總會做出許多瘋狂的事情,他們將所有異常排除,極盡手段,甚至到了忘卻自我的地步想要把更強大的力量從這個世界上消除,我認為麻瓜最喜歡這樣的事情。」Riddle輕笑著,Harry雖然不太想去聽他那些話,但那流暢而優雅的嗓音卻還是流進了耳內,「而另一種,則是追求未知和那些難以想像存在的事物,超越了作為一個個體所能夠追求的限度,你能理解嗎?看到那過去僅能夠出現在夢中的想像成為真實的瞬間,當你意識到自己可能可以超越其他存在的生物?你是否曾感受過那種高昂感?」

 

Harry自然是不能理解的,他沒有過那種感覺,自己不管做什麼都不算是有才能。

魔法的成績也從未比Hermione來得好,面對史萊哲林以及那些討厭的人,也未曾感覺自己有優勢,相反的,他光是在學校中經歷的那些就已經精疲力盡了,沒有餘裕去思考那樣遠大的東西。

 

「我常常因此變得瘋狂——不願意再做為一個人,或許我是瘋了也不一定。」

 

「…我對你怎麼想的才沒有興趣。」Harry不想再聽那些話,他害怕自己會被說服,即便他心中並沒有一點認同Voldermot的意思,卻依然害怕,因為他覺得他最近和Voldermot的相處真的太多了,害怕自己會受到對方的影響,對他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所謂的瘋狂,你們所謂的瘋狂不過只是違反任何你們認定的世俗,許多魔法、知識的存在都曾是瘋狂的,因為大部分的人無法幻想到的事情,在我手中得以實現。」Riddle轉過頭看著Harry,的手碰上了Harry的肩膀,微微傾身靠在他耳邊勸誘,那個聲音突然變得輕柔無比,「Harry,加入我,你能夠看見與以往都不同的景象,你不希望那樣嗎?坦白的說,我認為你希望得到誰的認同,因為你從小就在那些麻瓜粗魯的虐待下度過悲慘的童年,我理解那種感覺,你就不想要讓那些愚蠢的麻瓜們知道你自己…不,你存在的這個世界是多麼美妙?那些只想利用你知名度來做宣傳爭取下次連任的魔法部,不想告訴他們你能做得比他們想像得更好?如果這都沒興趣,那麼,那個你喜歡卻永遠無法得到的女孩呢?」

 

Harry沒有移動身體,有某一瞬間他覺得他的靈魂好像被Riddle吸去一般,聽覺、思考全部都充滿了對方的聲音,好像有某種東西存在著將他們的思想連結在一起,讓Harry感覺自己就是這麼想的,有著和Riddle一樣的想法。

 

「我可以幫助你,你有那個力量向他們證明自己的存在,你可是奇蹟的男孩啊,在Lord Voldermot的手下生存下來的唯一一個。」

 

「夠、夠了!!!我根本不想再聽你的那些鬼話——」Harry這時候用力推開了Riddle的胸口,不知什麼時候Riddle來到這麼近的距離,儘管並不是全部,但某些Riddle所說的感受確實曾經在他的思想中浮現過,那是他私密的事情,不願讓任何人知道的想法。

 

沉默降臨在房間之中,Riddle盯著推開他的Harry,他很清楚這個反應是因為他說中了Harry內心的某些想法,但這一直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人們總是很相似,想像的東西也幾乎千篇一律。

 

「但是,Harry,我所做的最瘋狂的事情裏頭,或許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瘋狂的吧。」

 

Harry注意到Riddle說那句話的時候,表情顯得比過去都更加柔和,聲音也很溫柔,還在想著他打算做什麼,Riddle已經微微低下頭,最後映入Harry眼中的是那抹掛在對方臉上危險而冰冷的笑意。

 

當微冷的觸感輕輕押上Harry的雙唇時,額頭的疤痕也同時隱隱刺痛起來。

那不是他的第一個吻,卻是印象最深刻的一個。

 

 

 

 

 

 

 

 

 

 

Harry發誓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跟那個男人單獨共處一室。

就算不幸的必須要和他單獨相處,那也只有在殺死彼此的那一刻,他到時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揮下手中的魔杖吧,Harry不斷的在腦內重複相同的憎惡感,試圖用對於Voldermot的恨意來覆蓋掉腦海中不斷浮出的那個場景,那個,他連回想也不願意的畫面。

 

他待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堂上,手無聊的翻著手中的書本,卻提不起勁來閱讀。

那個男人做那種事情的原因是無法明瞭的,那之後對方也什麼也沒說把他從房間趕了出去,連Riddle自己都承認他對Harry做出這種事情是『瘋狂』的,就更別說Harry自己的想法了。

 

但是,卻並沒有噁心的感情存在,這才是真正讓Harry感到煩躁的原因。

殺了父母的兇手就在眼前,與他接吻卻沒有產生預料中的憎惡和反胃感,反倒是記得那個時候從Riddle的身上聞到了一種淡淡的香氣,似乎是熬煮苦艾所殘留的氣味,Harry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去注意到那個味道。

 

「聽說今天會有新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來。」

 

「太好了,我還以為他們會要我們自習呢,這一堂課真的很重要的。」HermioneRon說著什麼話Harry無法專心的去聽,他從那之後就沒有再見到Riddle,也不願意見到對方。

 

Harry?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如果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護室休息一下?」Hermione有點擔心的看著他,大概以為他是因為想起了Snape的事情而內疚。

 

「我沒事,妳知道是誰要來代替Snape嗎?我希望是Lupin……不過大概不可能吧?」Harry問。

「喔,我也不知道,因為好像是直到昨天才——」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燈光一瞬間暗了下來,牆上出現了數張看來非常痛苦的人的圖像,他們的身上都有某種生物的傷口,那自然是很嚇人的,特別在教室突然變得陰暗的狀況下,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門口一個黑色的身影彷彿用滑的一般走進來。

 

「有人能從這些傷口告訴我,他們是被什麼樣的魔法生物咬傷的?」

 

那個聲音,Harry永遠都不會忘記,相信在場的所有人也和他同樣的恐懼,Ron用一種驚嚇的表情回頭看著他,Harry猛烈地搖頭,因為他對此一無所知。

 

「…都沒有人嗎?」溫柔的輕嘆,那些圖片又再次變化了,出現各種形狀以及顏色的魔法傷口,「那麼,或許有人可以告訴我這些又是那些黑魔法留下的痕跡?我答應了Dumbledore的要求暫時接替Severus,必須了解你們已經到達什麼程度,雖說如此,也別讓我太過失望了。」

 

他滿意的環視了彷彿受到驚嚇動彈不得的學生們,直到其中一個人悄悄地舉起手來。

他的表情稍稍露出些許的訝異,卻隨即轉為一個微笑。

 

Granger小姐。」

 

Hermione怯怯地站起身來回答的時候,Tom Riddle,站在講台前的他看來毫無牴觸也毫無不自然的融入了這個角色,甚至對於眾人的驚訝顯得樂在其中,每個人的眼睛全都盯著他輕輕捏在手指中的魔杖,不敢說任何一句話,這間教室即使是在Snape的指導中也從未如此安靜過。

 

然後,當Harry還在想這個人說是Dumbledore讓他接替Snape的真實性時,那雙紅色的眼眸突然轉向他,當中帶著的某些嘲諷意味讓Harry的臉一下子像火燒一樣,忍不住別開了視線。

 

 

 

 

 

 

 

 

Harry手上拿著魔杖嘗試著將包圍自己的一層保護魔法擴大範圍,但不管做幾次,因為精神無法集中的關係總是失敗告終。Tom Riddle成為了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雖說Riddle說是Dumbledore拜託他的,但難道這不是他一開始的目的嗎?將Snape弄到重傷,難道不就是為了得到教授黑魔法防禦術的機會嗎?

 

Riddle作為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指導很特殊,他不用課本上的咒語也不照一般老師的方式來指導,但從他所說的話、示範的那些魔法,可以感覺出他對於黑魔法有多麼透徹了解,就算不願意也忍不住被他述說的內容吸引,胸口一份騷動的感受,迫不及待想要嘗試看看他所說的那些魔法。

Riddle是很有說服力的,Harry也不得不贊同這句話。

 

如今,Harry嘗試施放的這個防護咒連名字都不清楚,Hermione也說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顯然和他們在DA學過的Protego之類的保護咒不一樣,這個咒語似乎還可以用於攻擊外來的敵人,不僅僅只是隔絕敵人而已,而效力似乎也比一般的防護咒來得強力,但也更難操控。

 

Riddle示範時彷彿不需要耗費一點力氣,防護的範圍可以藉由意志操控,納入需要保護的空間,大小全看魔力的強弱,但Harry實際嘗試後才知道要把範圍一口氣擴大是多麼困難的事。

 

「你必須集中精神,看來你是很難專注在一件事情上,是嗎?」Riddle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Harry嚇了一跳,身上的防護咒瞬間就消失了,而且還像電擊一樣的刺痛了Harry的皮膚,讓他哀叫一聲,「連你也無法順利地使用,這教室恐怕是沒有人能夠在今天完成了。」

 

「這、這種咒語,你那樣隨便示範,怎麼可能一次就成功……」Harry無法克制的臉紅,抱怨著。

 

「是嗎?但我在四年級的時候就能夠自由地運用,看來是我太高估你們了?」Riddle嘴角含笑,讓Harry有點後悔剛剛這麼說了,不管要嘗試幾次他都絕對要成功用給Riddle看。

 

不過,Riddle說沒有人能夠完成這句話卻是錯的,因為Harry看了看周圍,其中Hermione就能夠很漂亮的使出來,儘管她能夠控制的變化範圍並不大,但可以完美的擴大和縮小,將範圍縮小到覆於皮膚上,也可以擴大到大概四個人的空間,但Riddle就好像眼睛瞎了一樣連看都不看Hermione一眼。

 

這讓Harry心底有些不舒服,或者該說他相當的不快。

 

「為什麼你覺得我應該能夠用這個咒語?」Harry一個字一個字中都充滿了僵硬的憤怒。

「我只認同你在黑魔法上有相當優秀的才能,Harry,應該能夠做得比這間教室的所有人都要好。」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覺得高興的。」

 

但事實是,聽見Riddle的話語後,Harry的心情稍稍有些浮動,對於如今沒有辦法順利控制這個魔咒的自己有點挫敗,或許就像Riddle說的,他從剛剛開始就無法集中精神,腦袋中一直想著那天的事情,胸口一股煩躁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就這麼不習慣嗎?」

 

「什、什麼?」一瞬間了解到Riddle似乎看穿了他的思考,Harry狠狠瞪著他,「你怎麼會知道我想什麼,你難道對我用了破心——」他真的很不願意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反覆想著那天的事情就好像在說他很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Riddle卻不管Harry的怒目瞪視,只是輕輕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有些危險的笑容,他非常輕柔而小聲的附在Harry耳邊,「那麼下次,我來指導你享受更美好的歡愉如何?」

 

那句話才剛落下,Harry身上施展一半的防護咒就突然失控般的膨脹,彷彿要將Riddle從身邊撞開,但Riddle並沒有使用魔杖,反而是伸出手輕輕的一碰,防護膜就突然像脆弱的玻璃般脆裂開來消失無蹤,但他依然被撞開了一公尺左右,而且剛剛碰觸防護膜的手掌上皮膚出現嚴重的燙傷痕跡,只是Riddle不知做了什麼讓那痕跡瞬間消失了,Riddle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還算滿意於這樣的結果。

 

「成功了,」Riddle輕輕拍著手,周圍的學生們轉頭看向Harry,不知Harry明明成功了卻一臉氣呼呼的模樣,「很好,Potter先生,雖然還不是很穩定但至少你掌握住那種感覺了。」

 

「你剛剛——」

「包含Granger小姐的回答,我就勉強替葛來分多加個10分吧。但是,突然攻擊我是不可取的,你必須來做一晚勞動服務,Potter先生,我看就今天晚上吧。」

 

「什…可是剛剛那個明明就是你故意,而且你還對我用——」

 

Potter,」那微冷的聲音讓Harry抗辯的話停下來,不知為何感覺不能繼續違抗對方,「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拒絕我,所以,你自然會欣喜地接受這個安排吧。」

 

望著Riddle臉上那冷淡又帶著嘲諷的表情,Harry即使心中一股怨氣卻也說不出話來。

他很清楚,若是強硬的不答應這個人的要求,最後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甚至會給自己更難看的結果,到時候還是不得不接受對方的要求。

 

經過好幾次與Riddle的相處後,Harry也漸漸開始習慣這個人的傲慢了。

 

 

 

 


 

 

 

 

Harry停在那個人的房間,他比預想中還要早上到了這個塔頂,吃完飯後就依照預定的時間稍稍提早來到Riddle住的塔,本以為必須要爬好幾層樓才能夠到達塔頂上Riddle的房間,結果樓梯被施了魔法,才踏上兩三階就突然升到了最高層,或許是Riddle施的,為了不想每次都爬那麼多階樓梯。

 

他站在門前,一想到必須和這個男人獨處,心中就充滿了抗拒。

而門前的畫像中那個少女,好奇地看著他,彷彿要把他給看出洞來了。

 

Harry伸手輕輕敲響了那扇門,裡面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傳來了一個不像是Riddle的低啞嗓音。

主人正在忙,讓你先進來等著。

 

Harry眼前的門敞開,他困惑的探頭進去,卻只看見坐在書桌前似乎正熬煮著什麼魔藥的Riddle,不見其他人,正疑惑剛剛的聲音出自於誰時,腳邊突然滑過一個冰冷的觸感,那條叫做Nagini的巨蛇正緩慢的經過他的腳下,撐起巨大的身軀彷彿是想要逼Harry出去的威嚇著,好像隨時都可以攻擊他,Harry感覺自己更像是被蛇盯上的獵物一樣,在門口動彈不得。

 

別嚇他了,Nagini,讓他進來吧Riddle用蛇語說著,大蛇這才俯下了身軀爬向了放在書桌旁邊不遠處的一張椅子,在底下盤繞起身軀。

這兒,Potter,無知的男孩,你必須在這裡安靜的等待主人結束。

 

Harry聽著來自巨蛇的聲音,才知道剛剛在門前出聲的就是Nagini,他也懶得去抗爭什麼就默默的坐到了那張椅子上,安靜的等待著,只是他很不習慣腳邊有條隨時可以將他的四肢扭斷的大蛇在那裏徘徊,並且用威脅的視線盯著他。

 

Nagini不喜歡外人,特別不喜歡你,所以就原諒她的無禮吧。」不知道過了多久,Riddle終於蓋上熬煮著的鍋蓋並離開桌前,他轉身看見Harry一臉警戒的盯著地上徘徊的Nagini,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不會逃跑,不需要她來監視我。」

「是啊。」Riddle點點頭,「Nagini,放過可憐的Potter吧,我會給妳找到更好的玩樂。

 

大蛇聽完Riddle話後就慢慢地滑開了Harry的腳邊爬上了床,這讓Harry稍稍鬆了一口氣,他實在無法喜歡上那條蛇,即便可以交談也是一樣的。

 

Harry,過來吧。」Riddle說著揮了揮手,在他那張諾大的木桌前東西被依序地排好,地板上有一大袋麻袋裝著類似藥草的東西,「今天你就幫我把這些全部都給切碎了。」

 

「全、全部嗎?但是這些就算坐到明天早上也做不完啊。」

「哼,那就只好做到早上了,這些都是我最近需要的材料,可沒有時間讓你慢吞吞地做了。」

 

「……就是你之前衰弱的時候喝的那種嗎?」

 

「你並不算笨,Harry,不過我現在正在研究比那更有效的魔藥,所以才需要這麼多的數量。」Riddle往後坐上椅子,他遞給Harry一把銀色的小刀,「坐下來,開始切吧,為了我。」

 

「我才不是為了你,別搞錯了,我只是被你故意陷害來做勞動服務的。」Harry冷冰冰的說,卻還是接過了刀子在那一大袋的魔藥前坐下來,抓起一把藥草,他想如果Voldermot需要的話應該有很多人願意為他做這種事情的,而且也可以用魔法來做吧,卻偏偏要他來代替,很明顯這是故意的。

 

Riddle望著Harry不甘願的側臉,輕輕露出一個微笑什麼話也沒說,然後就重新轉向他書桌上放著的一張羊皮紙,上面畫滿了Harry看不懂的符號還有紀錄。

 

Harry偷偷瞥向那張羊皮紙想要知道Riddle到底在研究什麼,但實在看不懂,Harry以前不曾想過這麼接近這個男人的生活,曾經在他印象中的VoldermotHarry連他吃飯、睡覺的模樣都無法想像,是個只知道殺戮的可怕的人,醜陋的面孔,還有邪惡的內心,這樣的Voldeomrt是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消除的存在。

 

Harry直到今天才發現,Riddle的圖畫得很漂亮,字也和當初在Riddle的日記本中看到的一樣優美。那一個一個用羽毛筆描繪出來的彷彿某種藥草的形狀、文字紀錄等等,Harry感覺就好像是出自印刷的書本一樣的東西,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動作開始觀察起來。

 

「我說過,你以為我除了殺人什麼也不會嗎?就如同我在那次宴會中提醒你的,比起你來說,我一個人生活的時間要長得多,也沒有像你一樣也可以撒嬌的親人、朋友之類的存在。」Riddle淡淡地述說著,放下了羊皮紙,完全看穿了Harry的思考,「還是相當孩子氣啊,Harry。」

 

「我、你……你又看了我的思考?」

 

「就算不用破心術,我也能夠猜到你的想法,你的表情太容易被看穿了。」Riddle用手輕輕撐著臉,視線低垂下來繼續看他的羊皮紙,「連說謊也不懂。」

 

「告訴我!你剛剛對我用了破心術嗎?」Harry又問,皺緊了眉頭。

 

「這只是我的一種習慣而已,別小題大作,況且你的內心從來就不曾緊閉,要對你使用破心術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Riddle聳聳肩,他輕瞥了Harry一眼,「還是,在你的內心有什麼害怕被我看見的事情嗎?」

 

「沒有那種事情,只是這樣感覺很不舒服,隨便侵入別人的內心也是…很沒有禮貌的事。」

「沒想到你會跟我談禮貌,好吧,如果你也能做到侵入我的思想,要我停止這種事情也可以。」

「侵、侵入你的思想?」

 

Riddle點點頭,好像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微微勾起嘴角,「對了,和我打個賭吧,Harry,如果你真的可以侵入我的思想,哪怕只是一點點,我就讓你看看有關於你的記憶。」

 

「有關我的記憶?」

「不想知道嗎?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你的父母,以及有關於他們的死的所有事情。」

 

「是你殺害他們的,不是嗎?Wormtail說出他們的藏身處,我不懂還有什麼好說的。」Harry的眼底染上一層陰影,誰都可以,就是不想聽見眼前的這個人提起他的父母,不想要Riddle用那種彷彿事不關己的口氣述說他們的死,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他如今會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不會被人恥笑,也不用去面對什麼Voldermot

 

「除此之外的事情呢?從十五年前開始Dumbledore隱瞞了你多少事情,真正出賣了你的父母的人,你真的不想要知道嗎?」

 

那引誘的語氣非常明顯,『Dumbledore有事情瞞著他』,Harry儘管想要否定這樣的想法,卻又無法控制的懷疑對方是不是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自己,Harry很清楚不應該答應這個男人的任何邀請,但是……他抓緊了長袍,手微微顫抖,最終還是忍不住鬆口。

 

「我知道了,就這麼做吧。」

 

 

 

 

 

tbc

作者廢話:

總算....有進展了!!!!

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我總算讓魔王有點表示了啊(真心累

雖然說這也是因為他別有目的啦...

但我想魔王會稍稍擁有一點感情,只是這感情大概很難說是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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